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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被嚴修濟解除合約,那真是一點不冤枉。
然而嚴修濟,也沒馬上轉頭找周子軼算帳。
嚴大總裁自己也有點神情不屬。周子軼從他背後起來,他的背後就忽地一涼,心裡的悸動也像是被吹了一股冷風,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一瞬。他直起身,垂眼看著球檯,手裡轉著球桿。看似在思考怎麼打,實際上腦子裡跟大風吹來一堆風滾草似的,亂得絲毫沒有頭緒。
「哦,你們在打撞球呢?」
俞言溪的聲音忽地由遠及近,一下破壞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膠著氛圍。晃神中的兩人這才回過神,看向他。他們都不知道俞言溪什麼時候來的,又看了多久。但看了就看了,也沒人露出太尷尬的表情。
周子軼甚至暗暗挑眉:早知道今天會和這個人碰頭,我就下午出門剪頭髮做造型去了,保准比現在還靚仔。
俞言溪根本沒看他,只是看著嚴修濟:「你會打斯諾克了?我在國外也才學會,挺菜的,來一局嗎?」
「我不會。」嚴修濟實話實說,還指了指周子軼,「他在教我。」
「這麼厲害,還能教你?」俞言溪看了一眼周子軼,笑了笑,「那我和你來一局?你也教教我?」
這話一出,聽到的人都神情微妙。
周子軼看了看嚴修濟:……打嗎?
嚴修濟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隨便。
「哇,你們要打啊?」嚴修濟的朋友終於忍不住走過來,話是問的兩個人,但視線只落在周子軼身上,「你打147嗎?打的話我給你加碼獎金!」
還有另一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我幫你們計分!我知道負分怎麼算!」
得,周子軼的朋友圈雖然和嚴修濟的不完全重合,但周子軼之前打謝菲爾德的時候大發神威,可真是出圈了。
俞言溪也聽出了一點異樣:「147……?」他看向周子軼,神情微妙,「你能打147?」
「運氣,運氣。」周子軼笑了笑,「今天就算了吧,手感不怎麼樣,我就不丟臉了。」
眾人:嘖嘖嘖嚴夫人真大氣,不想欺負人還給人台階下。
周子軼:嘖嘖嘖裝完X就跑,真快樂。
俞言溪:……
萬幸,今晚上沒人在球桌上找虐,也沒人丟臉。
***
這天晚上的聚會,到深夜一點多結束了。
實際上還能繼續下一攤,但嚴修濟早上要上班,這是個離開的正當理由。周子軼身為「嚴夫人」,當然就跟著走了。
臨走前,俞言溪當著周子軼的面——不當著也不行,周子軼一直在嚴修濟身邊——沖嚴修濟道:「改天再約?」
「……行。」雖然之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嚴修濟沒當場駁了俞言溪的面子,只是加了一句,「你找其他人吧,組好局了叫我。」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了——不單獨見面。
周子軼沒搭話,只是順手理了一下嚴修濟的領子。嚴大總裁現在已經能精準捕捉他這種小動作的意義,看了他一眼,眼睛裡帶著隱隱的笑意,但什麼都沒說。
俞言溪不知聽沒聽懂嚴修濟的話,他掃了一眼周子軼,又不痛不癢地寒暄了幾句,相互道別了。
司機小李來接人,周子軼和嚴修濟在車上幾乎沒說話。雖然之前在酒吧里似乎氛圍已經變得鬆弛,但當兩人肩並肩坐著沉默的時候,那氣氛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
尤其車上還有個不適合聽某些話的司機。
一路上只有嚴修濟問了句:「你怎麼樣?頭暈嗎?」
這話相當於問「你醉了沒」,周子軼跟被當場逮捕似的渾身緊繃起來:「不暈!我很清醒!」
「醉酒」這個詞總像是那晚的一個鑰匙,在某種情況下一說,就讓周子軼跟貓似的炸毛起來。
嚴修濟只得不說了。
兩人回到家裡,一前一後。這回周子軼走在前面,他主要覺得兩人待在一起越久就越令人窒息,他需要逃得快一點。
嚴修濟卻在後面問:「你今晚過得如何?」
周子軼被這個問題弄得腳步一頓,然後回頭道:「什麼如何?」
「高興,還是不高興?」嚴修濟道,「喜歡這種聚會嗎?還是不想去這種應酬場合?」
周子軼一開始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畢竟出席嚴修濟的社交活動是他的「工作之一」。可仔細想了兩秒之後,周子軼居然品出了一點別的意味。
「嚴總,你今晚可是一直在我身邊。」周子軼靠在牆邊的桌子上,挑眉看向玄關里的男人,「那麼,你覺得我高興嗎?」
「你問我?」嚴修濟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我覺得……你大部分時間還算高興,對嗎?」
周子軼和他對視,微微一笑,在最簡單的照明下也顯得如此迷人。
「你說是,那就是。」
第76章 ——你和他不合適
切實和俞言溪打過照面後,周子軼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不是說他人可怕,是說他的……競爭力也不那麼強。
當然了,競爭力強不強,說到底也只有嚴修濟一個人是裁判。他的心思到底在不在俞言溪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子軼可是明眼看著這倆一前一後去了廁所的方向,然後好半天才一前一後出來。他不提,但並不代表不在意;他在意,可又沒法直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