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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朱美啞口無言。

  換句話說,鵜飼想親自挖開可能埋屍的地面。朱美當然很認同這種必要性,雖然認同,但說到是否要參加就是兩回事。在深夜挖洞應該不是年輕美女該做的工作,就算他拜託,辦不到就是辦不到。沒辦法了,這時候就盡力展露可愛的微笑吧。「鵜飼先生,加油囉!來,手電筒給你。」

  「事到如今,居然要我自己挖?」

  「難道你要我幫忙挖墳墓?」

  「我剛才借你禦寒衣物吧?」

  「我剛才泡咖啡給你喝吧?」

  四

  後來,兩人決議由鵜飼挖洞,朱美負責以手電筒照明,並且注意周遭動靜。深夜的挖洞任務,以這種絕佳的職責分配付諸執行。

  兩人走出車庫二樓的房間,來到寒風吹拂的戶外。鵜飼先到車庫一樓,拿出一把鏟子。

  「簡直像是預先準備的,為什麼?」

  「只是湊巧。應該是定期前來的園丁或某人拿來鏟雪,就這麼放在車庫。這樣剛好,我就拿來用吧。」

  省下到倉庫找鏟子的工夫,確實很方便。兩人迅速跑到葫蘆池旁邊的尿尿小童。鵜飼默默抱起擺飾移到旁邊,覆蓋白雪的地面出現一塊裸露的地表,土壤又黑又濕。

  「就是這裡。」朱美以手電筒照亮該處。

  「好,開工。」鵜飼用力將鏟子前端垂直插入漆黑地面。挖過一次的泥土很軟,鏟子前端一鼓作氣插入地面,一鏟就發現挖出來的土多得出乎意料。「這樣的話,可以輕鬆搞定。」

  鵜飼默默動著鏟子,朱美移開視線,以免看到洞裡的樣子。

  沙、沙、沙……

  不過,鏟子響起的聲音傳入耳中,朱美的視線不知何時被引誘得投向洞裡。洞眨眼之間就挖到三十公分深,並且順利地逐漸挖到四十公分深,沒挖到任何東西。挖到五十公分深,還是沒變化。然而,繼續往下挖一陣子之後,鵜飼的鏟子尖端忽然發出「喀」的低沉聲音停止。

  「怎麼了?挖到什麼嗎?」

  「不,不是那樣。只是土忽然變硬。」鵜飼的語氣聽起來明顯失望。「看來,往下就是還沒挖過的硬土。」

  「也就是說,春彥挖到這麼深就停了。」朱美看著洞底。「什麼嘛,果然什麼都沒有吧?只是普通的洞。」

  再怎麼細心注視,洞裡別說屍體,甚至連昆蟲殘骸都找不到。洞裡一無所有的事實,使得朱美稍微放心,莫名有種想笑的心情。

  「看吧,果然是想太多。啊~嚇死我了!鵜飼先生一臉正經說什麼『有屍體』,害我也完全以為是這麼回事,好蠢。冷靜想想,善通寺家是傳統名門,庭院怎麼可能埋屍體?」

  「唔~我推測錯誤嗎?」鵜飼以遺憾的表情觀察洞內。「既然這樣,春彥為什麼在深夜刻意挖這個洞?而且還那樣大喊……你也看到春彥喊得很嚇人的樣子吧?」

  「確實有看到,他那樣簡直是精神錯亂。當時他究竟在喊什麼?」

  「嗯,說不定是……!」

  「說不定是?」

  「『國王的耳朵是驢耳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得知國王秘密的年輕理髮師,在原野正中央挖洞之後大喊「國王的耳朵是驢耳朵~」這樣。

  「怎麼可能啊!」

  五

  鵜飼與朱美把剛才挖的洞漂亮填平,暫時返回宅邸。進入玄關一看,牆上時鐘顯示凌晨兩點,身穿睡衣又披一件上衣的遠山真里子就在時鐘旁邊,像是在屋內迷路般四處徘徊。真里子一看到朱美他們就主動跑來,照例以又快又流利的關西腔開口。

  「啊啊,你們兩位!在這麼天大的時候跑去哪裡啦,太過分了,真是的!我怕死了,你們究竟跑去哪裡?」

  「真、真里子小姐,不好意思。」朱美不清楚現狀,但姑且以忠實幫備的身份嘗試解釋。「那個,我和他一起,一直,那個,在外面一起……」

  「啊,原來如此,你不用說完,我懂我懂。」

  慢著,你這樣就當成聽懂也很麻煩……朱美覺得她有著不必要的誤會。

  「不提這個。」鵜飼插話切入正題。「真里子小姐,您似乎遇到某些問題。這麼晚了,究竟發生什麼事?」

  「對,這是重點!」真里子豎起食指,像是稱讚鵜飼詢問這個問題,接著以如同要揪住鵜飼般的氣勢訴說現狀。

  「那個,不太對勁,伯父不在家!在這種三更半夜,他肯定沒辦法去任何地方,很奇怪吧?我好擔心。」

  「好了好了,冷靜下來,麻煩按照順序說明好嗎?」

  「那個,我直到剛才都在睡覺,卻不知為何醒來,然後……」

  她講得冗長又麻煩,以下是她陳述的重點。

  遠山真里子在自己臥室睡覺,卻忽然醒來。她覺得既然醒來就去上個廁所,離開臥室時,發現春彥書房的門開著。真里子覺得不對勁而看向書房,但房裡沒人,只有桌上的檯燈開著,她立刻莫名覺得不安。春彥個性一板一眼,不會開著電燈或房門沒關。察覺異狀的她前往臥室看看,然而床上也沒人,四處都找不到春彥。

  「……我還沒找遍宅邸每個角落,所以還不能斷言,但伯父該不會出事吧?」

  遠山真里子以由衷擔心的表情訴說不安。

  「明白了,總之去臥室與書房看看吧。」

  鵜飼自然而然掌握場中主導權,帶著朱美與真里子跑上樓。

  三人穿過二樓走廊,首先前往臥室。這裡是朱美他們白天和咲子夫人秘密討論計劃的臥室。鵜飼敲門做個樣子之後開門,臥室中央的巨大雙人床沒有人影。

  「確實完全沒人,床也沒躺過的痕跡。」鵜飼將手伸進床單與棉被之間,然後搖頭。「也感覺不到體溫。」

  也就是說,至少春彥挖洞之後,沒有回到這間寢室上床。那麼,身體冰冷的春彥究竟去了哪裡?

  三人離開臥室,改為前往書房。沿著走廊並排的房門,有一扇是半開的,裡頭微微透出光線。是春彥的書房。探頭一看,裡面是整理得井然有序的空間。看得見擺在牆邊的高書櫃、擺在一角的電視與計算機、錄像帶與DVD的收藏架,卻沒看見人影。即使如此,窗邊的穩重寫字桌上,懸臂式檯燈無意義地照亮空間。

  「方便進去嗎?」

  「其實不行,伯父不准任何人進入這間書房。但現在無妨吧?畢竟門開著。」真里子說完率先入內。「我也是第一次進這個房間。」

  鵜飼緩緩踏入室內環視。

  「確實很奇怪。門開著、燈開著……」鵜飼筆直走向桌子,指向桌旁。「抽屜也開著。」

  三層抽屜的最上層,就這麼拉開數公分沒關。

  「可以看裡面嗎?」鵜飼如此徵詢真里子。真里子一副無法壓抑好奇心的感覺,反倒是積極催促鵜飼。「快打開吧。」

  鵜飼立刻將抽屜完全打開,如同把頭伸進去般翻找。

  「文具、收據、信、通訊簿、名片、舊錢包——裡面有少許零錢。此外……咦,這是什麼?」鵜飼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類似珠寶盒的綠色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散亂收藏五、六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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