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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平強烈否定,但即使強烈否定,也不代表他說的是真話,他明顯想做某些事。

  「這樣啊,我知道了。」

  彩子像是看透一切般輕輕點頭。無法理解她這樣問是想知道什麼事。

  「我實在搞不懂。啊,不是指命案,是指彩子小姐。您和櫻小姐情同姐妹,是十乘寺十三先生疼愛的女星,學生時代就是活躍的業餘電影導演。但是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你哪裡不滿意嗎?」

  「並不是不滿意,但我忍不住有點在意。」此時,流平總算回想起至今還沒問她的某個問題。「這麼說來,彩子小姐,您在我們初遇時對我說過,感覺可以和烏賊川市立大學電影系『肄業』的我談得來。」

  「嗯,我確實說過。」

  「您是聽誰說我肄業的?」

  「唔,還有誰……」彩子的視線瞬間在半空中游移。「當然是聽櫻說的。」

  「這樣啊,我明白了。」

  流平用力點頭回應。不過即使用力點頭,也不代表他充分接受這種說法。「彩子小姐,我心愛的戶村流平大人,是烏賊川市立大學電影系的肄業生。」櫻真的會對情同姐姐的水樹彩子講這種話?應該不太可能。流平認為早稻田或慶應就算了,烏賊川市立大學肄業的學歷無法拿來炫耀,一般都會隱瞞。

  彩子似乎將流平的沉默解釋成其他意思。

  「別在意。烏賊川市立大學肄業的你,和奧床市立大學畢業的我沒什麼差別。」

  她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安慰。總之流平回應「說得也是」,將身體靠在沙發椅背,打一個至今最大的呵欠。當時鐘指針走到上午七點半,他的意識忽然斷絕。

  流平終於落入夢鄉。

  二

  「咚!」

  耳際響起好大的聲音,臉部傳來劇痛,流平因而清醒。既然說清醒,代表自己肯定睡著了。糟糕!流平連忙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地上。看來是坐在沙發睡著之後,無法維持平衡而摔落地面。看向時鐘,現在是上午七點四十五分。流平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只睡了短短十五分鐘。

  大概是發出太大的聲音,熟睡的櫻也從睡夢中醒來。她揉著惺忪睡眼,緩緩從沙發起身,向流平道早安。「拗安~」

  看來櫻剛睡醒時會口齒不清。

  「嗨,櫻小姐早安,外頭天氣很好喔。」

  流平指向窗外。世界的景色在短短十五分鐘大幅改變。天空湛藍、大地雪白,積雪反she晨光,超越美麗達到眩目的程度。櫻走到窗邊,眺望戶外景色一陣子之後,似乎總算振作精神,語氣清晰到和剛才完全沒得比。

  「我早上精神不濟,所以起床會低血壓。」

  「應該是早上低血壓,所以起床會精神不濟吧?」

  「對,我就是想這麼說。」還差一點才完全清醒的櫻,以愧疚的語氣說聲「我去洗臉」離開客廳。不久之後,櫻從盥洗室回來,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她環視客廳,重新露出詫異的表情詢問。

  「請問彩子小姐在哪裡?」

  「咦,彩子小姐?」流平重新環視四周。「這麼說來,她不在。上廁所嗎?」

  「不,廁所與盥洗室都沒看到她,難道是回自己房間就寢?」

  「不,可是……」流平歪過腦袋。電影導演水樹彩子不把熬夜當成一回事,至少她十五分鐘前才發下這個豪語,但她為何忽然……「啊,說不定她真的離開了!」

  流平睡著前,彩子曾經暗示:「如果我現在離開這裡,你會對櫻做什麼?」當時她是這麼說的。

  流平抱著疑念前往玄關,確認彩子的鞋在不在。正如他的想像,脫鞋處沒看到彩子的高跟鞋。流平立刻打開玄關大門,眼前是一片遼闊的銀色世界。如同鋪滿柔軟棉花的雪景中,只浮現一條凌亂的痕跡。

  「是彩子小姐的腳印!剛留下沒多久!」

  流平穿上自己的鞋子,匆忙衝到戶外。

  「天啊,不得了!」櫻也跟著流平走出玄關。「究竟去哪裡了?在這種深山,而且積雪這麼深,彩子小姐走去哪裡了?」

  「不曉得。總之她肯定沒離開太久,我追她的足跡看看,現在或許還追得上。」

  「我也去!」

  「慢著,這……」流平原本想說這樣很危險,卻立刻換個想法。櫻獨自留在這間別墅,將會是另一種危險,共同行動反而比較安全。何況櫻將彩子視為親姐姐仰慕,實在無法要求她什麼都不做靜待消息。

  「明白了,一起去吧。請多穿衣服以免著涼。好了,快準備吧。」

  不到一分鐘,兩人著裝完畢,再度在玄關會合。

  「出發吧。」

  兩人離開向日葵莊,沿著彩子留下的足跡前進。足跡毫不猶豫筆直朝森林延伸,是昨晚前往清水旅館使用的道路。兩人即將進入森林時,櫻擔心地詢問。

  「彩子小姐該不會是自己去泡溫泉吧?」

  「怎麼可能,即使是彩子小姐,在這種緊要關頭也不可能這麼悠閒……」不對,有可能!其他人就算了,但如果是水樹彩子,清晨泡澡應該是家常便飯。流平有種不祥的預感。「總之先沿著足跡走吧。」他說完進入森林。

  道路進入森林之後成為上坡路。雖說是早晨,周圍卻陰暗得看不清足跡,加上積雪也不是很均勻,一個不小心就找不到足跡。不過森林裡只有這條上坡小徑稱得上道路,水樹彩子肯定是沿著這條小逕往上走。

  「戶村大人。」櫻忽然詢問流平。「彩子小姐為什麼瞞著我們外出?即使基於某個理由外出,為什麼不知會我們?」

  「不曉得。但我認為並非和昨晚的案件無關。說不定昨晚的案件是她的犯行。」

  「怎麼可能,我們最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昨晚的案發時間是深夜一點五十一分,我們就在這個時間聽到玻璃破碎、遇害者被打的聲音,而且彩子小姐當時就和我們一起看影片,所以彩子小姐不可能犯案,我覺得這是證明她清白的最好證據。」

  「是的,櫻小姐說得沒錯,彩子小姐案發當時和我們在一起,她確實具備不在場證明。但我實在覺得不對勁。」流平放慢腳步,質疑彩子的不在場證明。「到最後,只有一卷影帶能證明彩子小姐的清白。但是這卷影帶是彩子小姐本人準備的,也是她提議大家一起看影片。這麼一來,可能打從一開始就是彩子小姐設下的陷阱吧?我們或許就這麼被彩子小姐的詭計利用,成為不在場證明的證人。比方說我們看的那部影片,也就是水樹彩子執導暨主演的《電影導演彩子》,要是影帶動過手腳怎麼辦?」

  「請問是什麼樣的手腳?」

  「證明彩子小姐清白的關鍵是聲音。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以及類似遇害者被鏟子之類的物體毆打的金屬撞擊聲。我們在《電影導演彩子》的最高cháo片段,在影片放映經過五十一分鐘的時候聽到這個聲音。但這個聲音真的是權藤源次郎遇害時的聲音嗎?說不定是來自電影的音效。」

  「電影音效!」櫻驚呼一聲,在瞬間停下腳步。「那麼,戶村大人的意思是說,我們聽到的那個聲音是錄音?不會吧,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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