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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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七章 差別

  作者:

  那邊在查驗,這邊狄方行就已經叫人把兩個守門的獄卒叫過來問話了:「從頭至尾,從李修緣關進來開始,說詳細些!」

  兩個獄卒不過略略對視了一眼,便開口了。

  「大人,大天師,不,嫌犯關進來之後,只開過兩次門,頭一次是蔣大人帶著那兩位刑部的官員進來……」

  「那兩位刑部的官員想要用刑,蔣大人說不妥,爭執了一番,便讓我們拿來鎖鏈將嫌犯的四肢鎖了起來。」

  「那時嫌犯應該還活著,因為抬手配合我們落鎖。」

  「落完鎖之後,我二人就在外面守著了,牢門未關,蔣大人與兩位刑部的官員問了嫌犯幾句,嫌犯沒有理會,後來就出來了。」

  「第二次就是進來送飯了。」

  「我們自知嫌犯身份重要,不容有失,便用銀針試了試才開了門。」

  「這一次,我們是在外面看著的,只將食盒放到他身邊便出來了。」

  狄方行聽完之後,問道:「那時候李修緣什麼反應?」

  獄卒道:「跟大人們進來時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或許那時候就死了也說不定。」說說不定是因為,李修緣自始至終,若無人叫他就是那副樣子,所以也不敢確定是不是送飯時就死了。

  「所以說,比起送飯的,還是蔣忠澤和那兩個刑部的人問題更大。」狄方行道。

  這邊說著話,那邊仵作已經站起來了,雖然檢查的很仔細,但這傷口顯而易見,再查也查不出花來,是以便過來稟報了:「狄大人,嫌犯身上只有脖子上這一個傷口。」

  狄方行點了點頭走道屍體身旁:「這傷口上能看出什麼來?」

  「正要說此事,傷口齊整,但並非刀傷劍傷。」仵作說著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不僅這屋子裡,就是兩位獄卒也算入其中,一眼找不到割斷他腦袋的東西。」

  「是用了這個吧!」此時有人出聲道。

  眾人循聲望去,這一次出聲的不是王栩,是崔璟。

  崔璟手指間夾著一根頭髮。

  見眾人望來,他伸手扯了扯頭髮,一不小心扯斷之後,又道:「當然不是頭髮,是像頭髮一樣材質特異的細絲。」

  仵作聞言早已蹲了下來,扶著那顆腦袋比劃了一陣之後,朝狄方行點了點頭:「崔大人說的不錯,很有可能是這種事物割掉的嫌犯的腦袋。」

  「以細絲殺人,那麼來人更需要極高的武藝才能在一瞬間切出如此平整光滑的傷口,這個人八成會武!」狄方行道,「而且李修緣臉上表情如此平靜,那人出手不僅快,更令他沒有絲毫察覺……」

  他說著說著又停了下來,想到裴先生說過的:武藝、智謀、陰陽術要遠高於李修緣,而且還有可能是個熟人,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看向在場那些吏部的人:「看來本官要請諸位來一一問話了。」

  譁然聲起,這姓狄的先前指著他們說吏部人人皆有嫌疑還真不是說笑的啊!

  「此事事關重大,諸位請吧!」狄方行伸手,「本官今夜要連夜審訊諸位……」

  真是瘋了!有人心中暗罵了兩句,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駁他:「現在大晚上的,不少人已經走了,你還要把人抓回來不成?」

  「倒是提醒本官了,」狄方行看也不看說話之人,轉身叫來身邊的隨從,「對著名冊,把不在的大人們都請過來吧!陛下命本官徹查此事,不來的別怪本官奏稟陛下你們是要違抗君命。」

  真是忒不要臉了!吏部官員們四顧對視敢怒不敢言。

  ……

  「不回來了?」吃完飯正在院中走動的王老太爺偏了偏頭,問管事,「他也要摻和這件事?」

  管事道:「不是七公子。是狄方行把吏部的人扣留了下來,說是一一排查審問。」

  「還挺熱鬧的。」王老太爺一聲輕哂,擺了擺手,「隨他去吧!」

  這句話就代表了他不會過問了,任狄方行怎麼鬧騰,他們配合就是了。反正再怎麼鬧,如何鬧,狄方行如今手裡握著聖命呢,誰敢惹他?只要最後能給陛下一個交待就好了。

  ……

  日光明亮,午後,孫公翹著二郎腿正同雙眼蒙布的楊公坐在窗口閒聊。

  「昨天狄方行在吏部鬧了一晚上,天亮才回去休息的,說是醒過來要接著問,還讓我給他開幾副養身的方子,他要好好養著。」楊公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偷笑,「吏部那些官員也夠倒霉的,敢怒而不敢言啊!畢竟連蔣忠澤都進去了,誰還能去跟他爭個高下來?」

  「他有聖命在身,如今在長安城中說是橫著走也不為過,自然無人敢得罪。」楊公手在案几上摩挲著,摸到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握在手中,「這件事還是要結果啊!」

  「張家的事如果早些查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孫公嘆道,「昨天李修緣的事傳到陰陽司,胡克明那傻貨高興壞了,在陰陽司也鬧了一整天,吏部是頭疼,他是高興,這個人城府也就這麼點點,一眼望到底,真是沒意思。」

  「說的好像大天師的位子他十拿九穩了一樣。」楊公說道。白布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以至於孫公並未注意到他臉上片刻的沉凝:如今張家之事舊事重提,張解那孩子……他不知道張解被藏到了哪裡,他昨天聽說了消息便坐不住了。若不是隔壁那個現在還躺著不醒,他定要抓過來問一問的。

  張家之事是因黃少將軍之事提起的,看著似是巧合,但想到張解還活著,他又覺得或許不是什麼巧合。就算只是個巧合,可張解活著啊!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他知道那個孩子不是肯隱姓埋名,乖乖接受他安排的主。所以那孩子會不會在此時站出來?他會不會出現在人前?

  想到這些事,他便恨不能此時就離宮尋人,奈何這時候因為天譴患了眼疾,廢人一個,只能瞎操心罷了。

  「死的死,傷的傷,老的老,也差不多了。」孫公抓了一把桌上的乾果扔進嘴裡邊吃邊道,「這胡克明還真走狗屎運了。」

  楊公回答不回答,他並不在意,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這陰陽司,和他一般年紀的,也隻眼前這個瞎老兒了。

  「張家的事……」楊公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問他,「陛下怎麼看?會為張家pg fǎn麼?」

  「pg fǎn不過一句話的事情,更何況犯錯的先帝已經死了,咱們這位陛下可不是什麼會在意先帝名聲的主。」孫公道,「但陛下關心的是人,她要查出隱藏在這朝中陳善的人。」

  楊公默然不語,身形微微晃了晃。

  「一把年紀了,你還看不穿麼?」孫公見他這副身形顫顫的模樣,不由感慨道,「pg fǎn只是個由頭,沒有查出背後那個人,她pg fǎn不pg fǎn有什麼差別?不過看陛下心情罷了。至於冤屈,這朝里有幾個不知道張家有冤的?你想的pg fǎn不是給我們看的pg fǎn,是公告天下的pg fǎn,是記上史書的pg fǎn。這種pg fǎn,陛下可以給,但不是必須給。」

  「說到底,還是要抓到陛下想抓的人。沒抓到人之前是你求她,但若抓到那個人,就是你不想pg fǎn陛下也不得不pg fǎn了。」

  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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