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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四月初的某一天半夜,岩本家門口數度傳出汽車引擎聲。第二天早上大門上就貼出“忌中”的告示,鄰居這才知道他太太死了。傍晚,一輛靈車駛來,並舉行了葬禮。岩本好像沒有親戚朋友,一個人孤零零地坐上了靈車,把太太的遺體送到火葬場。鄰居們目送著這一切,紛紛議論從來沒見過這麼寒磣的葬禮。三天過後,才有兩三位像是他親戚的人來訪。

  大概是覺得這樣的葬禮很沒面子吧,或者是太太死了,他也不想再住下去了?總之,岩本不久後就對房東說要退租,搬走了……

  “房東說岩本先生真可憐。醫生,所以志村幸子真的死了,岩本把她接回去後不到兩個月就死了。”青沙面色凝重地說。

  “她還是沒辦法撐下去啊。”麥人喃喃自語著。

  “醫生,胃癌那種病會走得這麼快嗎?”

  “癌症都一樣。愛光園的院長在二月時告訴岩本,志村只剩四個月的壽命了,還強調這是最大極限。果不其然,她只活了兩個月。哎呀呀,真讓人鼻酸啊。幸子的幸福竟是如此短暫。下一期雜誌的後記,你記得加一句‘祝福在另一個世界的幸子’。”

  “我知道了。話說回來,那個姓岩本的也很可憐。”

  “就是說啊。”

  青沙在十點過後,帶著微醺告辭了。之後麥人又去洗了個澡。

  泡在熱水中的麥人腦海里一直想著幸子的死。短暫的幸福。雖說她的葬禮辦得很寒酸,可只要有岩本送她,她應該就滿足了吧?

  他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抬頭盯著蒸氣不斷上竄的天花板。

  突然間,他想起一件事,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

  4

  隔天,麥人打電話到青沙的公司,要他晚上下班後來診所一趟。青沙答應了。

  青沙現身時是晚上七點左右。

  “有什麼事嗎?”

  “是關於志村幸子的事。”麥人說。

  “看來醫生您也很在意幸子的死呢!我也是,昨天晚上不知怎麼搞的,心裡一直不痛快。”青沙撫著臉說。

  “是這樣的,有幾件事我想拜託你去打聽一下。據房東所言,幸子死後、葬禮結束的第三天,有一些像是親戚的人過來拜訪過岩本,是吧?”麥人問。

  “是的。”

  “因為幸子沒有親人,所以那應該是岩本的親戚囉?可是,葬禮都過三天了親戚才來,不嫌太晚嗎?”

  “如果親戚住在鄉下,或許確實需要那麼久的時間。”

  “原來如此,岩本是四國人,如果從四國趕來,那就很正常了。只是……幸子和岩本住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恐怕他們連結婚登記都還沒辦吧?不過住在遠方的岩本家親戚也有可能從信上得知兩人結婚的消息,可他們肯定沒見過幸子,談不上任何交情。在這種情況下,有可能因為她過世了,就大老遠跑來東京嗎?”

  “也對。不過幸子畢竟做了岩本兩個月的妻子,接獲她過世的電報,說不定會想來致意一下吧?鄉下人比較注重禮數嘛!”

  “這樣嗎……”麥人一邊抽菸,一邊思索著,“還有,幸子過世的那天晚上,房東提到聽到好幾次汽車發動又熄火的聲音?”

  “是的。”

  “我想知道更清楚的細節。是在幾點?總共幾次?你這次不要問房東,去問隔壁鄰居,說不定就能打聽出來了。還有,岩本會開車嗎?這件事也順便問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醫生,難不成你在懷疑幸子的死因?”青沙睜大雙眼。

  “不,談不上懷疑,我只是想弄清楚而已。”麥人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是嗎……既然你要我去打聽,我就去打聽。”

  “哎呀,你不要這么小氣嘛。對了,還有一件事很重要,替幸子看診的那位醫師在哪裡執業?房東提過對方是生面孔,不過說不定有鄰居認識他,你順便去確認一下。還有……”

  “我記一下。”青沙拿出抄寫詩句用的小冊子,記下重點。

  麥人接著說:“還有葬儀社。幸子的喪事是哪家葬儀社承辦的?請你也順便問一下。接下來,絕對不能漏掉的,幸子搬進岩本家以後不是說有請看護來照顧嗎?那是哪家公司派來的?這一點也請你打聽清楚。”

  “只有這些嗎?我知道了。”

  青沙好像想問什麼,不過還是乖乖回去了。

  青沙再度來訪已經是後天傍晚的事了。

  “我來晚了。”

  “哪裡,辛苦你了。打聽清楚了嗎?”麥人探身問道。

  “這個嘛,不太清楚。”青沙苦著臉報告,“我去問了岩本當時的鄰居,平時大家都沒什麼來往,所以他家裡的事鄰居也不太清楚。不過,幸子去世的那天晚上,鄰居家有個念大學的孩子正在熬夜讀書,他說曾聽到汽車的聲音。”

  青沙拿出記事簿,邊看邊說。

  “最開始是十一點左右,有車子停在岩本家門口。他聽到車門打開和人走動的聲音,所以能確定有人下車,走進了岩本家。然後又有女人的說話聲。”

  “什麼?女人的說話聲?那不是看護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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