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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當初蒲鵬逃脫警方追捕時給羅天的信件內容,信里充滿著對羅天的嘲諷,也充分展現他的不可一世、狂傲不羈。

  但羅天推斷天蠍森林這件事與蒲鵬無關,因為他相信蒲鵬雖然變態、殘忍,但他有原則,拋開其他人不說,蒲鵬斷然不會抓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

  我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蒲鵬,事情就不會那麼可怕。

  稍過片刻,羅天仔細分析一下這道數學題,認為是幕後者留下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必須以最簡單的方法理解它的意思,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誰也沒有時間和精力玩破解密碼的遊戲,幕後者必定不會把傳達的信息弄得太複雜、太糾結,所以,單單從這道題的表面觀察,五和三相加等於八,我們現在正好八個人,那麼五減三的意思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最後剩兩個生還者。

  由此可以推斷,幕後者是將張凝擄走後再留下這道數學題的,否則就應該是六減三,或者五減四了。

  聽完羅天的一番推斷後,所有人驚呆了。

  柳晶晶一把捂住嘴,嚇得都要哭了,“什麼?要我們自相殘殺?”

  他們是中午時分回來的,一無所獲,每個人餓得胃抽筋,他們甚至懷念昨晚的烤蚯蚓,但今天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蚯蚓。

  饑渴使人身心俱疲,幕後者還留下讓大家自相殘殺的信息,危險與死亡一步一步地向我們逼近。

  “還有其它解釋嗎?”一向沉穩冷靜的顧峰,此時也出現少有的無助和恐懼。

  “應該沒有。”羅天一臉的凝重。

  “我明白了!”周宇突然叫道,“早上的果子是幕後者留的,他把張凝擄走,明知我們只有八個人,可他卻偏偏留下九個果子,他想看我們為了多出來的果子自相殘殺,太狠毒了!幸虧我們沒中計。”

  “是誰為了那個果子準備跟我決鬥來著?”司凱典冷哼一聲。

  “我這不是不知道嗎?也餓得太厲害了,暈了頭。”周宇撓撓腦袋,略帶尷尬地笑了笑。

  林嬌兒想了想,問會不會是面具人,如果送果子真的是為了讓大家自相殘殺,顯然跟殺死王海成的是同一個人,而目前為止,除了面具人之外,我們沒有見過其他可疑的人。

  羅天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但現在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面具人……”

  周宇罵道:“我靠!都什麼時候了,等你找到證據,大家全死光了,警察就是討厭!”

  羅天沒搭理他,對著眾人說:“我們別管面具人是不是幕後者,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因為幕後者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為了防止意外,我們必須換地方。”

  “有用嗎?我們在明,他在暗,防不勝防啊!”林嬌兒說。

  “試了才知道。”說完羅天站了起來,大家也跟著紛紛起身。

  臨走時,羅天在那道數學題的減號上用小石子加了一豎,變成一個加號,以此告訴幕後者,我們一定會團結,齊心協力。

  5

  羅天帶我們朝著新路線出發,一路不見原來留下的標誌。

  在這之前,大家凡是看見舊的標誌必然繞道而行,這樣才不會重複行走,但不管怎麼走,到最後肯定還看到舊標誌,似乎總在原地轉圈。

  這次不一樣,走了N久都沒有發現任何標誌,可見有了新的突破。

  遺憾的是,仍然沒有食物和水,也沒有可以讓大家落腳的容身之所。

  到了最後,我們只好找了一塊稍微寬敞點兒的平地搭建睡篷,用粗壯的樹枝當起支柱,頂端纏滿樹藤,再將芭蕉葉蓋在上面,雖然看似簡單,卻讓大伙兒一直忙碌到傍晚。

  把睡篷剛剛搭建好,周宇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坡,大聲叫道:“你們快看!”

  當我們轉身看去時,全都緘默了,我甚至絕望了,因為那山坡上,有著一座小小的墳堆,墳頭上還插著一根樹枝,那是王海成的墳……

  我們仍然在轉圈,只不過換了一條不同的路線罷了。

  天,完完全全地黑下來了。

  這也是我們最為狼狽的一天,除了早上吃了一個果子,一直到現在,沒有喝過一口水,而且必須堅持到明天,甚至更久。

  此時此刻,除了羅天還在不停磨著那根細竹竿,其他人橫七豎八地躺著,沉睡著,鼾聲不歇。

  帶著腳傷幫忙搭建一下午的睡篷,這一刻的我仿佛連動一下眼皮都是一件費力的事情,我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這大概就是臨死前的徵兆吧?

  不是對死亡有多麼恐懼,而是覺得這麼死掉實在太冤了。咱不說死得轟轟烈烈,但也不能活活餓死呀,多丟人的事情啊!我心中暗道:羅天,坐到我身邊好嗎?我好冷,請握住我的手,給我一點力量,讓我可以繼續撐下去……

  可我連動一動嘴唇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只能哀哀地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變得重疊、模糊。

  恍惚中,我似乎聽見段雷在叫我,他的聲音輕如夢囈:“小古,你說小猴子會不會給我們送果子吃嗎?我好餓啊!”

  他哪裡知道,早上的果子根本不是小猴子送來的。

  周宇側過頭來,有氣無力地問:“什么小猴子?”

  段雷便將我們早上發現小猴子的事告訴他,豈知他一翻身坐起身子,就像被注she了興奮劑一般,兩眼放光,“猴子?喂,羅天,是不是真的?”他激動得有些結巴。

  見羅天點頭說是,周宇雙掌一擊,美滋滋地說:“要是能吃上一頓烤猴子,讓我死了都可以。”

  司凱典冷不防地接口道:“我也是。”

  段雷立即坐了起來,氣呼呼地:“你們敢!”

  周宇不屑地道:“噯,我說臭小子,又不是吃你,你緊張什麼?”

  我閉上眼睛不想再聽他們說話,在這之前,我一直盼望小猴子來,這樣我們就有可能找到吃的,可是現在,我希望這輩子也不要再見到它,因為,他們真的會吃了它的。

  不知不覺中,腦子裡竟被小猴子一步一回頭的情景占滿了……

  6

  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小猴子便出現了。

  在小猴子出現之前,顧峰在屋外發現了一道新的數學題,八減七。

  顯而易見,幕後者已經找到我們了,而且這次的數學題所表達的意思簡單幹脆——我們八個人,將會死去一個!

  現在怎麼辦?所有人駭然失色地看著羅天。

  無窮的恐懼中誰能生存下來?

  我們面臨的是,相互依靠還是屈服的決則?

  羅天雙唇緊閉,眉頭深鎖,半晌才開口說:“大家先別著急,這只是幕後者向我們發出的信號而已,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更加團結,不管發生什麼,誰都不會擅自離開,不能給幕後者任何機會靠近……”

  周宇突然跳起來,神經病似的衝著羅天大喊:“都是你!要不是你非得讓我們換地方,幕後者肯定不會留下八減七!最開始他只是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不中計就是了,可你自作聰明地把五減三變成五加三,還帶我們換地方,這下好了,一定是把幕後者惹火了,我很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你故意的,難道你就是所謂的幕後者?或者是同夥?”

  “你怎麼可以懷疑羅天呢?他是警察……”我有些不高興地。

  “警察?”周宇冷笑一聲,“誰能證明他是警察?這都是你們自己說的,我還是市長呢,你相信嗎?”

  “我相信他是警察。”顧峰淡淡地說。

  “你相信?你們是一夥的,還是你智商有問題?他要是警察的話,怎麼連人家跑到門口來擺數學題都不知道?是不是等到別人把刀架在我們的脖子上他才知道?還讓人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把張凝擄走,你說有這樣沒用的警察嗎?”

  看到羅天被這樣指責,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著周宇:“你只會埋怨別人,卻從不為別人著想,羅天連著幾夜沒合眼守著大家,白天不能休息,你有點良心好不好?就算是鐵人這樣熬也會受不了啊,為了打個盹兒讓幕後者鑽了空子就罪不可赦?那以後你來守夜!”

  “守就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連著幾夜沒合眼,那是他搶著守夜的,太累了為什麼不叫醒別人輪班啊?簡直腦殘!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都別吵了!”司凱典嚷道,“現在爭論這個有什麼意思?人家都表明要殺死一人,趕緊想想辦法吧。”

  “還想啥辦法啊!我不管你們了,我回小屋去,你們愛咋咋地,我可不想死。”說完,周宇便向外走去,林嬌兒和柳晶晶也緊跟了過去,說一起回小屋。

  見他們三個人真的要走,顧峰說:“回小屋有用嗎?王海成死的時候我們沒有換地方吧,還有張凝,到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既然幕後者一定要我們死,那我們就算不自相殘殺也一樣被他殺死,所以,不會因為回小屋他就放過我們,否則他就不會留下五減三讓我們自相殘殺了。我們真應該聽羅天的,只要我們緊緊團結,不給幕後者任何靠近我們的機會,他就很難下手,以後輪流守夜,提高警惕。我說完了,你們好好想想吧,如果還是要回小屋,那我也不攔著。”

  周宇微垂著頭,像在思索顧峰的話。

  突然間,羅天異常緊張地問:“段雷呢?”

  這才發現段雷不知何時已經不在睡篷里了,我只覺得腦袋轟然一聲炸響,趕緊站起身,豈料眼前一陣暈眩,一屁股坐回地上,我已經饑渴得站都站不穩了。

  羅天說了句“我去找”,便飛奔出去。

  柳晶晶踉蹌了幾下,斜靠著樹幹坐下來,臉色蒼白地說:“天哪,八減七……”

  這時候,林嬌兒像是受到劇烈的刺激似的,大喊一聲:“我要回家!”也跑了出去。

  羅天見狀,趕緊轉身追林嬌兒,可能因為腳下套急,整個人摔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右腳似乎扭傷了,想叫住他,他已經一瘸一拐地追林嬌兒去了。

  段雷呢?就在我急得不知所措時,段雷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跑了出來,“誰在叫我呀?”

  周宇暴跳如雷,上前推了他一把:“你死到哪裡去了?害大家苦找!”

  自從上次打翻船里的水被周宇痛扁一頓以後,他就一直怕著周宇。這會兒段雷不敢跟周宇頂嘴,而是委屈地說:“我去上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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