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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江梨子與美川在大學裡是同學,又是同好俱樂部的成員,有著共同殺害藏方隆一郎的嫌疑。

  (4)江梨子有與三橋合謀殺害美川的嫌疑,事後製造自殺的假現場。美川曾是江梨子的共犯,目的是殺人滅口。

  (5)犯案後遁逃途中軋死乘松幸一,現場被“總理”目擊到了,因而與三橋合謀殺害“總理”以滅口(美川的“自殺”與軋死乘松後逃跑的案件接連發生在同一個夜晚。乘松家與“總理”的窩挨得近)。

  領導偵查工作的那須警部那對凹陷的圓眼睛發出炯炯的光說:

  “足以給犯人定罪的眼下只有(1),但這是帶有欺詐性質的。強行推銷假寶石的那伙人作的證,對公審提不出有力的證據。”

  至於(2)至(5)等項,充其量是狀況證據,或者不過是臆測而已。

  就拿(2)來說,即便江梨子和三橋之間有關係,也不足以證明三橋軋死乘松幸—時,江梨子就在他的車上。(3),(4),(5)純粹是臆測。

  但是,儘管抓不住鐵證,行跡非常可疑。這些臆測是始終一貫的,合情合理地指出藏方江梨子是有罪的。

  開會的結果認為,現在還不到傳訊藏方江梨子的時候,連讓她自行出庭都不行。大上和菅原憤恨得切齒扼腕,卻也無可奈何。

  2

  重金剎那間感到愕然,受了很大的震動。他琢磨著地圖上的這一吻合意味著什麼。地圖上的紅記號是幾年前重金的情人貝冢真美從箱根山中的斷崖上跳下去自殺的現場。

  他和真美之間的戀愛是純精神的,雙方卻訂了終身。當時她還在大學念書,而重金呢,畢業於攝影大學後沒找到工作,賦閒著,她堅定地答應,一直等到他作為攝影師能自食其力的那一天。

  她卻連封遺書也沒留就跳下懸崖自殺了。警察當局斷定,由於她母親即將再婚,她是以死來表示抗議的。

  不可能是這樣。真美對母親的再婚感到很高興。母親再婚的那個對象她也十分中意,並盼著二人結婚的那一天。真美是決不可能由於反對母親結婚而自殺的。

  重金曾申訴道,應該有其他動機,請予調查。但當時他不過是真美的“未公開的情人”,人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由於真美的自殺,她母親再婚的事告吹了。

  真美自殺的場所離今天重金差點兒給長途郵車撞下去的地方很近。與美由紀結識之前,他曾兩次赴現場,供上鮮花。美由紀出現後,關於真美的記憶就被掩蓋了。當時他依稀記得山道,那是因為“美由紀以前”的過去留下了烙印,猶如磁帶沒洗淨,殘留了一點舊的錄音。這是偶然的吻合嗎?倘非偶然,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重金浮想聯翩。真美“自殺”後,他感到動機蹊蹺,主張進行調查,但對自殺本身卻未懷疑。

  然而奇怪的是,幾年之後重金差點兒在同一個地點遇害,倘非偶然的一致,那麼真美並不是自殺的,而是給什麼人殺害的。

  而且下毒手的正是那個企圖將重金推下去的人。貝冢真美和藏方江梨子之間有什麼關係?要是她們兩人不僅是同學,相互之間另外還有什麼聯繫。那麼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興許就是銜接在其延長線上的。

  重金一個勁兒地覺得視野里好象即將出現駭人聽聞的一幅構圖,但是依然遮在濃霧後面。

  重金想道:

  ——好歹去踏訪一下現場吧。

  他去邀美由紀同行,卻向她隱瞞了那是自己過去的情人自殺的現場這一點。

  美由紀欣然應允了:

  “好象挺有趣的,我也去。”

  “估計你還能趕回來上班。”

  “說什麼呀。好容易跟你一道去趟箱根,哪兒能就那樣回來呀。但是小涌園我可不去。”

  他們二人約好第二天早晨在新宿車站碰頭。

  重金背著個沉甸甸的背囊,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美由紀問了問,他笑而不答。他們在湯本叫了輛出租汽車,憑著地圖與記憶,前往昨天在小道上差點兒被撞下懸崖的地點。

  司機也面呈驚詫神色說:

  “嗬,長途郵車開到這條小道上來了嗎?我在這一帶開了十年出租汽車,可還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那個開卡車的傢伙大概闖蕩慣了。”

  崖壁陡立,峽谷越逼越近。綠蔭重疊,山氣愈益濃郁。腳下遠遠的地方沉著一片谷地,急流在令人渾身打戰的下方拖著一根白帶子。

  “不論經過多少趟,這條路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只要稍微下點雨就塌方,沒法通行了。”

  司機靈巧地轉著方向盤,逐漸地往上馳行。

  “啊,到這一帶就行了。”

  重金憑著地圖和記憶吩咐停車。關掉馬達後,蟬聲震耳欲聾。水聲從遙運的谷底升上來。

  “想在這兒找點東西,請你過三個小時後回到這兒來好不好?”

  他不能保證三小時就能找到,但由於帶著美由紀,總不能讓她陪著自己漫無目標地繼續找下去。

  司機用非常好奇的聲調說:

  “好的。不過,在這麼個地方到底找什麼呀?”

  “我也不曉得能發現什麼。我們是考古學的研究家,從遺蹟里找古老的遺物。”

  “嗬,這一帶是遺蹟啊。要是能找到有價值的遺物就好了。”

  司機沒再問什麼,就把車開走了。

  “真驚人,還自稱考古學家呢。在這麼個地方究竟要找什麼呀?”

  司機走後,美由紀儘管吃驚,卻興味盎然地問道。重金尚未向她吐露曾經有過貝冢真美這麼個人。所以重金對昨天差點兒被撞下去的那個地方如此介意的理由,她只了解一半。對重金來說,這是“雙重的現場”,但苦於還不能向美由紀坦白。

  重金適當地掩飾道:

  “我認為敵人不是倏忽間決定從這兒把我撞下去的。準是預先到這兒來考查過幾次,所以,興許會在這兒遺忘了一些東西。”

  “真是個可怕的地方啊。從這麼個地方掉下去,會粉身碎骨的。”

  儘管有個做做樣子的護欄,但它是不足以擋住那未能及時拐彎而帶有慣性的車子的。隔著護欄朝谷底深處俯瞰,只見湍急的溪流吐著白沫。懸崖很陡,幾乎是垂直的,岩角嶙峋,稀稀疏疏地生著些灌木。

  據說真美摔下去時,一路上屢次被岩角彈起,屍體掛在挨近溪流的下方岩石上。重金聽說發生了事故而趕去時,遺體己被拉上來了,遺體損傷得厲害,重金被當成“無關人員”,未能見到。

  也許不見倒好一些,這樣就可以將真美生前的倩影永遠銘記心頭了。

  美由紀活脫兒象是印象已淡薄了的真美。但是他不曾告訴美由紀此事。初結識時,他確實是把她當作真美的替身來愛的。

  然而如今他已愛上了美由紀本人,所以不願意讓她知道過去曾有個初戀的人。

  出租汽車失去蹤影后,重金從背囊里取出繩索。還有一些登山用具也象煞有介事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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