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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飄揚在風中,他緩緩落在我的身邊,貔貅已經閉上了嘴,一雙金色的瞳孔一直盯著司馬天,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了它的面前,伸出手輕輕放在貔貅的臉上,剛剛還對我惡語相向,甚至和我動手的聖獸,此時卻一點都沒有反抗。

  司馬天笑著說道:「好多年沒見了,小貔貅。」

  此時司馬天臉上的笑容,我這輩子就見過一次,那是在當年嬴政被他收拾了之後,他笑著摸我頭的時候露出的笑容,很乾淨,很澄澈,如同一灣清水一般,卻又不呆板,不稚嫩,更似風華絕代。

  而此刻的他,就帶著這樣的笑容,看著貔貅,貔貅重新變回了人形,我收起了黑暗天機眼,望著貔貅趴在地上,司馬天摸著它金色的頭髮,日光下的這一個聖人,一頭聖獸,卻似闊別多年的師徒,又好似多年未見的主僕,情義緩緩散開。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而來吧,你會攔我嗎?」

  司馬天笑著問道。

  貔貅卻搖了搖頭道:「我不攔你,你知道的,我不會攔著你。」

  司馬天點點頭,長袖一揮,轉身向我點點頭,卻也沒有解釋為什麼來晚了,走到茅屋之前,輕輕扣響了茅屋的大門,裡面傳來女媧的聲音,說道:「我不見外人。」

  司馬天臉上笑容不變,規則之力開啟,竟然將這四周的茅屋在極短的時間內拆成了碎片,可是女媧卻未動氣,而是看了司馬天一眼後說道:「誒。許佛那老頭什麼意思?」

  「他讓我告訴你,新局雖然已經出現,但是鴻元依然是唯一的主宰,無論新棋盤上翻起多大的浪,也都只是虛幻。你以為元始天尊能成為第二個鴻元?你以為他已經凌駕於鴻元之上,其實都是假象,鴻元還是鴻元,你的老師還是你的老師,能逆他之人,唯有端木森。」

  這番話說的女媧眼神里光芒驚變,卻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試試我的方法?將他扼殺在封印之中?我,老子,你,許佛,貔貅,端木森,西方二教主,這麼多的強者,如果一起出手,害怕不能將被封印起來的鴻元滅殺嗎?為何一定要靠一個人去打?」

  女媧眼中殺氣吞吐不定,司馬天卻搖搖頭道:「你可知道當年留下四世血脈加持,十聖獻心可滅鴻元的人,是誰嗎?」

  這樣一個問題,卻問倒了女媧,司馬天緩緩靠近女媧,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個名字,我沒聽清楚,顯然是司馬天不願意讓我聽見。

  接著我看見女媧的臉上露出更大的驚訝,隨後眼神不自覺地向我這邊瞟了一眼,緊接著問倒:「你們沒弄錯嗎?確定是他所說的?」

  司馬天點了點頭,開口道:「我師傅在道的盡頭見到他,問他後得到的結果。只是他出不出來,外人也很難進入。而且,我師父讓我帶個口信給你,西方靈山之主並非真主,真主我師父已經有了眉目,待我們找到真主之時,便是靈山重現新光之日。所以,這道門之人,你還是放了吧,你的計劃,在如今的局勢下,只會幫倒忙。」

  司馬天這一番話,說的女媧臉色再變,而且我也聽見了之後關於靈山的口信,心中有了絲絲感應,兩年多前我在道門大會上偶遇的那個身有佛魂的小子,可能就是靈山真主,但是也可能是空淨,許佛這盤棋下的很大,很深,我竟然也看不穿。

  「我會考慮的,近期會給你答覆。」

  女媧終於鬆了口,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司馬天說了一聲告辭,就要拉著我離開,女媧卻開口道:「端木森需留下來一日,明日我會放他走。」

  司馬天一愣,然後望了望我點點頭道:「好,小森,你記得到第二個匯合點找我們,米洛克已經找到了通天教主的下落。」

  其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女媧將我留下來幹什麼,我和這妖怪的老祖宗不熟,就是我長的像她老公而已,難不成還想將我當她老公使了?

  我心裡越想越歪,最後晃了晃腦子,看見女媧勾了勾手指,新的茅屋彈指間已經建成了,我走進茅屋中,她坐在暗處,不似其他聖人喜歡站在有光的地方。

  我聽見她開口說:「你和伏羲很像,當然,我的意思是長相,你們的氣質很不同。」

  我沒插話,聽著她說道:「他更大氣,當年我路過百族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個男人站在百族之前講法,我對他有印象,因為曾經在師尊的大殿中見過他,他也經常去聽師尊講道。只是其他人聽了道就自己去修,唯有他將這道講給百族去聽,讓百族去修。我便很好奇,站在百族後面望著他,忽然就著了迷。我還記得那一日,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皮衣,頭髮很長,笑的時候很燦爛。後來他看見了我,就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將我拉到了百族之前。然後笑著說道我們請了一個大美人來,以後,讓她也來講道。很多妖族給我跪下,可是更多的族群歡呼著,過去我一直高高在上,今天忽然走下了神壇,卻感覺很開心。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愛上了他……」

  這樣的往事,女媧講了一夜,我聽了一夜,不枯燥,就好像是在聽我自己的故事一樣,直到清晨的時候,女媧忽然對我微微一笑道:「走吧,我們還會再見的,那些人類我會放了。但是如果你們靈山拿不到那滴心頭血,或者你死了,我還會執行我的計劃。」

  走出女媧的小茅屋,我看見依然坐在暗中的她,世人眼中的女媧光芒四射,傳說中的她補過天,救過世,愛世人勝過愛自己,可是如今我見到真正的她,卻想說:「她只是一個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被師尊拋棄的可憐女人。神話背後真正的她,萬年不腐,永世不滅的女媧,其實如此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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