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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直積澱著不滿的丈夫終於發火了。

  “你不要開玩笑了!夫妻性交可不是細菌結合,你就適可而止吧!”

  “你不衛生有什麼好處呢?”

  “這要分限度。你太過乾淨啦,那是病態!在你給我消毒之前,應該經過醫生檢查。”

  “你才應該讓醫生檢查。”

  “我為什麼要經醫生檢查呢?”

  “因為你是細菌源泉。你從外面回家後,手也不好好洗洗,我若不說,你連衣服都不換。你,你口臭,我還沒說哪。”

  他們的口角就這樣逐漸升級,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互不相讓。

  如果是多年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即使在日常生活中多少出現一些隔閡,也會被埋沒到夫妻的婚姻史當中。

  可悲的是,她們二人的婚姻史很短。他們之間的裂痕在加深,隨之將會使這個剛組成不久的家庭破裂。

  她們婚後不到半年時間就分手了。雖然當今年輕夫妻很快結婚又很快離婚的例子並不少見,但雙方再怎麼說也應該再相處一段時間吧。

  但是,清美堅持離婚的原因不是她自己。她認為,男女性交時,男的那個器官要進人女方的身體之內,女方要“檢查”進入自己體內的物體,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更何況,男性的那個器官與女性不同,它同時還有排尿功能。因此她認為,既然那個器官那麼不乾淨,自己事前提出要消毒,完全是女性的正當權利。

  離婚後,清美感覺心情很舒暢。正因為結婚就是夫妻二人共同生活,所以結婚後,就不可能完全按照她個人以前的生活方式生活。對於男女雙方而言,結婚就是對配偶生活方式的妥協,就是對單身時自由生活的約束。

  男女在結為夫妻的共同生活期間,要相互協調各自不同的生活方式,擺脫以往的自由狀態,相互融合,同呼吸共命運,就像小孩子遊戲中的“二人三足”一樣。

  令人不解的是,在雙方尚未相互融合之前就分了手的清美,認為那個丈夫只是她人生當中的一個夾雜物。排除了那個夾雜物之後,她感到又返回到了原來的人生。

  只要與丈夫住在同一個房間,她就會感到空氣受到了污染。離婚後,她感到一個人過真是太開心了。

  離婚後不久,她父親因突發腦溢血去世了。當然,她父親給她留下了不少財產,所以她生活得還不錯。

  此後,她在離東京都中心很近、環境又很幽靜的地方購置了一套跳層式公寓。她對公寓物業管理的全面周到、居住環境的一塵不染很滿意。

  居住在這個公寓的都是有錢人,他們個個豐衣足食,整齊瀟灑。儘管房間狹小些,但每戶都有一個小院子,住戶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種一些花草樹木。

  公寓對寵物沒有特殊規定,所以也有一些住戶養寵物。有的住戶則只在室內養而不讓寵物到戶外去。這些住戶把寵物當人一樣對待,給它們洗澡、刷毛、噴香水,晚上還有專用床睡覺。主人外出時,那些寵物就被放在高級轎車內,就像狗貴族、貓貴族一樣。

  不過,在清美的眼中,不管它們收拾得多乾淨,動物終歸是動物。

  人能與動物一起生活,清美不敢相信這一事實。動物體內有很多人類沒有的細菌,即使給它們洗澡、刷毛、噴灑香水,也沒有辦法清除它們體內的細菌,飼養寵物就等於和細菌住在同一個巢穴之內。

  有一天,清美發現有一隻黑色野貓跑到她的小院子裡睡午覺。她感到小院子的圍牆對貓來說是形同虛設,根本起不到什麼阻擋作用。而且那隻黑貓好像很早以前就把這裡當成了它睡午覺的地方。

  清美認為每天讓黑貓在小院子睡午覺不行,就急忙把貓趕走了。第二天中午黑貓又來了。不管她怎麼趕,黑貓每天仍照樣來,好像它就喜歡清美家一樣。

  剛開始時,清美為了把那隻好像是在它自己家的院子裡似地昂首闊步到處亂走的黑貓趕走,就在院子裡灑了一種驅貓劑。但令她奇怪的是,黑貓還沒有被熏走,她自己卻被熏得受不了了。

  她一想到黑貓會在小院子裡拉屎撒尿,就身上起雞皮疙瘩,巴掌大一個小院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變成那隻黑貓的廁所。

  清美以前曾從朋友們那裡聽過養貓的故事,說貓不會把糞便排到它吃食物的院子裡。於是她就立即採取措施,經常給那隻黑貓餵食,結果那隻黑貓到院子裡來得更加頻繁了。正如她的朋友所說,貓好像沒有在院子裡排糞便的跡象,清美的心也就平穩了下來。

  黑貓很膽小,每當清美餵食時,它總是耷拉著耳朵靠近她並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清美感到那隻黑貓並不可愛。隨著餵食次數的增加,黑貓好像逐漸習慣了一來就開始吃她手上拿著的食物。於是,她開始喜歡上黑貓了。就在此時,她發現那隻黑貓有好幾天沒有到院子裡來了。

  幾天後,那隻黑貓又出現在她的院子裡,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就在此時,她發現馬路對面一家的曬台上新刷了一層塗料,這隻黑貓可能是那一家的,它也許是不願聞新塗料味兒才跑過來的。

  有一天,公寓管理人員發現那隻黑貓跑到了清美家的小院子裡,就要求她把黑貓交到公寓保健所或者把它扔到別處去,但卻遭到了她的拒絕。

  每當清美看到那隻她本來不喜歡的黑貓像一位不速之客一樣,在自己的院子裡安然自得的樣子,就會感到它應該是這個院子先前的主人,自己則是後住進來的,後住進來的沒有權利把先住進來的攆走。

  即使黑貓是在自己住進來之後才來的,但每當清美看到它在自己院子裡玩時,也都會感到它挺可愛的。

  當然,黑貓也完全可以不到清美家院子裡來,因為其他住戶也都有院子,而且其他公寓的住戶中還有比清美所住公寓的院子更大更舒適的院子。但它偏偏只選中了清美的院子,這也許是黑貓感到她這裡有一種家人親情的緣故。

  冬天到了。有一天天降大雨時,黑貓在大門外一直哀叫不停。清美再也無法忍耐,就打開大門對黑貓說,只准在門裡邊,不准往房間裡去。她這樣說是她認為,貓要跑進房間裡那可就不得了了。

  哪知道黑貓一進大門就立即向屋裡“侵略”進去。此時,一種前所未有的現象在清美身上發生了:公然把一隻最骯髒的野貓放進自己家裡的清美,對黑貓的“侵略”行徑不但未做任何抵抗,相反是心中默許。

  那隻黑貓不僅很髒,而且經常耷拉著半隻舌頭,眼上滿是眼屎,好像有什麼病一樣。另外,那隻黑貓長相醜陋,脾性也不好。

  當那隻黑貓向她央求食物吃時,或者想到家裡去時,它就會發出一種哀叫聲。當要餵它東西吃時,它就會齜牙咧嘴,好像在威脅說“趕快拿過來”。

  清美竟然將這樣一隻野貓引進了自己的家裡。貓進到家裡時,既不換衣服,也不洗手腳;既不會往臉上噴消毒水,又不會洗頭洗澡。即使你想給它洗澡,它也會齜牙咧嘴,亂抓亂撓地進行抵抗,讓人看著害怕而無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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