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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回家?”

  “不是,我要拿書給漢伯比太太,跟你同莊園同路,我們也許可以一起走一段路。”

  “那太好了。”路克說。

  他們走下階梯,轉向左邊,沿著村中草坪走去。

  路克回頭看看他們剛離開那幢房子的莊嚴線條,對韋恩弗利小姐說:

  “令尊在世的時候。這幢房子一定很可愛。”

  韋恩弗利小姐嘆口氣,說:

  “對,當時我們都很快樂,我真高興屋子沒被拆掉。好多老房子都重建過了。”

  “我知道,真叫人難過。”

  “而且那些新房子蓋得也不好。”

  “我想恐怕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不過當然啦,”韋恩弗利小姐說,“新房子很方便,有那麼多省力的設備,也不必清洗那麼大的地面。”

  路克同意她的看法。

  走到漢伯比醫生家大門時,韋恩弗利小姐遲疑了一下,說:

  “今晚夜色真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再往前走一會兒。我很喜歡這種氣氛。”

  路克雖然有點意外,還是禮貌地表示高興有她同行。其實他覺得今晚實在算不上是個美麗的夜晚,冷風不停地吹著,樹葉也抖個不停,他想,說不定馬上就會有暴風雨襲來。

  但是韋恩弗利小姐卻用一隻手抓著帽檐,假裝很愉快的走在他身邊,一面和他談天,一面用小快步前進。

  漢伯比醫生家到愛許莊園最近的路不是從大道走,而是穿過一條有點偏僻的小徑,直達莊園後門。這道門不是華麗的大鐵門,而是兩根很好看的大柱,上面有兩大棵淡紅色的石制鳳梨。路克不懂為什麼要做成鳳梨,不過他猜想惠特費德爵士或許覺得鳳梨與眾不同,代表格調很高吧。

  他們走近那道門時,門內傳來憤怒的聲音。一會兒,他們看到惠特費德爵士正在罵一個穿司機制服的年輕人。

  “你被開除了!”惠特費德爵士大聲說,“聽到沒有?你被開除了了”

  “主人,要是你肯不追究,我保證就只有這一次。”

  “不行!怎麼能就這樣算了!把我車子開出去!我的車子!還有,你居然喝了酒,……對,不用否認,你明明喝了酒!我早就說過我的土地上有三件事絕對不行——一個是喝酒,一個是不道德,最後一點是沒有禮貌!”

  那個年輕人雖然沒有大醉,可是酒精已經使他管不住自己的舌頭了。他馬上改變了態度: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這個老廢物!你的土地!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老爸以前是開鞋店的?真是笑破人肚皮了!看你那付大模大樣,像公雞走路一樣!我倒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告訴你,你一點也不比我好,聽到了嗎?”

  惠特費德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吼道:

  “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好大膽?”

  年輕人又威脅似地向他靠近一步,說:

  “要不是看你這麼可憐兮兮,像頭大肚子的小豬一樣,我一定會揍你一拳——對,一定會揍你一拳!”

  惠特費德爵士急忙退後一步,一不小心,坐倒在地上。

  路克趕上前,對司機大聲說:

  “快滾開。”

  這時司機已經恢復了神智,露出畏懼的表情說: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搞的,真的,我保證。”

  “我相信只是多喝了兩杯酒。”路克說。

  他把惠特費德爵士扶起來。

  “對不起,主人。”那人支吾道。

  “你一定會後悔的,瑞佛斯。”

  惠特費德爵士氣得連聲音都顫抖著。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蹣跚地緩緩走開。

  伊惠特費德爵士破口大罵道:

  “太沒禮貌了!太過份了!居然敢這樣對我!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那傢伙一定會碰上很嚴重的事!目無尊長!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想想看我給了他們多大的恩惠——工資好,又有舒服的享受,退休的時侯還有養老金,可是他們居然這麼忘恩負義——真是太可恥了!”

  他激動得嗆住了,後來看到默默站在一旁的韋恩弗利小姐這才又開口道:

  “是你呀!何娜瑞亞,真遺憾讓你看到這麼沒面子的事。那人說的話——”

  “他恐怕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惠特費德爵士。”韋恩弗利小姐拘泥地說。

  “他喝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

  “只有一點點清醒。”路克說。

  “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麼事嗎?”惠特費德爵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把我的車開出去!——我的車!以為我不會那麼快回來。布麗姬開兩人車送我到萊恩去,結果這小子居然開我的車帶個女孩——我想是露西·卡特——出去!”

  韋恩弗利小姐溫和地說:

  “真是太不應該了。”

  惠特費德爵士似乎覺得有點安慰。

  “是啊,對不對?”

  “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後悔的。”

  “我會讓他受到懲罰的。”

  “你已經開除他了。”韋恩弗利小姐指出。

  惠特費德爵士搖搖頭,說:

  “那小子一定不會有好下場。”他轉身朝著屋子,又說,“到屋裡喝杯雪利酒,何娜瑞亞。”

  “謝謝你,惠特費德爵士,我要把這些書拿給漢伯比太太……晚安,菲仕威廉先生,你現在沒事了。”

  她對他點點頭,微笑一下,快步走開了。她的態度就像保姆把孩子送回家似的,路克想到一件事,忽然不禁倒吸一口氣。韋恩弗利小姐是不是為了保護他才陪他回來呢?這種想法似乎有點可笑,可是——

  惠特費德爵士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

  “何娜瑞亞·韋恩弗利是個很能幹的女人。”

  “我想確實非常能幹。”

  惠特費德爵士向屋子走去,他走得有點不自然,手伸到背後不安地搓著。

  最後他突然開口道:

  “我曾經和何娜瑞亞訂過婚,很多年前的事了。她長得很好看,沒現在那麼瘦。現在想起來好像有點滑稽。她的家人在這裡很有地位。”

  “喔?”

  惠特費德爵士沉思道:

  “老韋恩弗利上校是這地方的首腦,別人看到他都要舉手敬禮,他是老派人物,驕傲得不得了。”

  他又咳了一聲。

  “何娜瑞亞宣布要嫁給我的時候,他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她說自己是激進派,非常熱心,一心想消除階級觀念。她是個很認真的女孩。”

  “結果她家人破壞了你們的婚約?”

  惠特費德爵士揉揉鼻子。

  “不,也不完全是。老實說,我們是為了一伴事吵得很不愉快,她有隻討厭的鳥——那種叫個不停的金絲雀,我最討厭那種鳥了——結果發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扭斷了鳥的頸子。算了,現在談那些也沒用,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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