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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響不再托著腮幫子,猛地舒展一下後背,隔著桌子,盯著楠等一的臉。

  “聽完我剛才的陳述,覺得怎樣?沒有覺得有點奇怪嗎?”

  聽到阿響的詢問,楠等一“啊”了一聲,皺起眉頭。

  “奇怪?……什麼地方奇怪?”

  “或許那個地方太微妙了,所以很難注意到吧。不管是深雪她們,還是當時負責搜查的警察,都沒有意識到那是個重大問題。”

  “到底是什麼?”

  “什麼?”

  深雪也跟著問起來。阿響打開剛買來的香菸,回答起來。

  “最初踏入現場的時候,深雪看到的‘鮮紅色東西’是什麼呢?”

  “這個……”

  “紗月非常討厭紅色,不管是衣服,還是房間裡的家具,都沒有紅色的。對吧?那麼你當時看見‘鮮紅色的東西’‘掉在’紗月的腳底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那裡呢?”

  深雪不知該如何回答,趕緊在腦海中尋找當年的記憶。深雪記得當時——對,沒錯,自己曾看到那樣的東西。前幾天,對阿響談及那天晚上的事情時,自己或許說過這一點。掉落在紗月腳底下,那個鮮紅色的東西是什麼呢……當時的一瞬間,她也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

  “當你和阿葉兩人再回到現場的時候,紗月的脖子上纏繞著作為兇器使用的圍巾。圍巾被血染紅了。當時,屍體腳底下的那個‘鮮紅色東西’還在嗎?”

  “我覺得好像不在了。”

  “如果是這樣,是怎麼回亊呢?——深雪首先看到的不是紗月的圍巾嗎?當中塚哲哉用剪刀襲擊紗月的時候,那條圍巾被她的鮮血染紅了,在兩人的爭鬥中鬆開,掉在地上。那條圍巾原本是黃色的,被鮮血染紅後,看上去就成了‘鮮紅色’。這樣解釋有錯誤嗎?在深雪離開時,那條圍巾從紗月的腳底下消失,纏繞在屍體的脖子上。這就表示——”

  “這表示……難道……”

  深雪不禁屏住呼吸。

  “——夕海乾的?”

  2

  “中塚的確用剪刀襲擊了紗月,讓她多處負傷,但還不至於置她於死地。中塚的首要目的始終是奪取她的頭髮,所以攻擊時並沒有傷到紗月的要害。也就是說,深雪你們到達房間時,紗月還沒有死,只是不省人事了。因此,夕海使用那個掉落地上的圍巾……”

  “夕海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呢?”

  深雪無法繼續沉默著聽下去,詢問起來。

  阿響緩緩地搖搖頭。

  “那就要問夕海本人了。”他回答道,“不過,比如我們可以這麼設想。還記得17日晚上,我在鳴風莊的大廳里追問夕海的事情嗎?”

  “嗯。”

  “當我問她:‘你怎麼看待姐姐?你愛她嗎?’她顯得相當慌亂,就像換了一個人,回答說:‘姐姐是個了不起的人,但同時也是個非常殘酷的人。我在小的時候,就被那個人念了咒語。’”

  “……”

  “夕海說——那個人不允許妹妹和自己對等存在,不要說對等了,事實上我擁有更大的力量。因此,那個人就念了咒語,封存了我的力量。”

  當時滔滔不絕的夕海的表情又浮現在深雪的腦海里——面容非常可怕,猶如一個美麗的女鬼。

  “夕海還說——紗月死後,我終於能恢復本我了。這句話結果不就反映出所有問題嗎?”

  “……”

  “長年以來,對於‘特別人’的姐姐,夕海擁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自卑感。她本人意識到了多少,這個姑且不論——

  “在兇案當晚,看見滿身是血,倒伏在那裡的紗月,夕海內心非常矛盾。姐姐好像還沒有斷氣,必須救她。不,不能救她。只要姐姐這樣死去,只要這樣,自己就能恢復本我。只要現在,姐姐在這裡死去……夕海的手便伸向了那條掉落在地上,被血染紅的圍巾。

  “或許因為這件事情,她精神失常了。雖然殺人的罪名由中塚哲哉背負,但夕海之後也不得不長期住院。為了恢復失衡的內心,她便選擇了一種方法,就是成為和姐姐一模一樣的人。除此之外,她或許就沒有辦法了。當然,這方面的專家或許會有許多更深刻的解釋。”

  “阿響,你什麼時候,想到這個問題的?”

  “最近,在病房裡聽深雪和阿葉詳細講述那晚案子的時候,我開始確信這一點的。”

  說著,阿響再次顯得很難喝地啜一口紅茶。

  “不過,在此之前——在深雪他們看見夕海的‘改頭換面’而驚訝的時候,我就開始有點在意。所以17日晚上,我才會那樣糾纏她。看到她當時的反應,我那模糊的懷疑便開始演變成具體的想像……”

  3

  “過去的案子,已經明白了。那麼——”

  楠等一催促起阿響。

  “那個案子和這次的作案動機有什麼關聯呢?”

  “你知道嗎?五十嵐干世和中塚哲哉曾經是非常親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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