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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飄不太明白,道:“你救他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塗山川道:“他是栗的二哥。而且,他從沒有欺負過我,對我還不錯。”

  阿飄憤怒地吼道:“又是栗!你的心裡只有栗!現在該怎麼辦呢?”

  塗山川道:“胡辰還是得死,我要狐谷亂起來。”

  阿飄道:“什麼意思?”

  塗山川道:“只有狐谷亂起來,才對我們有利。”

  阿飄道:“我們該怎麼做呢?”

  “胡辰是銀狐,得找一隻銀狐冒充他的屍體。今天早上你不是在藍田山里狩獵到一隻千年銀狐嗎?它的皮囊還在不在?我塗山氏混跡於人類之中,最擅長化形攝心之咒,一隻頭被砸碎,渾身被剔骨的銀狐,乍眼看上去像胡辰,我就能將它變成胡辰,混淆人耳目。”

  阿飄道:“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如果沒有被野獸吃掉,狐皮應該還在,我去找一找。”

  阿飄去了一趟藍田山,找來了那副銀狐皮囊,塗山川施了化形咒術,讓它看上去像胡辰。

  阿飄將狐屍放進了胡辰房間裡,又找來一隻雞,取血灑在四周,看上去就像是剛死被剝皮剔骨的狐。

  阿飄忙完這一切,天已經亮了。

  阿飄回到碧竹館,卻見塗山川在練習用竹葉施咒。

  塗山川問道:“事情都做完了嗎?”

  阿飄答道:“都做完了,滴水不漏。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在練習一種新咒罷了。”

  阿飄道:“以竹葉施咒,很少見。什麼東西能被竹葉所控制呢?”

  塗山川垂下了頭,道:“不知道,練著玩罷了。你忙了一夜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阿飄沒有多想,伸了一個懶腰,回竹子之中休息去了。

  第二天,胡辰之死,狐谷大亂。孫上天被囚禁,聽說狐狸們要殺它,嚇得要死,想找人送信回江城觀求救。阿飄化作一隻野狐,假意被孫上天買通,去江城觀報信了。

  阿飄按照塗山川的吩咐,不僅添油加醋地報了信,煽動道士們來翠華山救孫上天,還在道士們之間傳了狐骨酒能增進道行的謠言,讓道門中人都動了獵狐取骨釀酒的心思。兩個從小被狐族排擠的狐,一手為自己的同族釀造滅頂之災,毫不心軟。

  老狐王一病不起,胡栗負責狐谷的事情和胡辰的安葬。因為道士們與狐狸起了衝突,開始獵狐,胡栗的注意力都在外戰上,塗山川主動提出幫忙胡辰的殮屍喪葬,胡栗就把安葬胡辰的事情交給了塗山川。

  塗山川本來擔心化形之咒瞞不過老狐王,但老狐王並沒有細看胡辰的屍體,狐族的其它人也沒誰來細查胡辰的屍體,都是隔著棺材哭一場完事。蘇媚兒和阿寬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麼胡辰死狀這麼悽慘,但他們做賊心虛,也不敢深究,只是裝模作樣地哭了一場。

  因為北面山峰是純狐氏的埋骨之所,將來栗也會埋在那裡,塗山川比較注重家族門第,不想把其它雜狐埋進去,就只下葬了一個空棺。至於懸崖酒窖之中的胡辰,塗山川故意讓老狐王發現,看著老狐王將胡辰救走,藏了起來。

  因為埋空棺的事情,阿飄和塗山川又起了爭執。阿飄覺得這是多此一舉,直接把這個充當胡辰的銀狐埋了就是了,又把它取出來,不僅有被人發現的危險,還害得她得多跑一趟丟回藍田山去。

  塗山川卻道:“栗信任我,把胡辰喪葬之事交給我,我不能讓一隻野狐混進純狐家的埋骨之所,辜負栗的信任。”

  “又是栗!”阿飄憤怒不已,她惡毒地道:“他真是礙事,我遲早會殺了他!”

  塗山川望向瘋狂的阿飄,眼中冷如冰霜。

  胡辰一死,孫上天被囚,加之狐骨酒的傳言,狐族與道士們廝殺了起來,阿寬、離殤難免要出狐谷應戰,兩人先後被阿飄和塗山川殺死了。

  塗山川此時已經長了八個頭,他感到自己精力充沛,充滿了力量,殺死阿寬是他自己動的手,阿飄在旁邊觀戰。

  阿寬看著八個頭顱狂魔狀的塗山川,即使身為最強大的空狐,他也恐懼至極,卻無路可逃,最後悽慘而死。

  阿飄開心地道:”這隻千年空狐很厲害,用它的骨丸炮製酒,你很快就能長出第九個頭,無人能敵了。”

  “哈哈哈哈——”塗山川狂笑不已,走向了阿飄。

  “等你長出了九個頭顱,我們就離開狐谷,渡海去東瀛。等這群傻狐狸跟那些蠢道士打完了,我們再回來,到時候你想重建青丘狐之國,或者做什麼都行,我會一直陪著你……”阿飄眉飛色舞地絮絮而語,沒有絲毫防備。

  “噗嗤!”冷不防,塗山川一把將鋒利如刀的爪穿透了阿飄的心臟。

  一股綠煙從阿飄胸口溢出,那是管狐的怨恨之魂。

  “為什麼?我們不是同伴嗎?”阿飄痛苦地望著塗山川,不可置信,眼神絕望。

  塗山川冷冷地道:“因為,你會傷害栗。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栗。我跟栗才是同伴,你是……異類。”

  即使被術士折磨殺死,阿飄也沒有感受到此刻的寒冷與絕望。她想起了淇水之畔的狐之歌,心中無比痛苦,人世如此寒涼,披上了溫暖的披風,卻會遭受更大的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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