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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了個身,閉著眼睛說:“啟凡,睡會兒吧?我好睏。”

  “你睡吧,依雲怎麼到現在也沒回來?她不會出什麼事吧?這個秦安也好玩,電話死也打不通。”

  “依雲沒去找他。”我想都沒想,脫口就把安依雲的行蹤說漏了。

  啟凡坐過來,扳過我的身體,他懷疑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我猜的。”

  “你肯定知道什麼,七月,你快告訴我依雲在哪裡?”

  我想掙脫他,他按住我:“七月,你別躲,告訴我,七月。”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不,你肯定知道。”他端詳了我一下,然後不確定的說:“她是不是……”

  我讀懂了他眼睛裡的意思,我說:“你都已經猜到了還問我。”

  “你怎麼知道她在那裡的?”他想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你跟蹤她?”

  我咕噥的狡辯著:“我……我沒有跟蹤她,我只是……好奇,她那晚出去的時候我正好醒了,所以……”

  “天,七月,你總是讓我放心不下,你現在有了孩子,不是嗎?”

  “我又沒事。”

  “那你看到依雲確實是去了那裡?”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對,你知道我看見誰了?”

  “誰?”他緊張的望著我。

  “我居然看見那個送郵件的男人了。”

  “送郵件的男人?哪個?”

  “就是給我送蠟燭郵件的。”我想了想,輕聲問他:“啟凡,你覺得你了解依雲嗎?”

  “為什麼這樣問?”

  “我突然覺得不了解她,真的,我不知道她對我們隱瞞了多少事,你說……她愛秦安嗎?”

  他堅定的回答我:“愛!我了解依雲,我也了解秦安,他們象我們一樣,彼此深愛著。”

  啟凡的話讓我陷入了一片沉思,安依雲真的愛何秦安嗎?若是他們彼此深愛著,那送郵件的男人呢?難道他也是第二個溫可原?也是安依雲的情不自禁?我心裡這樣想著,但嘴上卻控制不住的說了出來:“那麼,送郵件的男人呢?”

  我的話換啟凡沉默了,我知道他聽懂了我的意思,看著他漸入痛苦的神情,我對自己的口無遮攔徒生恨意,心裡怎麼這麼藏不住事?

  半響,他回過神來:“這麼說,依雲每次都是去看他的?那裡面就住了他一個人嗎?”

  “我也不曉得,但我第一次去……”我慌忙止住後面的話,我又一次失言了。

  啟凡皺起眉頭:“你一共跟蹤了她幾次?”

  “一次,我發誓,第一次是我自己去的。”

  “好吧,那裡還住了誰?你還看見了什麼?”

  啟凡的神情沒有生氣,只有擔心和焦急,於是我說:“我第一次去並沒有看見送郵件的男人,也沒看到安依雲,就看到一個女人,年紀很大了,有點象……電視裡邊看到的那種隱退江湖的白髮魔女。”

  “白髮魔女?”

  然後,他象決定了一件什麼事一樣,站起來走出臥室。

  我知道他要去哪,我從床上跳下來跟出去:“我也要去!”

  他看著我,用那麼深情的眼神眼我,似乎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了一樣。他雙手扶住我的肩膀:“你別去,我擔心你的身體,依雲是我姐姐,我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要去弄清楚,不管結果是什麼。”

  我央求他:“讓我去吧,我已經去過兩次了的,好不好嘛?啟凡?”

  他沉默著,終於點頭:“好吧,我們走,現在就去!”

  半個小時以後,我跟啟凡站在了這間精神病院門口,我下意識的往啟凡身邊靠了靠,他看了我一眼,拉住了我的手,握緊了一些,什麼話也沒說,我們一起往裡面走去。

  上次因為害怕,我沒來得及看清楚院子的構造,這次有啟凡在身邊,我忍不住四處觀望起來。房子分上下兩層,因為時間太久,顯得頹敗不堪,院子的一堵牆已經倒塌了一邊,看得見外面的田野,蘆葦在風中輕輕搖曳,靠近倒塌的這面牆上一片漆黑,看起來明顯被火燒過。我想起來啟凡說這裡曾失火一次,那失火的位置是不是就在那裡?

  這時,啟凡很不自然的乾咳了兩聲,前面的一扇門“吱呀”一聲開了,安依雲一臉笑容的跑了出來,她的手裡端著一碗水。她看見了我們,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換來的是一臉的驚慌,碗從她手中無聲的滑落,掉在地上,“砰”地一聲碎了。

  “依雲,是誰來了?”隨著一聲蒼老的聲音,從房間裡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女人。她就是我見到的“白髮魔女”。

  她看到我們,顯然也楞住了,但馬上就鎮定下來,她冷冷的說:“他們是誰?你把誰帶來了?”她這句話是問安依雲的,但是她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跟啟凡,那眼神裡帶著一種戒備和敵意。

  安依雲楞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聽見啟凡說:“您好,我們無意來打擾您,我是依雲的弟弟,我叫安啟凡。”

  啟凡的話音剛落,她猛地抓住安依雲的頭髮,又踢又打,頃刻間變成了一個魔鬼,她發瘋的喊著:“你怎麼可以把他們招惹來?你不知道我這麼多年受的委屈嗎?我為了你忍辱偷生,沒想到你被那個小賤人養了二十幾年全變了,你居然把安家的人給我招惹來,你是不是想我早點死……”

  安依雲在她瘋狂的打罵下,哭著哀求:“我沒有,我沒有……”

  還沒等我們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個老頭從我們身後沖了出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白髮魔女”一見到他就松來了安依雲,一把抓住他,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糙,嘴裡還在喊著:“他們來了!安家的人來了!他們要把我弄死,胡伯,你快帶我走!快!”說完又撕扯自己的頭髮,爆發出一句:“帶我走啊!他們會殺了我的!”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身子一軟,癱在了老頭的懷裡,老頭摟著她使勁的搖:“方萍!方萍!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

  與此同時,我聽見安依雲泣不成聲的迸發出一聲:“媽——”

  3

  我在胡伯那裡聽到了一個不完整,但是卻讓我震驚的故事,那就是安依雲的身世。

  我終於明白了安依云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突然不說話的原因,就在那個晚上,她爺爺在臨死的那一刻告訴了她一個隱藏了二十八年的秘密,她不敢相信,她的親生母親正住在那間荒廢的精神病院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她更不敢相信,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居然是她口口聲聲喊了二十八年的媽媽!她在那一刻完全崩潰了,於是她沉默,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報復身邊愛她的每一個人。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莫過於啟凡了,從精神病院出來以後,他就一句話也沒說,把摩托車開得飛快,我不敢吵他,坐在車後面緊緊摟住他的腰,耳邊是風呼嘯的聲音,我突然想到了溫可原那晚的車禍,我心裡一陣收縮,我說:“啟凡,你能不能開慢點?我害怕。”

  他沒理我,反而加大了油門,我感覺臉都要被風吹變形了,我喊了起來:“慢點!我肚子裡有你的孩子!”

  車速馬上減了下來,他把車停在路邊,走下去,蹲下身子,把臉埋進手心裡。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蹲下去撫摸著他的頭髮,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鬆開手,眼睛通紅:“我該怎麼辦?七月?我該怎麼辦?”

  說完,他就將我攬進懷裡:“我媽媽……真的都是她乾的嗎?我要怎麼相信?七月,你告訴我,我要怎麼相信胡伯說的那些事?”

  “啟凡,你別想那麼多,別折磨自己,事情不是還沒弄清楚嗎?胡伯也只是說了一部分,也許事情並不象你想的那樣,對嗎?”

  他沉吟了片刻:“七月,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好。”

  “那我先送你回家。”

  他是該一個人靜一靜,這樣的情況,我沒有任何辦法能幫到他。

  啟凡送我回來剛出門,就有人敲門,我以為他忘了帶鑰匙,拉開門來,卻是那個送郵件的男人,堆滿了一臉的職業微笑。我又象以前一樣機械的從他手裡接過郵件,不同的是,我這次心裡想的不是列印紙里的內容,而是他跟安依雲的關係,以及他跟安依雲的母親,還有胡伯的關係。

  想到這裡,我叫住了他:“請你等一等,好嗎?”

  他看了看我手裡的郵件:“是不想收郵件嗎?”

  我笑著說:“哦,不是,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他詫異的,不相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跟我?有什麼事嗎?”

  “呃……依雲是我男朋友的姐姐。”

  “哦,是嗎?不過我現在還沒下班,等會兒可以嗎?”說到安依雲,他的臉上有幸福的光,瞬間就把我當成了好朋友,他留了我的電話,說下班後跟我聯繫,並且告訴我他叫胡慕揚。

  回到房間,我沒拆開郵件,直接扔進了垃圾簍,我已經決定,不管是誰在跟我玩惡作劇,我都不再搭理他了,讓他自己去自作聰明吧。

  接到胡慕揚的電話快七點了,他抱歉的說臨時有事耽擱了,我說沒事,我們約在一家餐廳吃飯。這之前我去看了苦婆跟苦兒,我問苦婆前段時間去哪了,她笑了笑把我的話題轉開了,儘管我一肚子疑問,她不想說我也不好意思再問,她問起溫可原的事,我說沒再聯繫了,我跟啟凡要結婚了,她欣慰的說著那就好,那就好。

  胡慕揚換下了他那身工作服,看起來精神多了,但我總感覺他沒有何秦安的那種氣質,不知道安依雲怎麼想。

  “聽依雲說你要結婚了?”

  “對,下個月28號。”

  他笑:“是嗎?先恭喜你一下。”

  “謝謝,你們呢?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裝出好象了解他們很多的樣子。

  “不知道,要看依雲的意思,她是想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再考慮結婚的事,你們今天去把方姨嚇到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沒回去,我爸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方姨到現在才醒過來,而且情緒很不穩定,我一會兒得早點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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