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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那隻女鬼什麼模樣的”張清妍好奇問道。
老太太肯定地說道:“是個賤女人,我兒子,吸他的陽氣,害得他差點兒死掉了”
張清妍伸出手掌,制止了老太太繼續說下去。揉了揉額角,她哭笑不得地說道:“行了,你這些都是自己推斷出來的吧你見沒見過那隻女鬼”
“怎麼沒見過就是個女人,長得一般,不過家裡富得很,頭上還戴那麼粗的金鍊子把我兒子迷住了,整日裡同她鬼混在一道”老太太咒罵起來,不時冒出一個“狐狸精”、一個“賤人”來。
張清妍沒了耐心,看向了老大爺,“還是你來說吧,到底見沒見過那隻女鬼別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老大爺遲疑了一下,“見是見過,不過就遠遠看了一眼,模樣看不清,打扮倒是眼熟,像是再往南去沿海那塊兒漁家女的打扮。”
“不是附近的人”張清妍皺起眉頭來。
“不像是。我年輕的時候跑過商,東南西北都去過,只在南邊沿海見過那種打扮的女人,他們信神,家中有男人出海的話,家中女都是梳著帆船頭,穿條紅黑色的褲子。”老大爺回憶著年輕時見過的情景,搖了搖頭,“這打扮,我沒在其他地方看到過。”
陳海聽到這話,心頭一跳,欲言又止地望了眼張清妍,又垂下頭去。
張清妍正思索著,“千里迢迢往南跑了那麼遠的路”
“大仙,你救救我們啊”老太太又嚎了起來。
“比起那隻鬼,你們身上的另一道鬼氣更重。那隻女鬼應該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張清妍沒說的是,要是那隻女鬼有這心思,依她的能耐,早就讓這對老頭老太死個百八十次了。
“另一隻鬼我們沒見過其他的鬼了啊。”老大爺茫然地說道。
“哼怎麼沒有你那好兒子說不定就是另一隻鬼”
突然有個聲音插話,滿滿全是怨氣和不甘。
張清妍往那方向一看,馬車擋住了她的視線。不過那個插嘴的人走了過來,很快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八弟,你怎麼回來了”魏大爺往前迎了幾步。
來人一臉書生氣,一縷長須不知為何少了一撮,臉上還有幾道指甲劃痕,看起來有些狼狽可笑。
他是魏大爺的八堂弟,在肅城內的回春醫堂當過學徒,還改了名字叫“靈芝”,後來也當了幾年大夫。等魏大爺當了里正了,他被請了回來,重新住到村子裡,給村人問診看病。
一個村子能有自己的大夫,這可是讓村人榮光滿面的事情。魏大爺也因此增添了一些聲望。
魏靈芝在橘村住得頗為順心。除了橘村,附近兩個村子的人都在他這兒看病,每月收入可比在城裡醫堂內掛名要來得多,還自己當家做主,不用看人臉色。
衛家這對老夫妻,他小時候就見識過兩人的胡攪蠻纏,卻沒親身經歷過,那時候是看人熱鬧,搬回來之後,和這對夫妻也是相安無事。
前些時日衛家那個寶貝兒子出事了,他把脈下來確定人是被嚇傻了,衛老太太一口咬定是病,當時就把他打出了家門。他體諒老人家大悲之下有些衝動,沒有計較。第二天衛老大爺哭喪著臉跑來,把他拖到了衛家,他一看,衛財厚已經咽氣了,衛老太太第二次把他打出門。他還是忍了。沒想到衛財厚落葬當日居然詐屍了,衛老太太這回直接打上門來,魏大爺居中調解不成,他窩囊地暫時離了村子避風頭。
在城裡呆了幾日,他越是想,越是怒火中燒,到了今日終於是忍不住了。
魏靈芝憤慨地說道:“不回來,還躲著他們躲一輩子嗎你們兩個老不死瞧好了,這位是肅城回春醫堂的蕭老大夫,給利親王配過藥的讓他來看看你家的好兒子是死是活”
魏靈芝身後的一位老者滿頭華發,一把白鬍子,精神矍鑠,看起來比張清妍更有幾分高人風範。
他聽到魏靈芝的話,謙虛地擺了擺手,“老夫不過是給利親王配過一回藥而已,問診的是老夫的師父,論本事,他才是真正的神醫。”
衛家老夫妻面面相覷。
要是只有魏靈芝一人在,衛老太太早就上去抓頭髮撓臉,將這個害得他們差點兒活埋了兒子的庸醫一頓好打了。可這回多了個老大夫,還是和利親王府有點干係的,老太太就歇菜了,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都不敢抬頭看人。
“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麼趕緊帶路啊你們不信我,還不信蕭老大夫的就讓他給你們兒子把把脈。別擔心,這醫藥錢我出,不要你們掏一分的”魏靈芝睥睨著兩人,沒好氣地說道。
有看錯診,開錯藥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把活人看成的死人。
衛財厚在衛家停靈七天,除了他,前前後後,衛家老夫妻、衛家兄弟姐妹,還有那麼多個和尚、樂師見過他的屍體,難道都眼瞎了不成魏靈芝篤定,衛財厚就是死了。他沒見過衛財厚死而復生的模樣,覺得就是衛家老夫妻想兒子想瘋了,扶著兒子的屍體回家,然後又來找他的麻煩。
衛老大爺咳嗽一聲,說道:“既然這樣,不如請蕭老大夫和這位大仙一塊兒去看看吧。”
魏靈芝和蕭老大夫看了眼張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