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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感到這是不夠的。他突然露出了微笑,心想:

  “想要使即逝的時光變得完美和諧,就需要一樣小東西——女人。大眾的女人{原文為法語。}——漂亮女人,穿著得體,富於同情,風趣詼諧{原文為法語,意為幾乎不可能的想法,只有波洛才想得出來!}!”

  赫爾克里·波洛周圍有許多穿著得體的漂亮女人,但他對她們總有些小小的不滿意。他需要的女人應該具有更豐滿的曲線,並且充滿更加艷麗的吸引力。

  他用失望的眼光掃視著大廳,卻正巧看到了一直都希望看到的尤物。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有個女人,穿著華麗,棕紅色的頭髮用根黑色的發圈紮成艷麗的髮結,上面繫著一群用羽毛精心修飾的小鳥兒。

  那個女人轉過頭來,眼睛無意中停在波洛的身上。她睜開了眼睛,張了張鮮紅的嘴。她站起身來,不顧同桌的夥伴,以俄羅斯人的那種衝動的天性,穿過人群直接向赫爾克里·波洛走來,仿佛一艘滿帆的西班牙快船。她的雙手早早地伸了出來,她那甜蜜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是的!是的!我親愛的赫爾克里·波洛先生!多少年之後——多少年——我們不要管它多少年了吧!真是不巧。”

  波洛站了起來,彎下腰殷勤地將手搭在維拉·羅莎科夫伯爵夫人的手上。追求高大艷麗的女人是嚴謹的小人物的不幸。波洛從來忘不了他對伯爵夫人無可救藥的迷戀。現在,沒錯,伯爵夫人不再那麼年輕,她的妝容猶如日落西山,睫毛也由於使用睫毛膏而下垂。原來那位隱藏在化妝品下面的女士早已不見了。然而,對於赫爾克里·波洛來講,她仍然奢華、充滿魅力。貴族精神激盪著他自身的中產階級,他想起了幾年前的舊事。他記起了他們初次見面她偷竊珠寶時的那種精明的手段,以及受到指責時她承認事實所表現出來的鎮定自如。{這指的是一九二一年發表的“雙重線索”中維拉·羅莎科夫和波洛的首次見面。當時,波洛揭露了她珠寶盜竊犯的面目。四年後他們在《四魔頭》中再次見面。——原注}

  他說:

  “很高興見到你{原文為法語。},夫人,”他的聲音聽起來遠非僅僅是平常的禮貌。

  伯爵夫人在他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叫道:

  “你也來了日內瓦?為什麼?,是跟蹤可憐的罪犯來到這裡?啊!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是無法躲過你的——根本沒有機會,你這個人總是能贏!沒有人像你一樣——全世界都沒有!”

  如果赫爾克里·波洛是一隻貓,他早就喵喵地嚷開了。他卻捻著自己的鬍子。

  “是你啊,夫人!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她笑著說:“我不怕你。因為我在行善!我在這裡就是道德的存在。我想尋求娛樂,但每個人都非常乏味。是吧{原文為法語。}?”

  原先和伯爵夫人同桌的那位先生走了過來,猶豫不決地站在他們的身旁。伯爵夫人抬起頭看了看。

  “噢,天啊!{原文為法語。}”她叫道:“我把您給忘了。我來介紹一下。凱澤巴赫醫生——這位——這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赫爾克里·波洛先生。”

  那位留著棕色鬍子,眼光敏銳的先生並起腳後跟,鞠了一躬,說:“我聽說過您,波洛先生。”

  維拉·羅莎科夫伯爵夫人還未等波洛作出禮貌的回答,就嚷嚷道:“但你不知道他有多麼會創造奇蹟!他知道一切!他也能做任何事!兇手如果知道是他在辦案,就會自己上吊,以此來節省時間。我告訴你,他是個天才,他絕不會失敗。”

  “不,不,夫人,不要那麼說。”

  “但這是事實!不要謙虛了。謙虛是愚蠢的。”她看了看另一個人,接著說:“我告訴你,他會魔術,他甚至能使死人復活。”{這指的是《四魔頭》中波洛將伯爵夫人認為早已死亡的小兒子還給她。——原注}

  凱澤巴赫先生眼鏡後面的那雙藍眼睛就像閃光燈一樣亮了一下,說:

  “是嗎?”

  赫爾克里·波洛說:

  “啊,夫人,順便問一聲,你兒子怎麼樣了?”

  “可愛的天使啊!現在這麼大了——肩膀這麼寬——這麼帥!他在美國,在那邊搞建築——大橋、銀行、賓館、百貨商場、鐵路——美國人要什麼,他就建什麼。”

  波洛看起來有點迷惑不解,喃喃道:

  “那麼他是工程師,或者建築師?”

  “這重要嗎?”維拉·羅莎科夫伯爵夫人問道。“他很可愛,研究的是鐵梁和叫什麼應力的東西。都是些我不懂的東西,我也不關心這這些事。但我愛他,他也愛我。”{這一段關於伯爵夫人兒子情況的用詞與小說集中的用詞幾乎是一樣的。——原注}

  凱澤巴赫先生想要離開,他問波洛:

  “波洛先生,您要呆在這裡嗎?好,那我們可以再見面。”

  波洛詢問伯爵夫人:

  “能跟我一起喝點開胃酒嗎?”

  “好啊,我們一起喝伏特加,會很開心的。”

  喝伏特加對赫爾克里·波洛來講似乎也是一個很好的想法。{波洛要喝伏特加的想法似乎有點怪。——原注}

  2

  第二天晚上,凱澤巴赫醫生邀請赫爾克里·波洛去他房間。

  他們一起喝著上等的白蘭地,天南海北隨意閒聊之後,凱澤巴赫說:“波洛先生,我對昨天晚上我們那位魅力十足的朋友對您的談論很感興趣。”

  “是嗎?”

  “她說了這樣的話:‘他甚至能使死人復活。’”

  赫爾克里·波洛在椅子上直了直身子,揚了揚眉毛,說:“您很感興趣?”

  “非常感興趣。”

  “為什麼麼呢?”

  “因為我感到這些話也許早有預兆。”

  赫爾克里·波洛突然大聲地說:“您是要我將死人復活啊?”

  “或許吧。如果我真的叫您這樣做,您會嗎,”

  赫爾克里·波洛聳了聳肩,說:“畢竟,死人就是死人,先生。”

  “並不總是這樣吧。”

  赫爾克里·波洛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眼珠子都綠了,他說:

  “您想要我將一個死人重新復活。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是誰?”

  “您不會被這個活兒嚇壞吧?”

  波洛微微一笑,說:

  “您沒有瘋,是一位神志清醒,通情達理的人。起死回生是具有多種意思的敏感詞語,可以看作是比喻或者象徵。”

  對方說:

  “過一會兒您就會理解的。首先,我的名字不叫凱澤巴赫。我選用這個名字的目的是不想招搖過市。我有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也就是說,在過去的一個月里,這個名字家喻戶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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