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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NA結果認定後,楊解放從自家的床上被揪了起來。帶進刑警隊一個小時後,就交代了他盜墓的犯罪事實,兩個小時後,就交代了他殺人的事實。

  楊解放和他們村裡的其他幾個人就是對這片漢代平民墓地實施盜墓行為的罪魁禍首。2008年,他們盜取了各類文物四十七件,並低價賣給了文物販子。

  在省廳侵財案件科的主持下,偵查人員順藤摸瓜,很快偵破了這一起盜賣文物案,被盜的四十七件文物追回大半,餘下的也正進行追查。這一起命案牽出了盜墓賊,為國家挽回了損失,這是後話。

  在聽完楊威和高林花的故事後,破案後的高興情緒被深深的惋惜掩蓋了。

  楊威的父母在楊威十二歲的時候就雙雙因車禍去世了,楊威曾到自己的親戚家裡去求助,可是幾個狠心的親戚居然都將他趕出門外。十二歲的楊威就開始一邊在黑煤窯里打工,一邊上學。

  2009年,考上大學的楊威在一次QQ聊天中,認識了高林花。同是孤兒,他們惺惺相惜,無話不說,很快就確定了戀愛關係。楊威一邊上學一邊勤工儉學,而高林花則拼命賺錢資助楊威。

  2010年7月,楊威在暑假期間打工,因為瑣事和一個客戶發生了糾紛,繼而廝打,把對方打成輕傷。這個客戶不顧派出所的調解,毅然決然要價二十萬賠償費。高林花得知此事後,東借西湊,準備了十五萬元準備調解此事。可是這個被打的客戶知道楊威是大學生,一旦判刑學籍肯定就保不住了,所以堅持少一分錢都拒絕調解。

  走投無路的高林花想起楊威曾經告訴她,他的叔叔是個盜墓賊,應該存有大量現金。於是,高林花隻身一人來到楊解放家,請求楊解放借給她五萬塊錢,解救楊威。

  楊解放性格懦弱,怕老婆。因為楊解放的老婆堅決反對,所以任憑高林花磕頭央求、哭鬧打滾,楊解放依舊堅持拒絕借錢給高林花。

  眼看調解的期限將到,高林花只有以告發楊解放盜墓為要挾,逼楊解放借錢。盜賣文物是大罪,楊解放和自己的老婆商量後,決定殺掉高林花滅口。

  2010年8月初,楊解放以同意借錢為藉口,邀高林花來到森原,在其不備的情況下,掐死了她。為了把高林花的屍體偽裝成古屍,楊解放脫光了高林花的衣服,把屍體運進了他曾經盜過的一個古墓里,從破損的棺材蓋板上把屍體塞進了棺材。另一邊,楊解放的老婆把高林花的衣物藏進了另一處古墓。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楊解放的老婆並沒有按照既定計劃,在古墓里焚燒掉衣物。她在走到一半坑道的時候,因為聽見異常響聲,嚇得丟下衣服落荒而逃。

  “這兩個年輕人太可惜了。”大寶坐在返程的車上一臉惆悵,“怪誰?怪楊威太年輕氣盛?怪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客戶?怪楊威的叔叔冷漠無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我嘆道。

  “你們說,楊解放的老婆在坑道里聽見的響聲是什麼?”林濤顫聲問道。

  我哈哈一笑,說:“她才是真的活見鬼了。”

  話音剛落,我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真是活見鬼了。”錢立業局長的聲音,“你們上高速了吧?那麻煩你們在下一個出口掉頭回來吧。我們這裡居然又發了一起命案!”

  “啊?不會吧?這麼倒霉?”我說,“案子複雜嗎?需要我們介入嗎?”

  錢局長嘆了口氣,說:“你們肯定會感興趣的。現場留下了三個血字,‘清道夫’。”

  第八案地獄旅館

  第一章

  老闆娘葛凡穿著一身黑色套裝,仰臥在大床的床頭,像是睡著了一樣。她七八歲的女兒仰臥在她身側一米左右的位置,面部蓋著一條毛巾。

  聽到我的複述後,韓亮一個側打方向盤就從高速旁的一個出口駛出了高速,說:“你若晚說十秒鐘,我們就得跑到四十公里以外,才能找得到出口掉頭。”

  警車閃著警燈,從出口掉頭,飛速駛回森原市。

  “為啥我們在哪裡,‘清道夫’就到哪裡?”林濤沉吟道。

  我若有所思,說:“你還別說,還真是這樣。龍番的兩起,我們都沒有出差。雲泰的一起,當時我們正在雲泰附近的峰嶺市辦案。”

  “可能是巧合吧。”陳詩羽頭也沒回。

  大寶說:“你們說,會不會是兇手盯著我們啊?意圖就是挑戰我們?”

  “‘雲泰案’已經是這樣了,現在又來一個尋仇的?一年一個?我可沒有得罪那麼多人。”我說。

  “說不準是小羽毛得罪了人呢?”韓亮哈哈一笑。

  “怎麼可能?!”坐在副駕駛的陳詩羽翻了個白眼。

  說話間,我們就看見了守候在路口的警車。

  肖劍支隊長擠上了我們的現場勘查車,說:“走,韓老弟,前面直走,過五個紅綠燈右轉。”

  “嚯,這麼精確?地形好熟啊。”大寶說。

  肖支隊長笑了笑,說:“我以前在這個轄區的派出所當所長,地形當然得爛熟於胸。咱們廢話不多說,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情況。”

  我點了點頭。

  肖支隊長說:“今天早晨有幾個跳廣場舞的大媽,到森原市中心公園跳廣場舞的時候,發現廣場旁邊的一個灌木叢里,有一個衣衫襤褸的死人,於是報警了。因為報警的時候語焉不詳,所以110接警員以為只是一個流浪漢猝死在廣場,所以也沒太在意,指令當地派出所出警了。派出所出警的時候,你們正好乘車上高速。可是民警到現場後,發現有大片血跡,認為這是一起命案,等層層上報到我這裡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給你們打電話了,好在你們還沒有走遠。”

  “‘清道夫’專案組已經發布了協查令,一旦有類似的案件發生立即併案偵查。你們打電話通知龍番市公安局了嗎?他們會派工作組過來的。”我說。

  肖支隊長點點頭,說:“通報過了,他們估計也在路上了。”

  “這個案子我們一直在跟。”我說,“不等他們了,我們先工作吧。”

  現場位於森原市中心公園正中心的一個廣場附近,一處黑黝黝的灌木叢中,仰臥著一具屍體。屍體的周圍布滿了血跡,而且仿佛有搏鬥的痕跡,顯然,這是一個典型的命案現場。

  屍體的下身是赤裸且血染的,上身的破爛襯衫也是敞懷的。屍體周圍的血跡從灌木叢旁邊的一個鋪蓋處開始,一直延伸到了灌木叢中央。

  “死者是個什麼人?”我問道。

  肖支隊長說:“目前死者的身份還沒有調查清楚,應該是沒有戶籍的流浪人員。附近的住戶認識他,說這個人自稱五哥,以在公園內向遊客乞討為生,就住在公園內。夏天的時候他會隨便找個地方鋪上鋪蓋睡覺,冬天的時候,他在公園的一處假山洞裡睡覺。這個人意識清醒,性格溫和,從來不騷擾或傷害遊人。”

  “前面三起系列案件,死者或多或少有些精神上的問題,或者有一些不良行為。而五哥除了流浪、乞討人員這個特殊的身份,其他都很正常。”我說,“這麼看來,兇手的目標是明確指向流浪漢這一特殊群體的。”

  “流浪漢都是在道路周圍過夜、生存的。”大寶說,“這樣看來,‘清道夫’這個名稱也就很好理解了。”

  “那這周圍有監控攝像頭嗎?”林濤四周環顧了一下,說,“畢竟這裡是公園,是公共場所。”

  肖支隊長說:“這個公園是我們市的一個公益性的公園,公園的四周不設圍牆,一共有十六七條小路可以直接通到公園中心。當然,如果不走這些小路,也可以從一些樹叢、灌木叢中進入公園。總之,這個公園是完全開放式的。公園周圍也有大路,大路上也有交警部門安裝的道路監控,我們已經派人調取,正在看。不過,兇手也完全可以繞過大路,從一些不連接大路的小路或者樹叢中進入、離開公園。”

  “視頻偵查工作,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吧。”我說,“只要兇手稍微熟悉這裡的環境,就可以輕易繞過監控。我們還要按部就班地開展我們的現場勘查和屍體檢驗工作。”

  說完,我們穿戴好現場勘查裝備,開始接近血跡中心。

  縱觀現場的血跡,是以大圓滴狀的滴落狀血跡和均勻分布的擦蹭狀血跡為主的。尤其是在擦蹭狀血跡的中間,能看到一些皮膚紋理。顯然,這是死者受傷後,腳底在地面移動而形成的血跡。血跡形態呈現特殊狀的,是在死者生前睡覺的鋪蓋上,可以看到帶有方向性的毛刺狀的血跡,這是噴濺狀血跡。由此判斷,死者最先受傷的位置就在這裡了。

  死者的一條破舊不堪的褲子被扔在鋪蓋的旁邊,朝上的一面有一些噴濺狀的血跡,而朝下的一面沒有任何血跡。這說明,血跡開始噴濺的時候,褲子已經是呈現這個姿態,擺放在原始位置了,後期也沒有被移動過。

  “顯然,是先脫褲子後受傷的。”我說,“死者有裸睡的習慣嗎?”

  肖支隊長搖搖頭,說:“我們調查的時候也注意到,這些跳廣場舞的大媽說,每次來跳舞的時候,都可以看見他在睡覺,是和衣而睡。這個人畢竟是個思維正常的人,一般不會在公共場所裸睡吧。”

  “哦。”我若有所思,說,“林濤,這裡的地面不夠光滑,觀察痕跡的條件不好,但是你可以研究一下血跡的形態,看看血跡的中間有沒有什麼蹊蹺。”

  說完,我招招手,和大寶一起跨進灌木叢中,開始對屍體進行簡單的屍表檢驗。

  死者上半身黏附的血跡不多,還可以看到一些噴濺狀血跡的存在。從死者的腰部開始,血跡沾染情況陡然加重,幾乎整個下半身都是血染了。血液大量流出,在雙腿上黏附,然後結成血痂。紅色的雙腿,還可以看到許多紅色的腿毛,有些驚悚。

  屍體右腿的血染程度比左腿要嚴重得多,整條腿幾乎都已經成了紅色。我蹲在屍體旁邊,仔細觀察他的右腿,可是仍然無法判斷損傷究竟位於什麼位置,一定是血痂把傷口覆蓋住了。

  我只有作罷,問身邊的肖支隊長說:“哎,對了,你不是說有‘清道夫’三個字嗎?”

  說完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四周一片空曠,沒有牆壁、樹木之類可以留下字跡的地方,地面上儘是血跡,也沒有下“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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