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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都是些沒用的情況。”瀨川不能明說,不是捨不得說,而是因為與自己深藏心底的念頭相關,所以不能明說。

  “是獁?”櫻內似乎有點不太樂意。“我還以為成田屋又來找事兒了呢!”他笑著說道。

  “成田屋沒有來找事兒。不過,是不是有這種苗頭?”瀨川反問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櫻內瞟了瀨川一眼沉默下來,似乎想說什麼。因為瀨川沒告訴他電話的內容,所以用沉默來回應。

  剛才電話中的內容基本上符合瀨川的思路。既然明確說出佐佐木的名字,那就應該是與其對峙的岩崎辰二郎一派。他們完全了解杉江地檢廳縱火案的詳情。

  毫無疑問,他們是從現在不明去向的澤田處聽說的。他說澤田被隱藏在與佐佐木有聯繫的黑幫手中。恐怕這是事實,因為與瀨川的推斷相符。不過打電話的人沒有明說澤田藏在那個黑幫手中。是明知不說?還是不知道而不說?兩者都有可能。

  瀨川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好像很疲勞似地揉搓著肩膀。這是為了不讓同室的事務官和事務員看出他現在的情緒。外面在下雨,天色昏昏沉沉。路上傘來傘往,汽車濺起了水花。

  大賀冴子怎麼樣了呢?瀨川望著雨水沖刷的樹葉在思索。從那以後她既沒來過電話也沒寫過信。她是夜校教師,現在已經去學校了吧?

  瀨川最終沒有從大賀冴子那裡得到她父親的筆記。那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但是,瀨川已經不像當初那樣被筆記緊緊吸引了,因為他已經推斷出筆記的內容。或者說他覺得大賀檢察官對案情的記錄並不十分精確,未必能夠超出瀨川了解的程度。

  當然,最好還是能夠看到記錄。但是,過分期待又會導致更大的失望。既便如此,瀨川仍然想見到大賀冴子。

  杉江地檢支部的武藤來信了。剪開封口,與信紙一起掉出一個茶色的信封。瀨川先開始讀信。

  “關於澤田甚之助的事項,你來信說完全不知其行蹤,我也對此深感困惑。今天,澤田的妻子到我這裡來,說昨天收到丈夫寄回的明信片,終於得知他平安無事。還說給我添了很多麻煩、很抱歉等。我也高興地說沒事兒就好。當我看到那張明信片時,感到有些奇怪。於是,借用明信片複印了一份同封寄去,想請你仔細看看……”

  瀨川打開同封中的另一個信封,取出兩張薄紙。這是寄給澤田妻子明信片的複印件,一張是正面一張是背面。瀨川先讀了背面的內容。

  “讓你操了不少心。我在東京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有人熱心相助,這次應該收入不少。但是,因為工作進入正軌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安心等待吧!一切都明確之後,我就詳細地告訴你。我現在為工作旅行在外。”

  明信片的正面只有“埼玉縣大宮澤田”。看看郵戳,複印件上的字跡也很清楚。

  瀨川先把複印件放在一邊,繼續讀武藤的信。

  “從同封的明信片可以看到,澤田沒有寫清地址。問了他妻子,說確實是丈夫的筆體。事實上這張明信片一來,他妻子好像完全放了心。但我卻很難理解。你可能也注意到了,這張明信片上沒有任何具體的內容。只說自己平安無事所以放心吧。有關賺大錢工作的內容,在什麼地方開始的,還有旅行的地點,沒有一件說得清楚。雖然寫了‘在大宮’,但如果住在旅館,為什麼不寫旅館的名稱呢?

  如果是在旅行途中,生活用品還應該放在公寓,所以應該告訴妻子把信寄到公寓。這也沒說,實在是莫名其妙。你通報說警方查找過了,還是不知道澤田所在。如果澤田從事普通工作,那麼警方肯定能夠查出來。

  我推測澤田現在身處困境,而且這張明信片是不是按照他的意志所寫也值得懷疑。我感到很不安,總覺得澤田可能是出事了。當然,我沒有對澤田妻子說這些,讓她回去了……”

  瀨川讀完信後,對澤田寄給妻子明信片的想法與武藤一樣。只是由於武藤不了解全部案情,所以只是擔心澤田的失蹤。而且據武藤推測,澤田是因為被迫寫的這張明信片。

  瀨川覺得可以認為澤田甚之助落入了黑幫的手中,被迫向妻子寫了那張明信片。那個黑幫與佐佐木信明串通一氣,佐佐木早就把他們收服了。當然,佐佐木與其行動組織肯定沒有直接聯繫,而是與其上層勾勾搭搭。因此,監禁澤田的那伙人肯定是按上層的命令行事的。

  這一點只要查清新宿的花田就能證實。花田是關西增田幫的黨羽,隱藏澤田的人是與增田幫有聯繫的東京黑幫。瀨川焦躁不安。危險正在迫近某一個人。雖然澤田還不至於被除掉,但也無法保證他不會被除掉。對佐佐木而言,澤田就是絆腳石。

  瀨川不曾想到,自己的過失居然捅出這麼大的漏子。就是因為把地檢支部的火災處理為失火,才發展成這樣的結果。當時只是不想在地方警署面前丟掉檢察官的面子。但是,正因為想要維護地檢廳的威信,現在反倒險些丟掉這種威信。

  瀨川坐立不安,想把此前發生的一切都報告給上司,如果再拖延下去,一個人的生命難免會有危險。如果警方行使搜查權,就可以找到澤田。可以要求警方採取這個措施。但這同時也是自己擔負責任的時候。

  這一天,瀨川忙著手頭的工作,不知道多少次想走向首席檢察官的辦公室。並且,在看到山本次席檢察官時,也有一種跑上前去的衝動。但是,他最終沒有付諸行動。

  他無法痛下決斷,心中總有“再考慮考慮”的想法在阻欄他。他對自己說“再考慮一個晚上吧!此事要慎重”。此外,他還想盡一切努力找到澤田,他仍然沒有完全放棄。

  澤田那張明信片是從大宮發出的,但這並不等於澤田就在大宮。也許是有人故意從大宮發出澤田的明信片的。不,這種偽裝是顯而易見的,在大宮搜查毫無用處。不過,澤田明信片的出現比此前的音信皆無,似乎已有找到線索的希望。

  這天傍晚,在上司下班後接近七點鐘時,栗山百合子向瀨川打來電話。

  “檢察官先生!”栗山百合子電話中的語調從一開始就有些興奮。“我被東京地檢廳叫去,現在剛剛回來。終於到家安頓下來,所以趕快向檢察官先生打個電話。”

  “您真辛苦了。”瀨川說道。他想,特搜部終於傳喚栗山了,已經進入調查的第一階段。“在地檢廳見到哪位檢察官了?”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有個年輕人問了情況,然後有個像相撲力士一樣的胖長官出來了。聽起來像是個主任。”

  看來相川特搜部主任一開始就與她照面了。瀨川好像感受到了相川的決心。

  “那,你把情況都說了嗎?”

  “是啊……”

  對方的語調突然低落下來,瀨川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

  栗山百合子居然羞羞答答起來,語調也有些發嗲。“檢察廳還問了好多的細節呢。還刨根問底地了解我和佐佐木的關係,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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