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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憑什麼說我姐姐是兇手?你憑什麼?”章羽雁問莫蘭,但她的語氣已經沒有多少底氣了,也許她看見章琦的反應後,內心也有了動搖。

  “我還是按照時間順序來說吧。”莫蘭平靜地說,“你們的父親章浩年是在去年6月5日下午被殺的。他是第一個被害人。那天,屍體被運走後,只留下鄭婷如一個人時,她聞到屋子裡有一股酒味,可是章浩年已經發誓要戒酒了……”

  “他的誓言都是放屁!”姚莉冷笑道。

  “噓!”姚群斥道,“莫小姐,你接著說。”

  “那時候,她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章浩年去世後,她開始打包行李,準備離開那個傷心地。那時候,她認為兇手就是她的母親朱英,她曾不止一次去監獄咒罵她。但自從她在章浩年的衣服里發現一封恐嚇信後,她的想法就開始變了。她開始逐漸意識到,事情也許並不是她看到的那樣。她首先想到的是那奇怪的酒味,接著,她發現她的鬧鐘不見了,也許之前就已經不見了,只是她那時才把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從那時起,她就越來越相信,殺死章浩年的兇手可能不是她的母親,而另有其人。她首先想到的是您。”莫蘭看著姚莉說道。

  “我?哼,她想的沒錯,我是很想章浩年死!可我更想她死!”姚莉惡狠狠地說。

  “然後,她不知通過什麼方法找到了楊艷麗。也許她跟您一樣,她們是在路上碰到的,楊艷麗就住在她家附近,偶爾碰到也非常正常。也許是楊艷麗無意中透露曾經在案發那天見過您,這更加重了她對您的懷疑。於是,她買了護士服,喬裝打扮後去了您就診的醫院……”

  “啊!”姚莉捂住嘴低聲叫道。

  “真變態!”章羽雁也在一邊叫。

  “她查到您的就診時間跟章浩年被殺的時間正好相符,於是,她首先找到了醫院的清潔工。她猜想兇手把鬧鐘丟進了醫院的垃圾桶,沒想到還真讓她猜對了。她找到了那個撿到鬧鐘的清潔工,搶走了那個鬧鐘。另一方面,她可能知道您喜歡喝幾杯,正好他們家附近有一家德國酒專賣店,於是她先冒充稅務局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提供去年6月的帳目,被拆穿後,她乾脆扮成應聘者到那家店去上班。她在那裡幹了兩周,偷走了去年6月的帳簿,那裡面有信用卡劃帳的憑證。她很清楚,只要查到您買酒的扣款記錄,就能知道,案發當天,您有沒有到過現場附近。”

  “這女人真是瘋了!”姚莉道。

  “死活要嫁給章浩年的女人本來就病得不輕!”姚群道。

  “後來,我查到了銀行的扣款記錄,姚阿姨您是6月2日和6月6日在那家店買過兩次酒。案發當天您沒有買過。而從清潔工手裡搶回來的鬧鐘已經被擦洗過了,上面沒有兇手的指紋。鄭婷如知道單憑她手裡的那些東西,是沒法說服警察的。當時她一定很苦惱,因為她沒法接近您,沒法進一步調查您,這時命中注定,她在解放軍第一醫院無意中見到了她。”莫蘭朝章琦瞥了一眼。“朱英告訴過我,在章浩年去世後不久,鄭婷如發現自己得了甲狀腺腫瘤,她在解放軍第一醫院做了手術。而您剛剛告訴我,章琦是在那家醫院看皮膚病,我想,她們就是在那家醫院碰到的。鄭婷如曾經向朱英透露,她在看病時遇到了一個章家的女兒。我不知道章琦那時候是否已經預謀要殺死鄭婷如,總之,無論她做過什麼,說過什麼,都讓那時的鄭婷如認為,她們可以成為朋友。這一方面,是因為她偽裝得很好;另一方面,朱英曾說過,鄭婷如是不會跟一個美女交朋友的,她的朋友必然是醜陋的,失敗的,或者有明顯缺陷的,所以,”莫蘭拿起桌上的雜誌,把濕疹GG展現在她們面前,“如果她當時像姚阿姨說的這樣,那她是很容易獲得鄭婷如的同情和信任的。”

  章琦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猜想鄭婷如一開始跟她接近時,就有意無意地提到過章浩年的死。後來,她可能不斷向章琦打聽去年6月5日姚阿姨的動向,什麼時候出的門,跟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特別的情緒反應,等等等等。最後,當鄭婷如告訴她,自己終於找到了姚阿姨殺人的證據時,章琦就決定解決她。”

  “殺人的證據呢?是什麼?”姚群問道。

  “我剛才是怎麼說的?案發當天,鄭婷如回家後就聞到一股酒味。而章浩年已經發誓不喝酒了,家裡也沒有酒,酒是哪兒來的?這是鄭婷如當時問自己的問題。於是,她就開始在家裡找。其實,直到她搬了家,重新把所有行李打開,她才發現它——被章浩年藏起來的一瓶酒。”

  “你胡扯!一瓶酒能說明什麼……”章羽雁的話才說了半截就被莫蘭打斷了。

  “當兇手來到章浩年家時,她並沒有打算殺他,她甚至可能還曾想用兩瓶酒討好他。所以那時候,她並沒有留意酒瓶上有她自己的指紋。從爭吵到殺人,可能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我猜想,兩瓶酒中的一瓶在爭執的過程中被打碎了,所以才會酒氣熏天;而另一瓶酒,章浩年在見面之後就把它藏了起來。他為了不讓鄭婷如發現,一定找了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所以鄭婷如直到幾個月後才發現。”莫蘭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章琦殺人後,開始慌裡慌張收拾現場。她擦洗過地板,所以警察沒發現地上有碎酒瓶,但酒味是無法去除的;她還用您的那件衣服擦拭了她在那屋子裡接觸過的所有東西,所以,警方沒有發現她的指紋。而當她離開時,她可能早就把另一瓶酒忘了。或者也可能是她沒找到那瓶酒。”

  “我的衣服,為什麼……”姚莉聲音顫抖,眼神不知不覺地朝章琦瞄去,又馬上移開。

  “那天只有她一個人進過您的房間,她也承認是她把您的酒拿走的。而她之所以拿走那件衣服,是因為怕您看見她包里的酒,所以用衣服蓋住了它們。你們可是一起出門的,稍不留神,您就會看見她包里的東西,酒瓶又那麼大……她一定編了個理由,讓您相信她拿走那件衣服有別的原因……當然這件衣服是她隨手拿的,她沒想到她會把衣服扔掉,她以為那件衣服還會回到您的衣櫃……”莫蘭看看章琦,又看看姚莉,“事後,她可以對您說,她已經還回來了。因為姚阿姨您的記性不好,您可能會以為是自己把這件衣服塞在了某個地方,或者,您可能早就把衣服的事忘了,連提都沒提……”

  姚群的腦邊隱約響起某天母女倆在車裡的對話。

  “你拿我的衣服幹嗎?”

  “我同學的老媽想自己做一件,我拿去給她做樣子。”

  她抬起頭時,發現姚莉正眼淚汪汪地看著她,“我記得她說,她早就還給我了,她早就拿回來了。我只是……一直沒找到……”她頹然地倒在沙發靠背上。姚群猜想妹妹可能正如莫蘭說的,根本就不記得章琦拿走衣服的事了。即便剛剛莫蘭提起它,她也只記得她自己有過那件衣服,要不然她應該不會蠢到去承認那件衣服就是她的。妹妹的記憶力和智商已經不適合去做偽證了。如果她自殺,然後留下一封承認罪行的自白書,會不會更好?

  章琦縮在沙發角落裡發呆,而姚莉則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嚶嚶哭泣。姚群覺得她們就像兩隻被逼到牆角的蟑螂,一隻在頑抗,一隻在裝死,不過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一起死罷了!

  “好了,莫小姐,”她口氣生硬地說,“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幹嗎不去告訴警察?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因為我得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我希望你們能自己告訴我。”

  原來她之前問的所有問題都是事先設計好的,她早就猜到兇手是三姐妹之一,她早就料到姚莉要頂罪,所以才故意激她自首,而姚莉那漏洞百出的自白,最終泄露了真相。姚群想到這裡,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忘了說了,”莫蘭接著道,“剛剛董警官在電話里告訴我,他們已經在鄭婷如的包裹里找到了那瓶酒,它外面裹著層層疊疊的塑料薄膜。這可以理解,她當然不希望它被打碎。”

  “她的——包裹?”章琦突然開口了。

  該死,她現在連說話的口氣都那麼像兇手!

  “是的,她的包裹。”莫蘭笑著說道,“你當時一定在她家找過她所說的‘證據’,可是沒找到,是不是?其實,她把這些東西都寄到了F鎮,她還在這附近租了一套房子,那房子正好可以看到姚阿姨的房間。”

  “這個賤貨!她想幹什麼?”姚莉怒道。

  “她讓跟她同住的癮君子幫忙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她還辦了一張假身份證。我在她的舊居發現一張半自動手槍的使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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