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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人頓時如喪考妣。
有頭腦靈活地就叫道:“分家”
“對,分家九娘,你快將鋪子的帳簿拿出來,有多少錢,我們現在就分了”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商九娘焦頭爛額,忙對張清妍求饒,“大仙,您莫要捉弄我們了您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吧,我絕對不會推脫的”
眾人一靜,狐疑地看向張清妍。
張清妍對上商九娘乞求的目光,只點了下頭,“那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商九娘忙請張清妍進了內院,留下商家人在正堂內尷尬地互相對視。
“晨榮,那個大仙到底有幾分本事,說的是真是假”商大老爺好聲好氣地問商晨榮。
商晨榮搖頭,“我是昨夜剛認識他們的。”
“聽九姑的意思,這位大仙很有名,爹,我們不如自己打聽一下”商大老爺的長子提議道。
這個建議被廣泛接受,商家人擔憂酒鋪的安危也是自己的財源當下四散而去,有去打聽張清妍的,也有去酒鋪找商柳軒打聽死人那事情的,倒是顧不得掰扯商晨榮的事情了。
內院裡頭,商九娘請張清妍等人坐下,讓秋露和桑落上茶,等兩人退下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大仙想要問什麼”
“是關於你外祖家和你生母的事情。”張清妍開門見山地說道。
商九娘露出尷尬的表情來,“大仙可有聽說過我的身世和我父母的糾葛”
張清妍點頭。
商九娘神情中划過一絲難堪和怨恨,平復了一下情緒,她才說道:“那大仙應該知道,我生母一直住在宣城邊上的楓葉觀裡頭,我父親和他的繼室在我小時候拘著我,從來沒讓我去見生母,和我外祖家的關係也不好,後來我外祖家搬出了利州府,兩家就沒了來往。”
張清妍問:“也就是說,你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們的事情”
“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也不知道你生母已逝和你外祖家出了差錯的事情”張清妍問道。
商九娘大驚失色,“大仙,您這是什麼意思”
張清妍看她表情不似作假,便隱去清楓的事情,只說楓葉觀走水,沒人逃出來,又將周問心的事情說了一遍。
商九娘出神地望著張清妍,“我母親她死了”
“我已經替她收屍,超度安葬了。你節哀順變。”
“葬在了楓葉坡上”商九娘怔怔問道。
“是的,就在道觀後頭,和其他道姑葬在一起。”
商九娘失魂落魄地呢喃:“這樣啊我記得道觀後頭有幾棵楓樹,秋天的時候滿地紅葉母親那會兒還用楓葉裝扮帳,我每日一睜眼就能看到”商九娘雙唇翕動,再多的卻是說不出來了。
她在楓葉觀中呆了三年,人生最初的三年,記憶有限,連母親的模樣都不記得了。如今張清妍提起來,她腦海中浮現的就是帳上火紅的楓葉。
張清妍喝了口茶。她在楓葉觀後頭可是連個樹樁都沒看到。
“那我外祖家是出了什麼事情”商九娘收斂了心神,又問道。
張清妍模稜兩可地說道:“大概是生意上出了差錯,落魄了吧。”
商九娘傷感地嘆道:“他們也是財運有難嗎”又問,“大仙,您同我說實話,您真的沒法救我家鋪子嗎”
“我方才說了,這是命,我改不了,”張清妍搖頭,“不是我想要為難你,而是真的無法做到。倒是你自己該好好想想辦法,說不定會有一絲轉機。”
商九娘眉頭緊蹙,冥思苦想起來。
“我們就不打擾了。”張清妍起身準備告辭。
商九娘忙挽留,猶豫著開口說道:“其實,我身邊有兩個從周家出來的家僕”
慧能埋怨道:“原來你還有所隱瞞。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剛才不說”
商九娘苦笑起來,“他們是我外祖在我小時候費盡心思安排進商家的,在我外祖家搬走前,我都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大師恐怕是不知道,我家我父親、還有商家人對我外祖家有所偏見,不喜歡我同他們來往,所以我也從沒對人提起過他們的身份來。”她看向張清妍,“我這就把他們兩人叫來。”
商九娘喚來秋露,吩咐兩句。過了一會兒,周岩和他的妻子周翠進來了。
周岩作為商家的大管事,已是聽說了張清妍的事情,這會兒見商九娘喊他們夫妻倆進來,不由心中惴惴,一進來就恭敬地對張清妍行禮。
商九娘說明了張清妍的來意。
周岩驚訝地看向張清妍,“大仙是為了周家來的”
“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張清妍平靜地說道。
周岩遲疑著說道:“我們夫妻倆的確是周老太爺安排著進了商家,但老太爺那會兒只是交代我們好好照顧小姐,旁的事情也沒同我們說過。”
“方才商老夫人說,你們是周家的家僕”張清妍挑眉。
一個普通的商戶,哪來的家僕
周岩賠笑道:“那是小姐抬舉我們,其實我們是活不下去了,在城中行乞,老太爺心善,收留了我們,給我們一口飯吃。我們夫妻二人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但也知道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當時就簽了身契,是過了官府的。”周岩看向商九娘,“後來老太爺去了,身契就落到了舅老爺,也就是小姐的大舅舅手裡面,舅老爺決定舉家搬遷後,就把身契還給了我們夫妻,放我們離開。我們藉機同小姐表明了身份,小姐仍然願意用我們,我們倆就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