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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海?那裡的海拔很高,基礎建設也很差,你能適應嗎?”

  “確實很辛苦,但是很有意義。而且我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他們給了我很多幫助。這一年我的收穫非常大。”夏夢瑤一邊說一邊側過腦袋,似乎仍在回味著什麼。

  “後來呢?還去過什麼地方?”

  “第二年四川那邊發生了地震。我在震區待了很長時間,照顧那些失去了親人,同時又沒有自理能力的傷員;再後來我又去了南方,去幫助那些底層的打工者。”

  “你幫他們?怎麼幫?”凌明鼎有些奇怪了。要說支教、救助傷員什麼的都能符合夏夢瑤的背景性格,可什麼底層的打工者,這和那姑娘真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啊。

  “那裡有很多黑工廠,工人們很艱辛,生活得毫無希望。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經歷幫助他們得到精神上的解脫。”

  夏夢瑤一說這話,旁邊的羅飛便想起一些事情來。於是他便提醒凌明鼎:“從去年開始,那邊的一家企業接連發生員工自殺的事件。這事大家應該都聽說過的。”

  凌明鼎“哦”了一聲。的確,那家企業一年間連續發生了十三起員工跳樓的事件,此事曾被媒體廣泛報導。大概是因為夏夢瑤也有過自殺傾向,所以才想到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去幫助那些陷於困境的人們。這事牽涉到個人隱私,羅飛和凌明鼎各自領會了,就不再細說。

  “你這幾年的生活還真是很充實。”凌明鼎讚賞地看著夏夢瑤,又問,“那你現在怎麼又回龍州了呢?”

  “我知道您要舉辦催眠師大會,所以就回來了。”夏夢瑤坦率說道,“我不想錯過這次大會。是催眠治療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您更是我重生時的精神導師。所以我很想參與進來,幫助您一同把催眠事業發揚光大。我覺得這是一件能造福整個人類的盛事。”

  造福整個人類的盛事,這聽起來多少有些誇張。不過姑娘真摯的情感還是讓凌明鼎頗為感動,他看著對方的眼睛,很認真地回答了一句:“謝謝你的支持。”

  夏夢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避開了對方的視線,恰好這時服務員端菜上來,姑娘便順勢招呼說:“來來來,別聊天啦,趕緊動筷子吧。”

  她的語調熱情歡快,一下子便把眾人的胃口調動了起來。

  【02】

  “小陳,你了解女人嗎?”在吃完飯回去的路上,陳嘉鑫正在開車,羅飛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見對方茫然難以回復,他又補充說道,“比如對袁秘書和夏夢瑤這兩個女人,你更喜歡哪個?”

  “我喜歡夏夢瑤。”小伙子回答的時候臉頰還紅了一下。

  “為什麼?袁秘書不如夏夢瑤漂亮?”

  “倒也不是。袁秘書也挺漂亮的,不過她這個人沒有夏夢瑤實在,和她相處的時候不太舒服,總得端著點姿態似的。夏夢瑤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羅飛理解對方的說法。袁秘書似乎太過職業了,就連笑容也是職業的。而夏夢瑤則親和得多,和她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一塊兒吃飯的時候,那氣氛卻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有這姑娘幫助凌明鼎去宣傳催眠文化,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羅飛想到這裡,腦子裡已浮現出一個生動的“代言人”的形象。他又想起凌明鼎曾說過,自己的控制欲太強,很難接受催眠。可如果是面對夏夢瑤這樣可愛的女孩兒,自己會不會放棄抵抗?

  羅飛微笑著搖了搖頭,暗暗嘲笑自己動搖的精神立場。

  陳嘉鑫正看後視鏡往右轉彎,恰好注意到羅飛的小動作。他便反問道:“羅隊,你也喜歡夏夢瑤吧?”

  羅飛一怔,趕緊把笑容收了起來。片刻後他像是故意轉移話題,又問陳嘉鑫:“你為什麼想當刑警?”

  “與罪惡戰鬥。”小伙子回答得很快,而且那五個字說得抑揚頓挫,滿懷激情。

  羅飛“嚯”的一聲,有點以前小看了對方的意思。

  陳嘉鑫卻又羞澀地笑了笑,告訴羅飛:“這是一本書的名字。”

  “一本書?”

  “一本描寫刑警生活的書,寫得非常棒。”小伙子解釋道,“我就是看了這本書之後,才立志要當一名刑警。”

  “是嗎?”羅飛想起凌明鼎對陳嘉鑫的評價,點頭道,“你的情緒果然很容易受到外界事物的影響。”

  小伙子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又興奮地說道:“當時我在上大學,我還給作者寫了信。那人還給我回信呢。他鼓勵我努力奮鬥,終有一天能實現自己的理想。現在看來,他的話果然應驗了。”

  羅飛也被小伙子的情緒感染了:“那本書還在嗎?什麼時候借給我看看。”

  “好啊。”陳嘉鑫痛快地答覆說,“明天我就帶給你!”

  小伙子說話挺靠譜,第二天一早他就把那本書送到了羅飛的辦公室。羅飛拿到書先瞄了眼封面,作者署名叫“劍龍”,料想該是個筆名。

  再略略把書一翻,發現內容還不錯。雖然是虛構的小說體裁,但作者顯然是有親身經歷的,很多細節都與真實的刑警生活相符。羅飛本有興趣仔細閱讀,只是工作時間看小說未免不妥,於是便把書暫且放置在書架上。這時他注意到書的封底留有作者的電子郵箱,並且有歡迎交流討論之類的附言。想必陳嘉鑫就是通過這個郵箱和作者進行了聯絡,隨後便在後者的鼓勵下踏上了從警之路。

  放下小說之後,羅飛又拿起當天的早報尋找關於催眠案子的報導。在第三版上還真有一篇,而且寫的就是昨天下午凌明鼎在醫院給胡友東做催眠治療的內容。這篇報導不僅塑造了凌明鼎的正面形象,在篇末還展開探討,拋出論點說催眠本身並不可怕,這種心理技巧如果掌控得當,可以激發出非常積極的精神力量。

  羅飛知道這篇報導肯定是昨天在現場的那個記者所寫,凌明鼎通過此人的筆桿子向構陷催眠師大會的幕後黑手展開了反擊,這一擊又准又狠,效果十足。

  大會明天就要舉行,不知道對方在剩餘不多的時間內又會有怎樣的應對?

  警方已經對三個嫌疑最大的催眠師展開監控,如果細加分析,警方會面臨著上中下三種局面。

  上等局面是兇犯就在被監控的三名嫌疑人之中,而且此人接下來也有所行動,正好被警方逮個正著;

  中等局面是兇犯此後再也沒有新的動作,那警方就必須調整偵查方向,主動求變;

  下等局面是兇犯繼續行動了,但他並不在警方的監控範圍內,這樣的話警方就被對手牽著鼻子走,被動之極。

  這三種局面羅飛都想到了,他沒想到的是,就在猝不及防之間,上等局面竟會突然轉變成下等局面。

  上午十點一刻左右,小劉急匆匆趕到羅飛的辦公室,劈頭便道:“羅隊,出狀況了!”

  羅飛立刻起身問道:“怎麼回事?”

  “監控的人現在聯繫不上了!”

  “誰聯繫不上?怎麼聯繫不上?說清楚點。”

  “就是打電話沒人接。三個人都是這樣,一個也聯繫不上!”

  開始小劉說有狀況,羅飛還以為是哪個人跟丟了目標。現在聽到這話,他才知道小劉為何會如此慌亂。一般來說,負責監控的同志是不會和指揮部中斷聯絡的,而且這次行動羅飛還特別關照過,遇見狀況必須第一時間向指揮部報告。現在這三個人卻同時失去了聯繫,羅飛不得不考慮三人遇險的可能性。

  “失去聯繫有多久了?”

  “我是在十多分鐘之前發現的,但出狀況的時間應該更早。”小伙子咽了口唾沫,又詳細說道,“按照計劃,他們應該每隔一個小時向我匯報一次。01是整點匯報,02整點二十分匯報,03整點四十分匯報。可是十點鐘的時候01卻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等了一會兒,在十點零五分左右主動給他打了電話,但是對面不接。我想可能當時的現場狀況不便通話,就又等了一會兒。到十點十分的時候再打,對面還是不接。我覺得不太對勁,接著又給02、03打了電話,結果這兩人的手機也是沒人接聽。然後我就跑到這裡來了。”

  三人的手機都通著,但沒一個人接聽,這事非常不對勁。羅飛立刻下達了作戰的命令:“趕緊聯繫技術部門進行手機定位,調三輛車出來,我們分頭找人!”

  羅飛親自帶著一輛車尋找01號監控員趙遠。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同志幹了一輩子的刑警,再過幾年便可以光榮退休。羅飛可不希望他在自己手上出什麼意外。

  根據技術部門的信息,趙遠的手機目前定位於市中心凱德大廈附近,開車過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臨出發時羅飛也用自己的手機撥了一下,同樣沒人接聽。隨後他便不敢多撥,萬一把對方的手機撥得斷電關機,那就沒法定位了。

  眼看就要到達凱德大廈,技術部門又傳來新的消息,這個消息令羅飛喜憂參半。

  “目標手機剛剛離開了凱德大廈,現在正沿著昌河路由東向西移動。”

  手機在動!是否說明相關警員並未遇害?羅飛隨即又撥打了那個號碼,仍然無人接聽。他又開始憂慮,這手機還在趙遠手上嗎?如果是,對方為何不接電話?他是否正處於某種身不由己的危險境地?

  羅飛唯有叫司機加快車速,向著那個移動中的定位目標趕去。

  又過了五六分鐘,警車開到了一個丁字路口。按照技術部門的指示,目標應該是上了右手邊的步行街。因為街口攔著石頭樁子,警車已無法繼續前行。羅飛確定定位無誤,便下車進入街區徒步搜尋。

  這條街的街面兩側都是商鋪檔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羅飛往裡摸了有百十米的樣子,忽地眼前一亮——不遠處的牆角站著一名男子,正是趙遠!

  見對方安然無恙,羅飛的心已放下大半。仔細看時,卻見趙遠憑著牆壁拐角隱蔽住身形,目光卻微微探出向右前方窺視。他手裡還拿著一個筆記本,正在揮筆記錄些什麼。

  這情形顯然是在對目標進行監控呢。為免暴露,羅飛便往相反方向繞了個大圈,然後才緊貼著牆根向趙遠走去。接近之後他抬手在對方肩頭輕輕一拍。

  趙遠嚇了一跳,猛回頭看到是羅飛,忙問:“羅隊,你怎麼來了?”

  羅飛反問道:“你怎麼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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