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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港8·11專案組派出刑事偵察警官到厚木9·30專案組,聯合審訊犯罪嫌疑人為谷敏之。根據為谷敏之的供述筆錄,兩起兇殺案系同一罪犯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為谷敏之沒有殺害大竹專務的作案時間。故爾,兩個專案組尚不能合在一起辦公。可事實上,兩個專案組已經緊密合作,聯手偵查。

  很快,兩起案件與全日航飛機失事有關的消息,在社會上傳得沸沸揚揚。神奈川縣警察局、東京警視廳、海上保安廳、飛機失事原因調查組、新聞媒體以及市民,紛至沓來,打聽案情的進展和結果。霎時,厚木警署那幢陳舊的木結構樓房被擠得搖搖晃晃,險些倒塌。警署周圍,門庭若市,擠滿了車流和人流。

  審訊為谷敏之,在厚木警署第一審訊室展開。

  審訊警官是堀越警長和那須警長。一開始,罪犯為谷敏之一再否認。在阿源君證詞、打高爾夫球經歷等有力證據面前,為谷敏之節節敗退。

  那須警長說:

  “希望你好自為之,頑抗是沒有出路的!殺害烏托尼依的兇手是你。殺害大竹義明的兇手也是你,快坦白!”

  話音剛落,為谷敏之臉上憤然變色。

  “殺害大竹專務的不是我。我也根本不清楚。”

  “那麼,烏托尼依是你殺害的吧?”

  堀越警長的目光宛如兩把利劍,直刺罪犯的心裡。頓時,為谷敏之不由得渾身顫抖起來。

  “快說!”

  警長們緊追不捨,為谷敏之心理上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崩潰。

  為谷敏之供認道。

  “殺害烏托尼依的兇手,是我。引誘他加盟我們公司的,也是我。為此,我一直與他保持著接觸。自從他兒子死於車禍後,他開始生活上荒誕無度,破罐破摔。於是,我公司改變了原來的決定。出乎意料的是,他事先沒有徵得我公司的同意,擅自來日本逼迫我公司與之簽定勞務合同。在來日本之前,他誤以為簽定勞務合同十拿九穩,遂與妻子離婚,且辭去全日航工作。當遭到我公司人事部門拒絕後,便轉而威脅我說,他已經不能返回美國,貴公司必須收下他!否則,就拿我是問。

  他不僅口頭威脅,還大白天在公司周圍徘徊。一下班,就纏著我。我到哪裡,他跟到哪裡。喝醉酒後,多次闖入我居住的公寓裡亂搞一氣,甚至用匕首威脅。我忍無可忍,決定殺了他。

  好在沒有人知道我與他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同事們只知道他與公司之間有矛盾。

  至於我呢,是代表公司而不是代表個人。

  為了自己今後的前程,我決意先下手為強。殺他,我經過了一番思索。比起偽造沒有作案時間和偽造不在現場的假象,倒不如將屍體隱藏一定時間,以達到警方難以判斷死亡時間的目的。如果屍體能完全消失,那是最理想的。可我是第一次殺人,不可能天衣無縫。我當時想,屍體只要能隱藏一個月就可以了。

  果然,機會來臨。正如你們判斷的那樣,我到這裡打高爾夫球,被這一帶山的形狀深深吸引住了,順便轉了一圈。山腳狹窄,車輛難以行駛,與一日游的登山路線之間有一定距離。由於地形複雜,遊客不來這裡。酷愛偵探推理小說的我突發奇想,這一帶是容易隱蔽且難以發現屍體的場所。於是,我選擇了這裡。

  當時的記憶,還模模糊糊留在我的腦海里。為了殺烏托尼依,我多次赴實地考察地形。我發現,太陽沒有升起之前,是最安全的時間段。於是,在烏托尼依面前,我稍稍露出妥協的姿態以緩和緊張的氣氛。幾天後,我邀請烏托尼依於八月二十五日一起上這裡打高爾夫球,他不假思索就答應了。我對他說,在高爾夫球場附近,有一座能眺望富士山的小山。屆時,先上那裡欣賞清晨日出時的富士山。他十分高興,很想一賭富士山的清晨雄姿。

  初來乍到的外國人,最感興趣的,莫過於日本的富士山和藝妓美女。

  離開賓館,已經是半夜二點左右。當然,我沒有到賓館裡迎接,而是在大門口等候。

  當時的天氣,只要一到四點,天就會漸漸大亮。再不快點走,就來不及了。我駕車從世田谷駛出,穿過東名,還沒有駛完三個小時就趕到了現場。爬到高松山上,看不見富士山。烏托尼依滿臉沮喪,一再間我富士山在哪裡?我故意尋找一番,將手指著遙遠的方位。就在他集中注意力順著我指的方向眺望時,我悄悄掄起球拍猛擊其後腦勺。頓時,他昏倒在地。我又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使勁勒住他的頸部。由於距離隱蔽場所很近,我將他扛在肩上朝目的地走去。當時,我心慌意亂,肩上的屍體越來越沉重,累得我直喘粗氣。如果拖著屍體走,草地上有可能留下痕跡,易於成為日後警方的線索,在掩埋場所,我事先挖好一個大坑,鐵鍬也隱蔽在坑裡,上面鋪滿了雜七雜八的草。掩埋屍體,我沒有用多少時間。

  掩埋完畢,我趕緊下山。途中,突然聽到一陣猛烈的狗叫聲。嚇得我魂飛魄散,差點窒息。我壓根兒沒有想到,那麼早的清晨,竟然有人登山觀日出。

  作案前,我到過現場多回,可時間都稍稍早了一些,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習慣於清晨登山觀日出的人。如果知道,我決不會選擇那裡。

  當時,幸虧手持的鐵鍬是摺疊式的。摺疊後的鐵鍬,我還用紙將它包了起來,沒有被那個人發現。否則,那人也許會死在我的手裡。

  殺大竹專務,是別人幹的。雖在量刑上,殺一人和殺兩人沒有多大區別,可我不願意替別人頂罪。請相信我說的話,他確實不是我殺的。”

  為谷敏之承認殺害烏托尼依,否認殺害大竹專務。在警方看來,儘管為谷敏之矢口否認殺害大竹,可供詞裡還有許多不能自圓其說的地方。

  “為谷敏之,你說你是受到烏托尼依威脅後才起殺意的,這話,無法讓我們相信!

  烏托尼依把沒有與自己簽訂合同作為恫嚇藉口,顯然是不能成立的。你說,你感到恐怖才殺了他。你以為你那些假話,就可以把我們搪塞住了嗎?為谷,你別自作聰明!不然,烏托尼依有威脅你的可能。但是,他辭去幹了幾十年的工作,千里迢迢,從阿拉斯加趕到日本來求你。是因為他手裡掌握了你的痛處。到底是什麼痛處?快說!”

  堀越警長步步緊逼,為谷敏之面如土色,戰戰兢兢。堀越警長,不愧被同事們譽為“罪犯克星”。堀越警長的乘勝追擊,已經刺痛他致命的地方。

  “你不說,那我代替你說!”

  那須警長發話了。兩個警長相互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

  “你唆使烏托尼依在全日航飛機上幹了些什麼?是不是要具體地說給你聽聽。你唆使他把固定在第四引擎的螺栓,調換成劣質螺栓。調查組成員吉村君,把目光注視在螺栓上,你便襲擊他。”

  “不,不對!”

  為谷敏之大聲嚷道。也許這是實話。

  “不對在哪裡?快說呀!一旦斯普魯多花型飛機墜毀,貴公司就可以大做文章,大撈一把。中央商社是斯普魯多新機型的代理商,為向全日航公司兜售,與千代田公司展開激烈競爭。你是千代田公司年輕幹部中的頂尖人物,為將來出人頭地,鬼蜮伎倆,不借墜毀大型客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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