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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想容臉孔漲紅,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嚴重懷疑這個男人不是純正的人類。傷得這麼重了,居然還有色心,而且興趣濃厚。

  兩人就這樣,一個調戲,一個害羞。這場意外之災的惡劣後果和感情考驗的不確定性瞬間煙消雲散了。高闖算計了一下,估計回到大明後。他和張輝及那幾個西藏人約定地回現代時間差不多快到了,那是他即將離開的時刻,他現在只要安靜的等待就行。

  這一趟,他收穫很大,不僅是財富,還有他親自經歷的這場征服和傳播之旅。他目睹了中國最強盛時期對世界的影響,大中華的榮耀和光榮,那讓他熱血澎湃的民族自尊和自豪感時時鼓盪在他心中。

  當然,他還收穫了最珍貴的感情。

  然而他想平靜渡過這段時光的願望根本沒有實現,在他醒來的第二天,船隊就出事了。本來按照船隊的計劃,回程的時候除了補充給養,是不會在任何港口停留地,也不拜會任何國家,但船隊還未出阿拉伯海,船隊中就開始莫名其妙的死人。

  開始時,高闖還以為是壞死病或者奇怪的熱帶疾病,但後來光軍帶來的消息是說,隨隊的醫生已經仔細檢查過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但還是有人不斷的死去。不是成批地死人,而是一個一個的,沒有任何徵兆的,忽然在睡夢中離開了人世。而且,死亡的時間有白天、有晚上。

  一連九個年輕的士兵喪命,船上的士兵和水手開始恐慌。聲稱一定是有惡鬼在船上遊蕩。

  “那些去世的人。生前沒有染病的跡象嗎?”花想容問,整個人偏坐在高闖身後,扶著他。其實高闖根本沒有那麼虛弱,但非常喜歡裝虛弱,以博得花想容的溫柔愛憐。

  “沒有啊,容姐姐,我爹的醫術可是高明得很,我可也是女神農呢,不會看錯。”小弓說。

  自從光軍英勇救美後,小弓不再避嫌,天天和光軍呆在一起,好在船隊回程時沒有什麼特殊任務要執行,大家都很閒在,倒也沒人反應光軍違反軍規。

  “我不是懷疑匡神醫的醫術啦。”花想容忙道,“可是這也太奇怪了。你說呢?高闖。”

  這回高闖很嚴肅正經,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皺著眉頭問:“真的沒有任何徵兆嗎?這些士兵生前沒有說過什麼嗎?”

  光軍搖搖頭,“我仔細打聽過了,真的沒出過什麼與眾不同的事,都是輪調守船的弟兄,他們頭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所以,老兵們都說是以前這裡沉過不少船,一定是水鬼索命,大家都去找智光大師寫‘佛’字符,帶在身上。”

  “都是輪值到哪條艘船後出的事?”

  光軍被問愣了,心裡驀地一緊,也想到了那種可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高闖,半晌後才說:“難道沒——殺死?”他看看高闖的肚子,這下差點扎死他大哥,竟然還——

  “肯定是死了,這點沒有疑問。但是難保沒殘留點什麼,人可是有三魂七魄的,也不知道荷姆茲人是不是和咱們大明的人一樣。”高闖說得蠻不在乎。

  光軍臉色變了又變,咬牙道:“大哥等著,我這就去查。”說著拉上小弓就走。

  “到底什麼事?”門一關上,花想容就急著問。

  高闖本不想告訴她,怕把她嚇到。她聽光軍講起他被惡靈附體的事時,就緊張得不得了,他不想她再受驚了,可是他答應過不隱瞞她任何事,只好實話實說。

  “這是有關於那個綠洲地。”高闖儘量說得輕描淡寫,“我們初到地宮時,那個小兵被不知什麼東西控制了意識,曾經說過,不能帶走地宮中的一糙一木,否則會永無寧日。不過你也別擔心,我覺得那是嚇唬人的,就算真有這事,我們船隊有那麼多高僧法師,也不會怕他。”

  花想容驚得連嘴也合不上。一糙一木?他們帶走的何止一糙一木,那是滿滿一船的金銀財寶!

  “要不?咱們不要了。沉掉。”她遲疑地說。

  這話,讓高闖混沌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光芒。整個人都清醒了好多。對啊,不管那船上是不是鬧鬼,只要賴在那個惡靈身上,這船就可以沉了,他回到現代後再打撈出來。

  他根本就不怕那個惡靈,六百年前不怕,而且還殺掉了他——說是殺掉一大半也行,六百年後他還會怕它嗎?問題是它又殺傷了這麼多人命,不能輕易饒恕,但它這麼一鬧,也確實解決了他的一些棘手問題。

  因為答應了花想容不亂動,他就沒有再去打沉船的主意。但他心裡一直放不下那些從地宮中弄出來的東西,現在有了這個機會,怎麼會放過?順手把那惡靈的殘留意識打入深海,讓滄海桑田去解決它!

  等了有少半天,光軍急匆匆的跑來,情況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那些死去的士兵在死前確實輪值到那條伊爾汗王送的船上,也就是說,接近過那批寶物。

  這下高闖坐不住了,馬上去找鄭和,因為事關多條人命,花想容也不好攔著,只是緊張的跟在後面照顧。

  鄭和聽完高闖的說法雖然有點半信半疑,但隨即從光軍和其他幾個當日進入過地宮的人證了實,不禁皺眉道:“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呢?高大人有什麼意見?”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沉船。”高闖平穩地道。但卻低著頭,不讓鄭和看到他有點興奮的神情,“不過我可以帶幾個人先過船看看,再請智光大師和哈三掌教寫幾道降魔符咒,製成鐵卷。好鎮著那惡靈。”

  “沉船?”鄭和猶豫了一下,著實有點捨不得,倒不是很在意這些財寶,而是惋惜這些奇珍不能獻給皇上賞玩。

  “卑職只是建議,決定該由大人來下。但是這個惡靈非常厲害,如果真要請智光大師和哈三掌教去降魔捉鬼也可以。只怕除惡未盡,它潛藏起來,到時候帶到大明皇宮——”

  鄭和聽高闖這樣說。不禁一驚,心想自己只為了取悅皇上,讓皇上在處理國事地百忙之中保持心情愉快,卻忘記做為一國之君,安全最為重要,又想到如果惡靈沒有除盡,真的危害到大明的國體,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就這麼辦吧。”他痛下決心。財寶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龍體,是國體,為了這些,一點危險也冒不得,必須萬無一失。

  高闖險得樂出來。

  他當初鋌而走險來到大明的目的,就是要弄清大明船隊沉沒的具體位置,還曾想能沉掉幾隻更好。為此,他差不多是殫精竭慮,從小到大都沒走過這麼多腦子。但是後來,他與這些人相處久了,便有了身為大明人的意識,有了身為中國人的驕傲與自豪,一心只想著要幫助鄭和的船隊完成這次史無前例的偉大航行,所以事事用心,件件效命,好幾次差點把小命搭上,拼命保著船隊不沉船。

  沒想到陳祖義就像上天的禮物一樣出現,他在渣子灘藏匿了巨額的海盜之寶,那些不屬於船隊,而且老陳連船都為高闖備好了。那高闖還有客氣的,連同從占城得到的寶物,毫不猶豫的沉掉了第一隻船。

  本來以為,有這海盜之寶保底,他穿越時空一回也算值了,沒想到前往霍爾姆茲的路上遇到了龍吸水,老天幫他沉了第二隻船,而現在,那惡靈又來幫他沉第三隻了。事不過三,三番的好運齊聚,他再沒什麼想頭。

  “我——不同意。”沒想到花想容突然出聲反對,“高——高大人才醒過來兩天,如果出點什麼事,他可能就——回不去了。”

  鄭和一想也是,一時之間有些為難。他相信高闖的能力,事實上這麼多日子來的相處,他對高闖疑心盡去,打算回大明後就把他的軍功稟告給皇上,給他加官進爵,培養他為大明的棟樑。

  而這次的古怪事件讓他焦頭爛額,他相信只有高闖才能完成這些艱險的任務,可是高闖的身體狀況也確實堪憂,連著兩回走在生死邊緣,沒死已經是奇蹟了。

  本來他們是軍人,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是常事,但人家的老婆走出來說話。他總不能太不進情理。

  正沉吟間,就聽高闖道:“容容,這個惡靈極不好對付,只有我和它交過手,它附上我的身時,和我的意識融合,我知道它的許多事情,這樣對徹底消滅它是有幫助的。況且,我相信它已經只剩下殘體了,不會危害到我。”

  “不會危害嗎?那些士兵是怎麼去世的?”

  “呃——那是因為弟兄們沒有提防。”高闖胡亂解釋道:“容容。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可是不能為了自己就不管別人是不是?你一向心善。一定不會放任再有弟兄死去。放心,我會多帶點弟兄上船,還帶著智光大師和哈三掌教的符咒、法器,保證不會有事。你想,那麼多年輕男人,陽氣旺也旺死它了。再說我又不是和它拼命,不過是把符咒鐵卷放好,鎮它在船上,然後沉到水底就行了。”他知道花想容心軟,所以故意用其他人的生死來說事。

  鄭和尷尬的咳了一聲,提醒二人這是在上官的居處,不宜私談。

  花想容一時失態,紅了臉,高闖臉皮厚,倒沒有什麼。只說回去後再研究,對著鄭和連使眼色,讓他著人準備。眼看天快黑了,換崗的時間到了,如果不快點動手。今晚還會死人,如果不派人守船,那惡靈就會提防,到時候再要除它,就難了。

  不出所料的,花想容最後還是被高闖的花言巧語打動。不過堅持要和高闖一起上鬼船。害高闖又掰了一通陰氣陽氣什麼的,才把她忽悠得決定等在大船上。而此時,鄭和已經準備好一切了。

  軍服,都是以符灰刺血,智光大師和哈三掌教親自寫上兩教的正宗法咒,就連武器也加了禁制,鎮邪鐵卷也已經由隨船的鐵匠趕製完畢,鄭和等人在主船上供出佛牙舍利,佛光直對那條波斯船,守護精挑細先的十名守船兵那貌似平靜的換崗。就連這些士兵的生辰八字都是批過的,而且是處男,保證純陽正氣十足。

  圓月,明亮地照著,平靜的海面上像撒了一層碎金,船隊緩緩前行,除了劈波斬浪的聲音,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什麼也沒有,只有遠處的海天一線處,隱隱有些黑色的莫名影子,也分辨不出是什麼。

  高闖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感覺腹部的傷口有些發緊,倒不怎麼疼痛,只是繃得難受。對面,就是那隻波斯船,船上漆黑一片,只有燈籠隨著船隻的晃動輕微的搖著,雖然每隻船貨船上都很安靜,但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事的關係,他總覺得這艘船充斥著一些妖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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