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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道:「感覺好點沒?」

  「我……」傅勒剛開口,血就往下流,疼得他眼角一陣抽搐。

  楊潛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道:「算了你還是別說了,免得這血又止不住,沒想到你這小身板,折騰起來可真是力大,這幾個時辰,可把我累壞了。」

  傅勒閉上了嘴,他看著眼前的人,竟然將他完完全全的與夢鏡中的人重合在了一起,他攥緊拳,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屏風,在案桌前坐下,雙手撫著頭,神色甚是悲戚的閉上了眼。

  那件事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了,自從那一刀自盡後,他就不在是青樓的小倌,曲子也不再唱了,可現如今為什麼又突然的被提起,他是想忘掉的……

  楊潛透過屏風隱隱約約能看見傅勒的身影,知道這廝又鬱悶了,不知怎的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究竟夢到了什麼,竟然連命都肯豁出去,什麼東西會比命還重要?」

  傅勒未語,楊潛這才想起他現在不方便說話,也禁了聲不再去打攪他,他自己現在也開始有些恍惚了。

  他剛才睡覺時也做了個夢,就在傅勒平息之後,他以為會像傅勒一樣夢見什麼可怕的事,結果夢的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那年他二十歲,奉命擊潰流寇後在一座城池暫住,他遇到了一名女子,歌聲婉轉,是個好苗子,不過可惜了,他本來想與她多聊幾句,結果那人竟不吭一聲便走了……

  夢中

  「將軍你醒了。」守在外面的官人微微一禮,恭迎楊潛從屋內走了出來。

  這種裝腔作勢之人他一向不滿,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外面的天空還是灰濛濛的,為了處理公務他整夜未眠,現在也不過是因為乏了,才想著出來透透氣。

  楊潛站在外面有些時候後,驀然想起昨晚為他唱曲兒的那人,便出聲問道:「那位貴客睡得可還好?」

  那名官人一愣,有些不知所云:「將軍說的是哪位貴客?」

  楊潛眼神一沉:「昨晚從我屋裡出來的貴客。我讓他告訴你讓你領他去東苑,他沒說?」

  楊潛的眼神冷冰冰的,看得那名官人心頭髮慌,他驀然響起昨夜的確有個穿著紅袍的姑娘讓他領他去東苑,可他以為是他說錯了,所以就,就把他帶到西苑去了,都過去幾個時辰,想必已經……

  官人想到此處渾身冒起了冷汗,他摳緊手心,竭力的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道:「將軍,昨夜並沒有人知會小的一聲,倒是有個紅袍姑娘與小的說了幾句話,她說若是將軍問起她,就讓小的帶個話,說她已經走了,望將軍勿掛。」

  那官人扯起慌來真是面不改色,楊潛一個武夫哪有文官這麼細心,竟是沒瞧出他的破綻來,便真信了。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官人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將軍您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不用,她既然不願與我談,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楊潛說完便走進了裡屋。

  回憶拉回,一聲重重的嘆氣聲驀然響起,如今楊潛心下有些後悔,他當時就應該派人去找找她的,至少也應該見見她的模樣,有著如此動聽聲音的,會是怎樣的女子。

  想到這兒,楊潛不禁想到了傅勒那廝,第一次見這廝時就被他糊弄了過去,還以為見到了故人,結果卻是個大男人,楊潛對傅勒第一眼的評價就是:

  「一個大男人穿著個紅袍,真是搔首弄姿。」

  說起來他與傅勒看不對眼也是從那時起的,他看他不順眼倒是情有可原。畢竟希望落空,多多少少也會落下一些後遺症,可傅勒那廝沒道理啊,難不成他之前吐槽他的那句話被他聽見了不成?

  兩人隔著屏風都在心中思腹著,入了神。

  「滴答……滴答……」

  水滴沿著峭壁,機靈的鑽入壁縫中,任由著地心引力的作用,滴落在地上。

  謝璟只覺得道路越來越窄,現在的路只能讓他與沈晟一前一後的走著,道路蜿蜒而上,甚是崎嶇,路也不平坦,一邊是峭壁,一邊又是懸崖,很是危險。

  謝璟已經被地上驀然突起的鵝卵石給絆了不知多少次,這下他剛穩住身走了幾步路,便又感覺腳尖一疼,欲要摔在地上。

  沈晟回身連忙一手將其扶住,幾塊碎石零零落落地從路邊跌落,落入崖底沒了音,嚇得謝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現在不光沒了力,腳尖也疼得難受,只好出聲道:「等會兒,讓我歇一下。」

  謝璟扯了扯衣領,一手撐在了旁邊的峭壁上,哪曾想到手裡竟一打滑,眼看又要摔個狗啃泥了,情急之下謝璟立即揪住了沈晟寬大的衣袍。

  沈晟驚得瞳孔一縮,攥住峭壁上的青藤,才沒被這廝給拽落下崖,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沈晟皺起眉頭,將捏皺的袖口撫平,謝璟拍了拍胸口一攤粘稠的液體,從他的領口到手之間拉成了長長的細線。

  謝璟握了下手,立即嫌棄的眉眼皺在了一堆:「這是什麼玩意兒?好噁心。」

  謝璟甩甩手想要將手掌上的髒東西甩掉,可那東西就像泡泡糖一樣,粘上之後不管你怎麼甩也甩不掉。而且他又沒有隨身帶個手帕或者紙巾什麼的。

  謝璟正鬱悶,便見沈晟正攥著青藤試著它的韌性,那寬大的袖口隨著沈晟的一舉一動在謝璟眼前飄來飄去,謝璟心下立即想出了一個歪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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