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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井的背影像座小山映在數久眼裡,他仿佛第一次看到自己飼養的狗扯下溫順的假面具,赤裸裸地露出鋒利的毒牙!

  六

  草場把龜井找來,了解他與大越的關係,但得到的只是曖昧的因答。

  據龜井講,他和大越不過是一般的朋友關係,出於工作需要,他常在國本賓館要個房間,大越偶爾也去那兒坐坐。

  龜井徹底封死了門,一時難以找出破綻,駁回他的辯解。雖說大越跟蹤了胡桃澤,但並不能因此就斷定龜井是他的後台。

  憑草場的職業嗅覺,認為龜井確有可疑之處。但是,單憑直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繼而,草場詢問了國本數久,但數久回答說,他根本不知道龜井與大越的關係。大越的父親曾經是國本開發公司的醫生,當時任總務科長的龜井也許通過這層關係認識了大越,龜井也作了同樣的供述。

  警察走後,數久責問龜井:

  “你把經理夫人藏到哪兒去了?現在很清楚,你就是掠走詩子的犯人!”

  “經理,請您不要橫加罪名,您憑什麼指責我是犯人?”龜井坦然地否定說。其平靜的態度反而使數久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假如他是掠走詩子夫人後又連殺數人的兇犯,自然掩蓋不住內心的動搖。

  “你就是犯人,電話里的聲音就是你的!”

  “聲音相似的人有的是!”

  “誰能證明你沒有打恐嚇電話?”

  “要我找證人?您也太小題大做了,我不過上班時間出去一會兒。工作時間外出是不對的,但是誰都這麼做!”

  “所以我問你,當時你去了什麼地方?”

  “即便是經理,有時也會離開公司,出去會客吧?”

  “你出去和女人幽會?”

  “隨您猜測。因為我講出來,會給別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龜井,縱使你強詞奪理地狡辯,我也絕不饒你!我知道,你搶走了詩子,又奪去五千萬巨款!”

  “經理,感情用事也是有限度的!這種大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乾的?不就是單憑直覺麼?”

  “絕不是單純的直覺!”

  “那你拿出證據來!經理也沒有權力審問人。請你不要忘記,挨審的不是我。”龜井棉裡藏針,毫不示弱。

  “你……什麼意思?”

  “哼,無風不起浪。”

  “你把話講明白!”

  “如果我講清楚了,有損經理的名聲,就像經理吹毛求疵,敗壞我的聲譽一樣。”龜井把嘴一裂,冷笑說,過去那種作秘書科長的馴順表情蕩然無存。家犬搖身變成兇猛殘暴的怒獅,正虎視眈眈地窺視著主人,隨時準備撲上去咬斷主人的咽喉。龜井暗示數久:

  “為了雙方的安全,你最好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這是一種交易,數久不得不以沉默代替應允。他的損失是巨大的。也就是說,數久丟掉了剛剛奪得的主動權,重新變成了挨打的弱者。

  兩人之間默默地打成協議。為了自身的安全,他們必須互相包庇,雙方都不戳穿對手的隱秘,不自覺地組成一條時刻窺探對方破綻、隨時準備背叛盟友的奇妙的統一戰線。

  第18章 藍色幽靈

  一

  胡桃澤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越是申訴,情況對他越不利。

  不料,在負責此案的警察中,有一人對胡桃澤拒不認罪的強硬態度頗感疑惑。這人就是逮捕胡桃澤的草場刑警。砂木告訴過他,胡桃澤是冤枉的。砂木的話固然不可全信,但胡桃澤用細麻繩勒過脖頸後,又用鈍器擊傷頭部的作案手段的確奇特。總部的大多數人認為,由於案犯用繩子沒有勒死多計彥,所以又使用了鈍器。可是,為什麼他不首先使用鈍器呢?

  胡桃澤使用繩子,結果被多計彥抓破皮膚,留下了決定命運的罪證。再就是丹澤一案,總部認為犯人作案後,掠走了天野容子,而胡桃澤恰恰相反,一直拼命尋找容子的蹤跡。由此證明胡桃澤不像殺死丹澤的犯人。

  關於容子和飛車隊的戀人摔死在中津溪谷一案、也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胡桃澤乾的。

  因此,只要解開多計彥事件的疑團,其餘各案即可迎刃而解。

  大越以“偶然看到在逃的通輯犯,作為普通市民協助追捕”為由,指責警方“懷疑善良的市民”,從而把自己牢牢地保護起來。

  警方對大越尚且無計可施,躲在大越背後的龜井更是穩如泰山。草場再次來到翠綠茶館出示龜井的照片,請從業人員辨認,但是大家的記憶早已淡漠,沒有得到可靠的證言。

  正如胡桃澤申訴的那樣,只要找到國本詩子,即能揭開一切謎底。可是,警方投入大量人力,至今杳無下落。草場不得不延長對胡桃澤的拘留期,在有限的時間內突擊調查,但是案情仍然不見進展。如果繼續拖延下去,胡桃澤免不了要在否定犯罪事實的情況下被起訴,經過長期的艱苦努力和地獄般的逃亡生活,最後等著胡桃澤的依然是無法掙脫的絞架。

  二

  是夜,小見山忠男戀戀不捨地把未婚妻井關美代送到岳母家。他們決定兩個月後舉行婚禮,最初是經人介紹認識的,但男女雙方都十分滿意。兩人的關係發展得非常順利,越接觸越覺得對方是理想的伴侶,現在相愛至深,每天掰著指頭計算時間,專等著新婚之日了。

  說起來奇怪,當初兩人都不怎麼熱心,只是不忍心拒絕父母的好意,由家長陪同勉強見了面,誰知二人一見鍾情,從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起,即被對方強烈地吸引過去。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他們深深感到,“終生伴侶”未必主動尋找,說不定在什麼地方即可偶然相遇。

  現在是兩人一生中最愉快的時期。美代家在成城學園住宅區,居住條件不錯,周圍十分安靜。正因為如此,所以晚上夜靜得早。路上行人極少,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格外不便。

  吃罷飯,看過電影,兩人在茶館裡度過甜蜜的時光,不知不覺地忘記了時間。

  小見山自然捨不得讓漂亮的未婚妻一個人走在行人近乎絕跡的寂寞的馬路上,儘管他家住在千葉,與成城的方向恰好相反,但仍然要把心上人護送到家中。

  “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美代深情地說。春天的空氣甜絲絲的,兩人交叉著手指漫步在夜幕下。

  “怎麼好意思!”

  “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兒是你妻子的家,也就是你的家呀!”

  “說的也是,不過,還趕得上末班電車。”

  “你也太那個了!”

  “別急麼,快了快了。”

  小見山把美代的意思理解錯了。儘管他們在感情上心心相印,如同一人,但是作為夫妻最神聖、最值得紀念的活動,他們打算留待新婚之夜進行。

  “你發壞,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壞你壞……”美代把身體輕輕撞過去,小見山溫情地接住,貪婪地吸住她的雙唇。近前是一所大宅院,院子裡的樹茂如傘蓋,住宅區的燈光都媳滅了,周圍一片靜謐。星光映在美代仰起的臉上,越發顯得嬌嫩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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