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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

  福島不覺在電話亭里大叫了一聲。

  “那三個鐵路警官現在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們也不願意和他們打照面兒,儘量不到路警辦公室那邊去。但不見他們在車站內部走動。”

  “青森車站的路警辦公室在什麼地方?”

  “在渡船的乘降口附近,車站示意圖上有。”

  “這麼說來,他們可能在路警辦公室內休息呢。”

  “怎麼辦?去襲擊路警辦公室嗎?”

  “就你和佐川兩個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嗎?”佐伯在電話里笑著說。

  “那怎麼辦才好呢?”

  “保護三浦的兩個刑警當中,有一個是十津川警部,他們大概不會乘坐14點30分開出的渡船。他們在到達青森以前,一路上很緊張,可能在青森稍事休息以後、再乘坐渡船前往北海道。他們在到青森去的路上,扮裝成鐵路警官獲得了成功,因而在渡船上可能繼續使用這種方法。你們登上14點55分啟航的渡船以後,首先去尋找鐵路警官。要是有三個鐵路警官結伴同行的話,其中一個就是三浦。渡船要在海上航行4個小時,他們是跑不了的,要穩妥慎重地將他幹掉。你們帶著手槍嗎?”

  “啊,帶著呢。但是,儘可能用刀子將他捅死。”

  福島說完,放下了電話。

  第七章 青函渡船

  1

  佐伯放下電話以後,放心地點燃了一支香菸。

  他一直為找不到三浦而焦躁不安,現在終於找到了。

  福島說的那三個鐵路警官中,一定有一個是三浦,其他兩個人,一個是十津川警部,另一個是經常與他合作的好搭檔、老練的龜井刑警,這種判斷是不會錯的。

  找到了標的,就要考慮好對策。

  首先寄希望於十津川他們嘗到了甜頭,在青函渡船上也穿著鐵路警官的制服。他們因為順利地到達了青森,可能有些麻痹大意,這樣就比較容易下手了。

  佐伯吸完一支香菸以後,隨便來到窗前向下觀看。

  他的臉色一下變得嚴峻起來。

  因為飯店門前停著一輛警車。

  不大工夫,又來了一輛警車,不鳴警笛就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佐伯知道警方在拼命尋找自己的住處,是不是發現了自己住在這裡呢?

  佐伯毫不猶豫地立即走出房間。

  他的有車載電話的奔馳汽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司機原田正在車內待命,隨時出車。

  但是,從警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來看,奔馳車可能被警方發現了。

  佐伯走進電梯,接了一下一層的電鈕。

  在向下運行的電梯裡邊,他戴上了墨鏡。他的上衣口袋裡裝著錢包、律師執照、護照。他檢查了一遍,電梯就到了一層。

  這個飯店,有東西兩個門。

  佐伯避開停放著警車的東門,從西門出了大樓。男服務員向佐伯鞠躬敬禮,佐伯點頭回禮,上了出租汽車。

  “去哪兒?”

  司機問。

  “成田機場。”

  佐伯回答以後,閉目凝神。

  計程車開動了。

  忽然聽到有警車的鳴笛聲。

  “是在追趕這輛計程車嗎?”

  佐伯心中在暗自思忖,不覺渾身緊張起來。但警車是從對面來的,向相反的方向飛駛而去。

  警車駛向飯店的方向。可能是先到的警車在地下停車場發現了奔馳車以後又叫來了一輛警車。

  “太危險了!”

  佐伯在想。

  他腋下滲出了汗水。

  剛才若不是隨便走到窗前向外觀看,無意中發現了警車的話,說不定現在已被逮捕了。

  飯店是用別人的名義租下來的,警察追到這裡來,可能是因為他們發現了有車載電話的奔馳500SEL轎車放在這裡。

  他們在拼命,警察也在拼命。

  佐伯的臉上,緊張的表情消失了,現出了微笑。

  汽車在飛速前進,離飯店越來越遠了。

  佐伯感到了一種舒心的充實感。

  佐伯不理解戰爭,不屬於戰爭受害者一代。

  他從老一輩人口中,聽到了戰爭的殘酷性,他覺得這太不公平了。

  在這次大戰中,死了幾百萬日本人。他們全是戰爭的犧牲品,說明戰爭有多麼殘酷。

  但是,佐伯不相信這種說法。

  戰爭若僅僅是一種殘酷的行為的話,為什麼人們都心甘情願地去進行戰爭呢?

  佐伯發現在表現出一副戰爭受害者面孔的人的臉上,存在著虛偽。

  律師這種職業,使佐伯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其中也有一些在這次大戰中去中國或南洋參加過戰爭的人。

  他們在沒喝酒的時候說戰爭是殘酷的,決不再參加戰爭了。

  但是,在他們喝醉了的時候,除少數例外,大都自鳴得意地談論他在戰爭中的所作所為。

  他們得意洋洋地說,參加戰爭是多麼愜意。

  在教科書問題成為爇門話題的時候,佐伯認識了一位60歲的老人,這個人不是川田組的人,是一個普通的卡車司機。

  這個人戰爭期間在中國戰場當過下級軍官。

  他對佐伯說,他再也不參加戰爭了,在中國做了壞事,必須賠禮道歉。但他一旦喝醉了酒,便得意洋洋地大談他在中國如何蹂躪和殺害中國婦女。這時候的他一點也沒有悔恨和反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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