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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特皺著眉頭說:“不是我不同意這個提議,只是……如果守在這裡的那個人恰好就是兇手呢?”

  “就算是這樣他(她)也不敢下手,否則的話他(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夏侯申說。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我提醒你們一件事,別輕易地把某人定位為‘受害者’,說不定看起來最無辜的人恰好是隱藏得最深的呢。”

  眾人都回頭望向說話的荒木舟,千秋詫異地問道:“你認為……他有可能是在演戲?可是,如果主辦者是他的話,他怎麼會讓形勢發展成對自己不利的局面?”

  “我沒說他是主辦者,我只是提醒你們不要輕易地根據一些表象做判斷,從而放鬆對某人的警惕。這樣的話,等於是幫了真兇的忙。”荒木舟頓了頓,“尉遲成遇害這件事尚有許多疑點,在沒能把弄清楚之前,誰是羊,誰是虎——都是不確定的。”

  荒木舟說這番話的時候,靠在床頭的南天無意間瞥了躺在身邊的徐文一眼,發現他的眼皮似乎微微抬了一下。南天為之一怔。

  難道他已經醒過來了。卻在假裝昏睡?或者這只是昏迷中無意識的舉動?

  南天愕然地盯視著床上的徐文,卻沒再發現什麼不妥,一時感到難以判斷。

  這時千秋問道:“那我們到底怎麼辦啊?”

  “其實很好辦。”荒木舟說,“遊戲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我們現在先下樓去,跟徐文的故事打分,之後再上來把他叫醒。然後嘛,就只能提醒他小心謹慎、好自為之了。”

  眾人沒有異議,按照荒木舟說的去做。

  打分,統計,計算平均分。

  徐文講的故事最後得到了8,7分。

  但是當大家到他的房間,把他叫醒,並把結果告訴他的時候,徐文沒有對此做出半點反應。他只是蜷縮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著身體,瑟瑟發抖。很顯然,他對自己性命的擔憂遠勝於對分數的關心。

  十一點半,折騰了一整夜、經歷了第一起死亡事件的眾人感到惶惶不安、身心俱疲,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在這裡的第三天,是相對最平淡的一天。也許是大家都還籠罩在尉遲成的死亡陰影之中,整個一天,餘下的13個作家幾乎都沒怎麼攀談和交流。大家除了到樓下拿東西吃之外,多數時候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所幸的是,沒有什麼壞事發生。就連之前大家認為危險係數最高的徐文也平安無事。但是在吃晚餐的時候,他向眾人宣布了一個決定。

  “不是我不尊重後面的作家,只是我心中的恐懼驚駭已經夠多了,僅是目前已讓我夜不能寐,所以實在是沒心情再聽什麼恐怖故事。很抱歉,以後晚上講故事,我就不參加了。”

  說完這番話,徐文不等眾人做出反應,便拿著食物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大廳里的12個人望著他的背影,無言以對。好一陣後,南天說:“算了,由他吧。他心裡的恐懼感確實比我們更甚。”

  “我覺得他現在完全就像一隻驚弓之鳥。”龍馬嘆息道,“上午我想到他房間去找他說說話,緩解一下他的心理壓力。誰知道他只是聽到我敲門的聲音就嚇得叫了起來。我還沒來得及說明來意,他就叫我快走,我只有離開了。”

  “他這樣早晚會把自己嚇出病來的。”紗嘉擔憂地說。

  “其實在尉遲成死之前,他就表現出了遠甚於我們的惶恐和焦慮,他之前就跟我說他預感到昨天晚上會出事,沒想到真的出事了。”南天感嘆道。

  “他早就預感到了有人會死?那他怎麼不告訴我們?”千秋不滿地望著徐文的房門,“他不會是現在又預感到了什麼,所以才一個人躲起來吧?”

  “人真的有預知危險的能力嗎?”紗嘉帶著訝異的表情說,“我還以為這種事只會出現在我們創作的小說里呢。”

  紗嘉身邊的夏侯申不以為然地說:“這就算怪事嗎?那我一會兒要講的這個故事你們恐怕就覺得更不可思議了。”

  克里斯感興趣地說:“聽起來,好像您要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夏侯申頷首道:“確實如此。我要講的這個故事是根據我一個朋友的親身經歷改編的。這件事,可以說是我聽到過的、在現實生活中發生的最恐怖詭異的一件事。”

  “是嗎?那您現在就講吧。”北斗被激起了興趣。

  夏侯申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才6點35分,還沒到7點呢。”

  “沒關係,提前一點開始也可以啊。”北斗說。

  夏侯申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嚴格按照那遊戲程序來吧。”他轉過身,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北斗是個急性子,卻無可奈何,只能幹著急。

  接近七點的時候,眾人再次圍坐在那一圈皮椅上,這次只有12個人了。

  夏侯申確實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他一直看著手錶,當秒針準確地指向七點正的時候,他開口道:“我開始講了,故事的名字叫‘謎夢’。”

  【第三天晚上的故事——謎夢】

  首先,我要說三件事:

  第一,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第二,請勿在深夜閱讀這個故事。如果你不聽勸告,堅持這樣做了——發生的後果我概不負責;第三,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故事,知道了這個故事意味著你將陷入某種危險之中。

  也許你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那麼好吧,我再說得透徹一點——如果你現在就把書合攏,出去逛逛街、吃點零食,那將是個正確的選擇。

  明白了嗎——別看這個故事——這是我最後的忠告。

  第一節被噩夢纏身的學生

  事情得從那天下課後說起。

  我的職業是一個高中心理學老師。你知道,就是每周只會出現在你的教室一次,給你上一節不痛不癢的心理學課的那種老師。我所在的高中跟全國所有的高中一樣,只重視應考學科。像心理學這種不參加高考的科目,是永遠不會受到學校重視的。我的職業顯然處於一個尷尬的狀態。但還好,不是所有的學生都這麼認為。

  那天我結束了上午第四節課,回到辦公室,坐下來休息一小會兒,喝了幾口茶,便準備下班回家了。就在我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我看到高一12班的藍田宇站在我辦公室的門口。

  他是那種在班上默默無聞的老實學生,幾乎沒有任何特徵,我能記得起他純粹是因為他有個特別的姓。此刻,他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靦腆和內向,並神色焦慮地站在辦公室門口,我意識到,他是遇到了某種困擾,想找我談談——跟學生做心理諮詢,是我在學校的另一職責。

  這本來是平常的事,我每天都會接待一兩個這樣的學生。但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次看似平常的會面竟會引發後來那一連串恐怖的、無法解釋的詭異事件。

  我重新落座到藤椅上,帶著職業心理諮詢師的微笑招呼門口的學生:“進來吧,藍田宇。”

  他遲疑著,望了我幾眼,緩慢地走了進來,站在我的面前,低著頭。

  他首先需要的是放鬆。我很清楚。

  “別像犯了什麼錯一樣站著呀。”我的語氣和藹而親切,從旁邊拖了把椅子過來,“來,坐下來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藍田宇坐到我的面前,臉上始終是那種焦慮不安的表情,他的眼神甚至傳達出恐懼的信息,和一般青春期少年遇到困擾時的表情不同。我在心中揣測他遇到了什麼事,並沒有催他說話。

  好一陣之後,他終於開口道:“於老師,我是住校生,這幾天晚上……遇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想找您談談。”

  我點點頭。“說吧。”

  “已經三天了……連續三天晚上,都發生了這樣的狀況……”他咽了口唾沫,身體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像是在回憶某種可怕的經歷。

  我現在也有些好奇了。盯著他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藍田宇臉色蒼白:“是這樣的,上前天晚上,我說的是……凌晨。我突然從一個無比恐怖的噩夢中驚醒,被嚇得心臟狂跳、冷汗直冒。於老師,我從來沒做過這麼恐怖的噩夢……我醒來之後,嚇得渾身發抖……”

  我有些明白了,安慰他道:“這不奇怪,你們現在的學習壓力確實挺大的,人的大腦皮層如果長期處於緊張狀態,有時就會在晚上做十分可怕的噩夢……”

  “不,於老師,我還沒說完。”藍田宇焦慮地打斷我,“問題的關鍵,並不是這個噩夢本身。”

  我微微張了下嘴:“那是什麼?”

  “我有個習慣,睡覺的時候,會把手機放在枕邊。不管是半夜起來上廁所,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醒過來。我都會不自覺地看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那天晚上被噩夢驚醒後,我也像往常那樣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我醒來的時間是凌晨4點16分。”

  我愣了半晌,問道:“怎麼了?4點16分這個時間,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不,沒有……我當時也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並沒有多想什麼。可是……”藍田宇忍不住又打了個寒噤,“接下來兩天晚上發生的事,簡直是匪夷所思——這種狀況,居然連續發生了!”

  我晃了下腦袋,有些沒聽明白:“你說……什麼狀況連續發生了?”

  藍田宇惶恐地說:“前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噩夢,並且再次被驚醒。我看了下時間,居然又是4點16分。而昨天晚上仍然如此,我在噩夢中醒來,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當我拿起手機,看到時間……”

  “又是4點16分?”我問道。

  “是的。”

  我伸出手比了一下:“就是說,你接連三天晚上都被同樣一個噩夢驚醒,而且醒來的時間都是4點16分?”

  藍田宇使勁點著頭,焦急地問了一連串問題:“於老師,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我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怪事!我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這種現象在心理學上有什麼解釋嗎?”

  我凝望著他,在心中迅速地做著判斷。其實我心裡已經大致得出結論了,但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要再問他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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