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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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出走

  作者:

  一頓飯吃罷,周老夫人留下了大房的人有話要說之後就散去了。

  其實還當真沒有什麼事,看就連衛瑤玉看到她,也只是將她拉到一旁問了問「怎麼會在喬相那裡呆那麼久,許久不回家」,這自然被她尋了個藉口搪塞了過去。

  衛家人口簡單,所經之事也簡單,既然如此,就一直這般簡單下去吧,有些事情能不說就不說了,但是她還是要等一個人。

  在石凳上又坐了半晌,腳步聲起,先是聲音,而後是人。長衫儒袍,眉目端方,眉眼與衛同遠有幾分相似。並不算得如何出色的相貌,只是雙目卻十分明亮,他從暗處走出來,看到石凳上坐著的少女時也愣了一愣。

  少女起身,朝他欠了欠身,喊了一聲:「大伯!」

  衛同知點頭,讓身後的小廝去前邊守著,這是有話要說了。

  能察覺到落到自己身上帶著打量意味的目光,少女坦然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著。半晌之後,他終於開口了:「你猜到我會來尋你?」

  「是。」

  衛同知笑了,少女也笑了。如此乾脆也好,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後去拜訪了一番老師。」他說著在一旁坐了下來。「老師同我都說了,包括程相爺的死。」

  「那大伯以為如何?」女孩子也不怕,目光坦蕩的望來:「是要像喬相爺一樣因著那些莫須有的猜測軟禁我麼?」

  「真假是一回事,」他笑了,「我敬重老師與我做出什麼決定是兩回事。」

  一個膽敢以身進諫,換得天子信任的人膽子自然不小,而且定然也不是什麼墨守成規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衛瑤卿看著他。

  「凡事聽是一回事,自己判斷是另一回事。」衛同知莞爾,「我知曉怎麼做。」

  「來見你就是要同你說這句話,」衛同知接著說道,「另外就是我的好奇了。」

  「大伯好奇什麼?」

  「你究竟是如何說動陛下的?」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少女神色平靜,「我做了大伯一直想做的事。」

  什麼?衛同知訝然了片刻:「但是陛下……的性子,今次怎會如此果決?你同我說一句實話,陛下為何會性情大變?」他說著眼神閃了閃,似是也有了猜測。

  少女笑了:「大伯猜的沒錯,遇刺之後,陛下身子不大好了。」

  衛同知瞭然,沉默了半晌,而後起身:「有什麼事提前告知我一聲。」

  這是一次還算愉快的談話,該提的提了,卻也沒有多提,適可而止,衛瑤卿笑了,放下心來,那很多事她盡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了。

  ……

  ……

  衛府這幾日客宴不少,相比程厲勝一黨人的倒台,喬環一黨自然是春風得意,而被解了禁令的中書令衛大人自然也在其中。

  除卻中書令,衛府二房的那個陛下面前頗為得寵的欽天監監正,還是有不少官員願意順帶來賣個好的。不過相比衛同知的來者不拒,這位監正大人卻是無人見到,一概被衛同知以不在家回絕了。

  這不是藉口,她確實不在家。

  ……

  黃石先生看著眼前祖孫和樂融融的場景眉頭跳了跳。

  「宗之,你是我裴家此輩第一個孩子,當時你出生時我們這些老傢伙激動不已,連夜翻了好幾總算為你取字為宗,此字寓意非凡……」

  長者與小輩說話,多是從過去之事開始說起的。

  裴宗之點了點頭,一旁的裴羨之、裴季之也跟著點頭。

  「羨之、季之也是好孩子……」

  如此情形真是和樂融融,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裴宗之參與在其中有些怪怪的。黃石先生起身,尋了個藉口,離開了石桌。

  眼下除了張解似乎也無人可以說話了,黃石先生背著手,踱著步去看張解,廊柱上只有空空的小馬扎,那想必是在屋裡吧!

  屋門沒有關上,黃石先生順勢推門走了進去。

  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屋內一片狼藉,原些堆疊的書冊和孩子的小包裹不翼而飛。

  我的天,這是離家出走了麼?黃石先生大驚,抬頭,卻看到了一張留下來的紙條,用石炭寫著幾個字:「多謝兩位先生照料之恩,勿念!」

  要死了!這孩子跑了!很多話他們都沒有在他面前說,就是知道這孩子看著年紀小,實則像個人精一樣,跟他的姐姐一個樣,很多事情還特意瞞著他了,平日裡就算出去也是帶著他的,就怕什麼人在他耳邊亂說話。

  這下好了,不聲不響,這孩子直接跑了!

  黃石先生連忙出了門,急匆匆行了兩步卻突然停住了腳,眼下裴宗之正在跟人做祖孫和樂融融的場景,不能過去,裴宗之也就算了,但其他裴家的人難保不起疑。

  找誰呢?黃石先生一跺腳:還能找誰啊,誰的弟弟丟了找誰啊!

  事情緊急,那裴家祖孫就在門前,還是爬牆來得好。他看平日裡那個丫頭爬牆進爬牆出很輕鬆的樣子,怎麼到他這裡就那麼難呢?他這等文人書生本就手腳上不利索,待到翻完牆已經摸著腰在抽氣了,爬個牆,還閃到腰了。

  扶著腰趕到衛家,那丫頭還不在家。黃石先生無奈:那就沒辦法了。這個孩子精明成這樣,應該不至於輕易就被拐走吧!

  待回到裴園的時候,裴家的幾個人已經走了,獨留裴宗之一人坐在原地不動。

  「你在幹什麼?」他摸著腰走了過去。

  裴宗之眼皮抬也不抬:「做一個普通人,感受七情六慾。」

  「那你感受出什麼來了?」

  「老實說,方才那樣的談話有些無趣。」裴宗之道,「你方才做什麼去了,還爬了牆?」

  「張解那小子離家出走了,書和包裹全帶走了。」黃石先生想到這就一肚子火,「我想著去告訴她一聲,結果人還不在。」

  「他的書不少吧,都帶走了。」裴宗之坐在原地巋然不動,「一個孩子怎麼帶的了那麼多東西?她的人也不在,很巧。」

  哪來這種巧合,黃石先生拍桌而起,動作太大,再一次閃到了腰,於是扶著腰直抽氣。

  「是她……她把張解帶走了?」

  「我沒有猜錯的話應當是如此了,」裴宗之點頭,「或者準確的說是藏起來了,不用找了,因為找也是找不到的,而做這些事情大概只有一個可能了。」

  「她要有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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