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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去證明這些呢?這時,牛尾腦海深處突然迸發出一種閃念。不過,這閃念旋即又消失了。那是愛子心切的糊塗認識,必須自我潑點冷水。

  但是,牛尾怎麼也藏不住內心的想法。縱管是“愛子心切的糊塗認識”,也想聽聽同事的看法。

  “你是說,岩佐夕子被殺一案,也許是從令郎遇害引發的?”聽牛尾敘述完後,大上驚奇地問道。

  “這只是愛子心切的糊塗認識,只能對你說說。”

  “不對,這也許不是愛子心切的糊塗認識。”大上抱肘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牛尾戰戰兢兢地聽了大上的回答後,表情頓時明快了。

  “因為攝影場所與慎一死亡日期一致的話,岩佐夕子就有可能目擊到作案現場。”

  “是啊。岩佐夕子偶然路過慎一被殺現場,並且目擊到了犯罪事實,就是說,她抓住了兇犯的把柄。”

  “因此,她就遭到了滅口之災。然而,有兩處關口阻礙這種推理。”

  “我明白。就是為什麼事發一年後才殺害岩佐吧?”

  “還有一條,就是她還有一位旅伴吧!即使封上岩佐夕子的嘴,但若那旅伴同樣為目擊者,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暫且不談兇犯等待一年的理由,專就封堵岩佐的嘴而言,也有其順理成章的一面。”

  “哪一面?”

  “即:在旅伴就是兇犯的場合。”

  “旅伴就是兇犯!”大上顯出茅塞頓開的神情。

  “倘若旅伴是兇犯,岩佐活在世上就對他不利啊!”

  “是的。看來這一推斷不能成立,再者,若是如此,他也不會等上一年之久。”

  “給她保密費,能不能說得通呢?”

  “就是說,用錢堵住她的嘴,過了一年,仍不放心,便把她殺了。他倒挺能沉住氣的。若是一年後覺得靠不住就殺人滅口,還不如當時就把她幹掉斬草鋤根好呢!現在她的旅伴無影無蹤。如果他當時一不做二不休,殺過慎一以後就地再幹掉岩佐,豈不更安全、更省事?”

  “是啊!旅伴就是殺人犯這一觀點有點勉強。”

  “如果旅伴就是犯人,他至少不會把在現場拍的照片送給岩佐。”

  “假設旅伴也一同目擊了作案過程,也有一種理由能說通為什麼只有岩佐被殺。”

  “哪種理由?”

  “岩佐是應招女郎,一年後她偶然在新宿看到兇犯,便前去打招呼。”

  “這樣的話,一年後才作案也就能說通了。不過,現在那旅伴卻安然無事喲!”

  “那是因為兇手不知道那旅伴的姓名和住址。不,也許兇犯根本不知道這女的還有一個旅伴,而且,也許有旅伴一事,只不過是我看到她旅遊照片後的推測。其實,單就照片而言,沒有旅伴也能拍攝。”

  “暫且不談有無旅伴,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向目擊過的殺人兇手打招呼呢?難道她會說:啊,久違了,那時真讓人膽戰心驚?”

  “也許她自己不曉得看到了什麼。不,她看沒看到並不重要,只要兇犯單方面意識到她看到了,就會對她下手。”

  “這倒也是,所以,兇犯對她一直處於戒備狀態。一年後在東京重逢,犯人驚慌不已,便同岩佐會上兩三次,以核實她是否在作案現場。當兇犯得知她在現場時,就把她殺了。有條有理!哎?不對!那時慎一的遺體還沒發現啊!在遺體尚未發現之前就幹掉目擊者——實際上只不過是有可能為目擊者的人,他也太性急了吧!”

  “對兇手來說,他時刻在揣摩慎一何時會被發現。正因為一直沒有消息,所以才會成為他的把抦。如果夕子曾見過慎一和兇手在一起,問上一句:那位學生還好嗎?兇手便會把她殺掉。”

  “你的想法不錯,該在會上提一提。”

  “這全是我個人的主觀臆斷,沒有任何根據,只是想說給你聽聽。”

  “有沒有找出照片上那三個人的線索?”

  “72張名片的主人中以及她周圍都沒有照片上的那三個人。”

  “倘若慎一君的被害是殺害岩佐的動機,那真是一種奇怪的因緣!”

  “我仍覺得她有旅伴。若能找到他,或許能得到一些線索。”

  牛尾突然想起,在那張照片拍攝日期的前一天,他在新宿遇到了夕子。那時夕子說去“出差”。既然是應召女郎,當然不會單獨外出。

  “假如有旅伴,他為什麼至今還保持沉默呢?”

  “他也同夕子一樣,沒有意識到自己目擊了殺人。”

  “然而,一起去旅遊的應召女郎被殺了,他難道會無動於衷?”

  “他們不是戀人,她只是應召女郎。男的把她忘掉也是正常的,恐怕他連她的真名也從未問過吧!”

  “從岩佐持有的那些照片來看,他們旅遊回來後,多少有些接觸吧!”

  “難說,或許那照片是用她自己帶的照相機拍攝的。”

  第08章 懸崖下的證據

  1

  椎葉賢一內心並不想去。雖然拿到駕駛執照一年半,車窗上的嫩葉標記(司機實習期車窗上貼的標記,以提示周圍車輛的司機注意)已摘除了,但他僅是在住家附近小心翼翼地開車,駕駛技術並沒怎麼長勁。

  然而,大學的畢業論文研修組請來了指導教授搞郊遊,說是要在外面集體住宿,有車的務必開車來,所以,他不可置否。更何況比椎葉駕駛經歷還短的人都若無其事地開著自家車來參加,若是椎葉不敢伸頭,自尊心也不允許。

  平時有好感的女同學也報名了,椎葉便懷著準備大冒險旅遊似的悲壯心情,參加了野營郊遊。實際上,是她加入了那個研修組,他才步其後塵湊在了一起,如果這次不一同外出,那參加研修組還有什麼意義?

  出發那天,參加者來到校園集合,然後分乘開來的幾輛自家車。當時,椎葉內心就感到會發生不快的事。分組乘車的時候,椎葉喜歡的女同學乘上其他人的車子。這也無所謂,只要自己車上能來一位女生也能挽回面子,但上來的偏偏全是調皮搗蛋的男生。

  只要他們在車上老老實實就行,但他們也都會駕駛,上了車就對椎葉的駕駛技術說三道四。

  剛開始還能忍耐,但從厚木進入“小田原公路”時,椎葉實在忍不下去了,便怒吼一聲:“再對我指手劃腳,你們就下去!”這一斥喝果然奏效,他們個個都老實多了,但車上從此陷入了令人心煩的沉默。

  兩夜三天的郊遊也因一直下雨而令人掃興。困在家庭旅店中,不是打撲克就是做遊戲,一整天就是消磨時間,這對不擅長室內活動的椎葉來說,真是度日如年。要記住遊戲規則需下一番苦功,所以女生都不大願意同椎葉囉嗦。

  遇到這種局面,椎葉絕對敵不過那些溫柔的男同學。他們善於給女生解悶,一撥一撥地趕著場子談笑。像椎葉這種笨嘴笨舌的人,只有在房間旮旯觀賞窗外雨滴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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