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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空問胡癸道:“剛才聽你說白姬大人讓你去挖什麼二哥?”

  胡癸聞言,神色劇變,突然一躍而起,追向白龍,大喊道:“白姬大人,沒有二哥啊——”

  懸崖峭壁,山色幽森。

  一隻巨大的九頭狐妖正盤踞在懸崖酒窖前的空地上,四周千年老樹盤根錯節,碧綠的樹枝上猩紅斑駁,濺滿了血跡。

  九頭狐妖渾身銀灰色,一條巨尾卻是血紅色,蓬勃如火焰。它的九顆頭呈不同的模樣,有銀狐,有金狐,有空狐,有天狐,有善狐……而最中間的那一顆頭,卻是塗山狐。

  九頭狐妖體型巨大如一座山峰,它渾身散發出兇狠的戾氣,利爪如同死亡的鐮刀。

  老狐王、胡栗、胡十三郎都已顯出了九尾純狐的模樣,它們帶領著一群狐族戰士與那九頭狐妖對峙著。

  胡十三郎嘴角猶有血跡,它受了重傷,雙足也在瑟瑟發抖。

  老狐王身上血跡斑斑,也受了很重的傷,卻還展開蓬勃的九尾,翼護在一眾狐狸之前。

  栗沒有受傷,它暴躁地以足刨地,眼中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痛苦。

  九頭狐妖前面的懸崖峭壁上,老樹的枝幹下吊墜著三個人。一個是孫上天,一個是離奴,一個是奄奄一息的蘇媚兒。

  離奴早已醒來,正在跟孫上天吵架。

  “走開點,你這狌狌幾個月沒洗澡,一股臭味,熏得爺頭暈。”

  孫上天恐高,被吊在懸崖上,嚇得連怪哉都沒說,道:“難道只有貧道一個人認為你該去跟那九頭怪物說嗎?貧道倒是想離你這遭瘟的黑貓遠一點,無奈挪不動。”

  離奴開始晃來晃去,試圖挪得離孫上天遠一點,樹枝被離奴晃動得厲害,腳下是萬丈深淵,嚇得孫上天嗷嗷怪叫。

  蘇媚兒被晃得一口血吐出來,嬌喘吁吁。

  九頭狐妖一躍而起,朝這邊踱來,它的眼裡閃過兇殘的光芒,口中發出塗山川的聲音。

  “看來這樹枝掛不住三個人,在下先殺一個吧。先殺誰呢?”

  離奴急忙道:“先殺這臭狌狌!”

  孫上天急忙道:“先殺這黑瘟貓!”

  九頭狐妖的十八隻眼睛依次掃過三人,最後定格在蘇媚兒身上,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狌狌得留著對付道士,貓得留著對付龍,就你沒有用,還是先殺你吧。”

  蘇媚兒眼中露出恐懼之色,額上香汗如雨。

  “阿川,住手——”栗大聲疾呼道。

  九頭狐妖回頭,冷冷地對栗道:“這個女人可惡至極,她自以為發現了我的秘密,威脅你跟她訂婚,你還捨不得她嗎?”

  栗大聲道:“阿川,我不想你繼續造殺孽,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把他們都放了,你快逃走吧——”

  九頭狐妖眯著眼睛道:“逃走?來不及了。她,已經來了。”

  隨著九頭狐妖說完這句話,一條白色巨龍呼嘯而來,狂吼如雷。九頭狐妖嘶吼著迎向白龍,九個頭幻化出九道黑色妖影,一齊與白龍纏殺。

  小書生被白龍拋下,老狐王急忙探尾接住,將小書生緩緩放下地。

  “多謝老狐王。”元曜急忙道謝。

  老狐王溫和地點點頭。

  胡十三郎道:“元公子,這兒危險,你來某身邊,某保護你。”

  元曜側目一看,只見火紅色的九尾狐背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不由得心痛。

  “十三郎,你怎麼受了那麼重的傷?疼不疼?”

  “某不疼。元公子不要擔心。”

  “十三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九頭怪物是什麼人?”

  胡十三郎垂下了眼睛,道:“是阿川!不知道為什麼,阿川變成了這副九頭怪模樣,來襲擊我們……”

  老狐王道:“沒想到,居然是他……我還以為是栗這個不成材的逆子乾的,才幫著隱瞞,假作不知道酒窖里發生的事,還幫著處理殘骨……冤孽啊,人老了就自私糊塗,一自私糊塗,就讓外人得逞了,反而害了自家……”

  元曜十分糊塗,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小生越聽越糊塗了……”

  老狐王悲哀地道:“元公子,不瞞你說,你跟白姬四處查訪,從孫上天那兒,從癸兒那個糊塗蟲那兒知道的,我一直看在眼裡。白姬用分身術去我房間裡偷書拿包袱,我都知道,十三一片孝心,連夜偷偷地把包袱和書又放回來,我也知道。可我唯獨不知道,在酒窖里偷拿般若酒炮製狐骨酒的人是塗山川,他太狡猾了,讓我以為是栗。我有私心,這是我的報應。”

  重建青丘狐之國,是每一族狐王的夢想,老狐王也不例外,他也想讓純狐氏來做青丘之王,也想讓純狐氏能像曾經的塗山氏一樣光輝榮耀。只是,老狐王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圖安不圖戰,一輩子不敢爭霸,以和為貴。

  栗道:“父親大人,你老糊塗了,我再不肖不賢,也不可能做殘殺同類的事情。你真是越老越糊塗,快住口吧,現在當著外人說這些,除了惹人笑話,還有什麼用?”

  胡十三郎齜牙,厲聲道:“栗,不許你這麼跟父親大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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