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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而言之,就是「我來!」「我自己來!」這種小學生吵架方式。拉鋸幾分鐘後,以嚴修濟心累並且反思「我怎麼能被他帶坑裡搞得這麼幼稚」為結尾,宣布周子軼的勝利。

  然後,周子軼就摁著他坐下,捧著他的臉點上眼藥水了。

  點完之後嚴修濟想起身走人,周子軼還不讓,捧著他的臉固定著他:「別馬上起來,眼藥水要跑了!」

  嚴修濟批評他:「你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歪理啊!」

  「我媽媽說的。」周子軼的雙手捂著嚴修濟的腦袋,垂頭看著他,慢慢道,「我小時候游完泳,我媽讓我滴眼藥水,滴完之後都要躺三分鐘不許動。」

  嚴大總裁肚子裡其實還有一大籮筐的話要講。

  但周子軼忽然說到他媽媽,嚴修濟怕他說起來多傷心,遲疑了一下,還是不反駁了。

  還是閉上眼捱著這三分鐘吧。

  周子軼怕他無聊,又跟他瞎聊:「對了,說起我媽,我還跟我爸媽報告了我倆的事兒呢。」

  嚴修濟心裡意外,他以為周子軼以前條件那麼好,現在為了錢和男人結婚,肯定是不願意和別人說真相的。不過轉念一想,嚴修濟又覺得,周子軼可能就是無處可說、無處發泄,才會跑去和逝去的親人傾訴。

  神使鬼差的,嚴修濟搭茬問他:「你說你合約結婚的事了?」

  周子軼笑了笑:「我說有個大好人要幫我還債,大好人長得帥、脾氣好、還有錢,我就踏踏實實跟這個大好人過三年。他說往東我不往西,讓我攆狗我不攆雞。反正我是賣藝不賣身,尋了個好活計……」

  他這一通扯淡,嚴修濟再傻也知道是瞎編逗樂的話了。

  大總裁淡淡道:「我脾氣好?」

  周子軼毫不猶豫:「好啊!」

  嚴修濟嗤笑一聲:「你是第一個說我脾氣好的人。」

  周子軼一點不心虛:「那是別人沒眼光!」

  「……」嚴修濟睜開眼,抬手一看表,「三分鐘了。」

  說罷,他就推開周子軼,站起來就走。

  周子軼在後面揮假手絹:「客官,好再來呀!」

  嚴大總裁毫不猶豫進主臥,鎖門。

  ***

  還有洗眼睛。

  和前一天一樣,周子軼往沙發上一坐,浴巾一蓋,身邊嘭嘭拍兩下,就坐等嚴大總裁「自動落網」了。嚴修濟懷疑這個手法和叫狗過去差不多,但他沒證據。

  然後嚴總就過去,再次和再再……次,躺在周子軼腿上。

  他已經不想去問周子軼,為什麼不能直接在外面的躺椅上、甚至直接躺在沙發上弄了。經過「誰來滴眼藥水」的幼稚爭論,嚴總預感「為什麼要躺腿上」也是一波沒營養的廢話,嚴總提前認命了。

  ——早知道這傢伙么蛾子這麼多,就不要承認自己下去救了他。

  ——千金難買早知道。

  心累的嚴總老老實實弄完「洗眼睛、滴眼藥水、擦藥膏」三件套,正要起來,周子軼還要作死,在他額頭輕輕拍了兩下:「好啦,小修!」

  嚴修濟眼睛眯了眯。

  他一下坐起來,抓住周子軼的衣領將他摁下去!

  「耍我很好玩?」男人俯身看著青年,語氣里充斥著濃重的警告,「別太得寸進尺。」

  「小修」是家裡長輩的喊法,除了親戚,其他人都沒這麼喊過他——別人也沒膽子這麼喊他。周子軼去過嚴家之後,本來一直老老實實的。現在忽然學了這麼一聲,嚴修濟這兩天被他折騰的煩躁,騰地一下就憋不住了。

  被摁倒在沙發的周子軼愣了一秒,望著上面的男人,一眨眼:「你生氣啦?」

  「少嬉皮笑臉!」嚴修濟盯著他,「你是不是逃過一次懲罰之後,就覺得我真不會罰你?當我是紙老虎?」

  「……沒,我絕對沒這麼想!」周子軼睜大眼,「我就單純怕太安靜了就尷尬,所以隨便找話說的!我不知道你不愛聽人叫你『小修』啊!」

  他的語氣又驚訝又冤枉,好像沒想到嚴修濟會因為這個點發火一樣:「哥,你品,你細品,我什麼都沒說,我就說『好了』,前面那個就是個稱呼。我就是忽然想起來還有人這麼叫你而已。你要是不喜歡,直說不就行了,幹嘛要家暴啊。」

  嚴大總裁聽前半截,感覺好像沒說錯,無名火散了一半;再聽後半截,他頓時撒手了:「我沒要打你。」

  但這話,嚴修濟自己都覺得不是很有說服力。他的腿扣著周子軼的腿,一隻手支在人腦袋邊上,另一隻手剛才還攥著對方的衣領,一俯身就真算得上全面壓制的牢籠了。

  周子軼個子不小,生生被他扣住,看起來也是真委屈。

  「不是家暴,不要亂說話。」

  「……哦。」周子軼倒是很識時務,放棄了那些俏皮話,乖巧地表示我知道了。嚴修濟看是真誤會他了,一時間有點下不來台,只得邊起身邊找補了一句:「你這兩天頂嘴次數太多,我只是想讓你聽進去。」

  「好吧,那我以後好好聽話。」周子軼跟著坐起來。眼看嚴修濟要站起離開了,周子軼忽然一抬手,雙手捧住他的臉:「等下,哥!」

  他太一驚一乍,嚴修濟與其說是配合停下,不如說是嚇一跳而頓住動作:「……什麼?」

  周子軼盯著男人的眼睛道:「哥,我覺得好像你的眼睛紅腫沒怎麼減輕……你真的沒覺得更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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