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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古妍驚叫一聲,迅速掛了電話,還沒等她分清楚這是惡夢還是現實,眼光落在了牆上貼的那張海報。海報上面是一個漂亮的金髮女子,她的眼珠是藍色的,此時,在她的一隻眼睛裡,有一行殷紅的液體正在快速往下淌……

  古妍臉色如灰,拉開門沖了出去,卻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她猝然抬頭,只見門口站的正是胡宇!他的臉被劃花了,全身都是血,他的眼睛睜開著,直勾勾地看著古妍,手裡還拿著手機……半響,古妍發出一記聲嘶力竭的尖叫聲,然後瘋了似的連滾帶爬往樓下跑去。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顯示陳浩的號碼。她接起來,哭喊著:“你到底想怎麼樣?陳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陳浩?”對方打斷了她。

  對方是個女子!古妍一時愣了,顫聲問:“你、你是誰?”

  “我是丁菲菲,我在手機上看到你的號碼,剛剛在忙,忘了給你打過去。”接著,她很緊張地問,“你找陳浩?”

  “這不是陳浩的電話嗎?”

  “以前是他的,現在我在用。”

  “那他呢?他在你旁邊嗎?”

  “他?”停頓了片刻,丁菲菲輕聲道,“他死了,已經死了一年多了!”

  7

  十分鐘後,在一間酒吧里,古妍見到了丁菲菲,那是一個漂亮女孩,她對古妍講了一個故事,跟陳浩講的故事是一樣的,那個故事裡的男人真的是陳浩!

  “他是被嚇死的?”

  “不,那其實是一起早有預謀的謀殺,他在鬼屋看到的所有恐怖的東西,都是跟他打賭的幾個朋友一手製造的,他們把他吊死在鬼屋裡。”

  “請問,那間鬼屋在哪?”

  “永新路167號。”

  古妍肩膀微微顫抖,永新路167號正是她現在住的那裡。古妍看著丁菲菲:“他為什麼找到我呢?”

  “我也不知道。”

  “胡宇為什麼會死?”

  “因為胡宇就是跟他打賭的幾個朋友裡面的一個,他們都相繼死了,死因離奇,胡宇是最後一個。我想,他應該是在報復。”

  古妍若有所思地琢磨著丁菲菲的話,她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她是陳浩的什麼人?丁菲菲似乎看懂了古妍心裡的疑惑,便說道:“我是他妹妹,我跟媽媽姓。”

  離開酒吧,外面下著小雨,古妍與丁菲菲並肩而行。儘管陳浩跟胡宇的死因解開了,但是古妍的心裡仍然有著太多疑問,她自己跟陳浩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啊,陳浩為什麼找她?而且偏偏出現在她寫完紙條的情人節夜裡。還有鬼屋裡發生那麼多的恐怖事情,真的是陳浩弄出來嗎?陳浩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不覺間已到十字路口,丁菲菲說:“我到了,我就住在對面路,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把傘給你吧。”

  “不用了,我跑過去就可以了,再見!”說完,丁菲菲朝她輕輕一笑,轉身往馬路對面跑去。

  一輛在雨夜急速行駛的汽車迎面而來,古妍的腦海里轟然作響,她本能地衝過去,一把推開了丁菲菲。

  古妍的身子被拋出很遠,在地上抽動了幾下,沒了動靜。

  那把粉紅色的雨傘,被風吹得四處翻跟斗。

  丁菲菲跌坐在地上,抱起古妍鮮血淋漓的腦袋,撕心裂肺地痛喊著:“救命啊!救救她!救救她——”她的聲音里像是充滿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懺悔。

  古妍沒有死,但是她失憶了。或許,對她來說,也許是幸福的,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也忘掉了所有的恐懼,不幸的是,她傷及腦部,影響到視覺神經,上帝扼殺了她的光明,她將永遠生活在黑暗裡。

  再聰明的人也料想不到,丁菲菲是給姐姐報仇來的。

  丁菲菲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她跟姐姐相依為命,姐姐是她的驕傲,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姐姐讀大三時,有一個很好的男友,可是,有一天,男友突然拋棄了她,因為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孩。姐姐極度悲痛之下自殺了。丁菲菲抱著姐姐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她發誓要為姐姐報仇,她認為是那個女孩間接殺害了姐姐,而那個女孩子就是古妍。

  丁菲菲找到了胡宇跟陳浩。胡宇是丁菲菲的男友,陳浩是胡宇的死黨,而古妍所在的GG公司的老總正是胡宇的舅舅。所以,古妍才出乎意料地應聘順利;所以,胡宇才介紹古妍住進那間“鬼屋”,那套房子實際上是丁菲菲的父母留下來的,父母逝世以後,房子就對外出租,賺點生活費。

  他們商量,情人節那天晚上由陳浩去找古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古妍寫過紙條的事情。丁菲菲想,女孩子總是追求浪漫的,她從胡宇嘴裡獲知,古妍還沒有男朋友,以陳浩的英俊才氣,古妍肯定會喜歡上他。

  次日晚上,陳浩對古妍編了一個恐怖故事。丁菲菲趁古妍還沒回來時,悄悄地把錄音機放在廁所里,待古妍半夜上廁所,她就躲在門外按開遙控器,當然,裡面的那句話也是她提前就錄製好的。然後,胡宇莫名其妙地“死”了,為了不使古妍懷疑,他們找了兩個做警察的朋友給古妍錄口供。

  古妍當天晚上給陳浩打電話,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以為古妍察覺到了什麼,所以胡宇登場的那一幕提前。他們往牆壁上鑽了一個小孔,這個孔剛恰好對著那張海報里女人的眼睛。等到胡宇給古妍打來“鬼電話”,丁菲菲就在隔壁房間把針頭插進小孔,刺穿了海報,把針管里的紅墨水推了出來。再接著,丁菲菲出場了,以陳浩的“妹妹”的身份把那個故事渲染得更加恐怖。原先他們的遊戲尚且沒有結束,後面將會更加恐怖,即使嚇不死古妍,也可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誰知道,古妍卻救了丁菲菲……

  丁菲菲用了兩天時間查清了古妍的全部資料,從她父母離婚,到大學畢業,古妍沒有錯,姐姐的死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沒有交過男朋友,她跟丁菲菲一樣,其實是個可憐的孩子。

  丁菲菲抱著那疊資料,哭了……

  三天後,丁菲菲死了,服了大量的安眠藥,她留下一封信,寫給陳浩的,上面只有一句話:

  我死了以後,把我的眼睛給古妍……

  《蠻村》

  讀恐怖小說時,許多人心中存有疑問,作者是不是有過某種恐怖經歷才能寫出這些故事?我一直以為“恐怖”只是個名詞,它只會在小說里出現。直到那次蠻村之旅,我才知道,原來恐怖無處不在,也許它就潛伏在你身邊。

  事情源於《膽小鬼》筆友會。本次筆友會系《膽小鬼》主編安然組織,原本十多人踴躍報名,結果游醫、楓彌、夷夢等人臨時有事,所以最後定下來的就是安然、老九(鄭輝)、快刀、小妖尤尤、肥丁、我,還有安然的朋友高岩。

  第一天三岔口

  2007年10月1日,我跟老九抵達瀋陽桃仙機場,一下飛機就見到人群中站著一個身穿黑色T恤、戴著眼鏡、典型東北漢子的男人正在左顧右盼,手裡舉著一個牌子,上書“鄭輝”二字。我馬上認出那是大名鼎鼎的肥丁,肥丁也看見我們了,趕忙收起牌子,快步上前,一拳打在老九的胸口,“咋才來啊?都等你們半天了。”他操著一口濃濃的東北口音開始說話,原來安然、快刀等人早已率先出發了。

  飯後,我們搭上巴士前往K鎮。一路上,我想像著蠻村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素未耳聞,甚至地圖上也找不到。安然當初說如果把地點設在普通鄉鎮或旅遊景點則會減少探險的刺激,所以眾人紛紛贊同。蠻村,這個地名確實取得古怪,讓人浮想到村子裡住有一群與世隔絕的野蠻人。我趴在車窗打起盹,老九和肥丁還在興致勃勃地聊著,肥丁冷不防冒出一句:“哎,稿費啥時候給我?我準備買個新硬碟呀!”我撲哧笑了,頓時睡意全無。

  巴士開到半路時,天色大變,隨著一記悶雷橫空翻滾,一張灰色的巨網霎時撒下,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打在車窗,結果四個小時的路程變成五個小時,抵達K鎮時將近黃昏。原本打算在鎮上先住一夜,結果安然在電話里嚷開了,命令我們即刻趕往目的地集合,說必須具備團隊意識,即便冒著槍林彈雨也要勇往直前,何況是一場暴雨。果然有領導架勢!我們不敢不從,喊了輛破舊的小麵包車直奔蠻村。

  一小時後,麵包車停在了一處岔口路,暮色灰濛中,兩條道路分別伸向黑暗的遠方,遙不可測。路口立著一塊石碑,刻有“蠻村”二字,旁邊的路牌箭頭指向左邊道路。司機面露難色,連聲抱歉地說因為暴雨過後道路泥濘不堪,車輪容易陷進去,而且從這裡到蠻村最多只需步行二十分鐘。我們無奈地跳下車,幸好暴雨早已轉成淅淅瀝瀝的小雨,但是風仍颳得很緊,把路邊的樹枝吹得張牙舞爪,就像一群幽魂在跳著一場拙劣不堪的舞蹈。

  鬼氣森森的氛圍讓我毛骨悚然,我素來膽小,不敢走夜路,不敢獨自看恐怖片,夜裡趕稿時常常被自己的臆想嚇得不敢上廁所。還好老九跟肥丁有說有笑,這二十分鐘的路程才讓我不曾緊張。可是,走過一座吊橋以後,我們愈發覺得不對勁。雨一直下,加上蜿蜒曲折的閃電,我們清楚地看到前面那個死寂中沉睡的小村莊,不見絲毫光線,不見絲毫聲響,活脫脫就像一座荒村。

  安然他們呢?這裡就是蠻村?難道我們走錯了?肥丁把我的猜測說出來了:“會不會是那個岔路口?”耳邊的風雨聲聽起來有些瘮人。老九搖搖頭,撥通安然的手機,說已經到了。安然的聲音頓時大起來:“到了?在哪?我怎麼沒看到你們?”老九說:“我也沒看到你們,你們在哪?這個村子怎麼荒蕪人煙?”

  安然說這是個荒廢的村子,接著問我們是否看到一幢白色的三層樓房,他們就在二樓。我們抬頭就看到那幢突兀的樓房。奇怪的是,二樓根本沒有人。安然形容的屋子裡擺設跟我們身邊的一模一樣,可是我們互相看不見對方,仿佛隔了一個空間。最後安然急了:“你們到底走到哪裡去了?”老九說:“從岔路口進來,經過一座吊橋就到了,不對嗎?”

  安然疑惑道:“吊橋?什麼吊橋?”

  我們頓時傻眼了,原來問題真的就在岔路口,我們走錯了。可是,為什麼按照箭頭所指的方向也會走錯?除非路牌方向被人更改了!如果我們走錯了,這個村子的構造甚至屋內擺設為什麼與安然身處的不差分毫?兩個一模一樣的荒村?假若安然他們到達的是蠻村,那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渾身哆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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