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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嘟嘟驚恐萬分的急速迫降時,那隻兇惡的兀鷲閃電般的轉瞬即至,探出兩隻如鋼鐵般有力的大爪剎那間便攫住了牠,然後翅膀傾斜著滑翔進入大殿,威武的站立在了仁波切的面前。

  “嘶嘶……哼哼。”南喀嗓子眼兒里發出一連串的喉音,然後輕蔑的一腳,將渾身筋骨酸麻的藍紫金剛大鸚鵡踢到了活佛的面前。

  “奇怪,此鳥竟然生有藍寶石般艷麗的羽毛,嘴巴像個大鐵鉤,絕非本地所產,定是外來物種。”仁波切打量著嘟嘟驚訝道。

  真是少見多怪,嘟嘟心裡想。

  “不錯,一定是那頭豬妖的同夥兒,前來窺探藍月亮谷的秘密,這些異類依舊賊心不死。”扎西老喇嘛分析說。

  胡說八道,我本身就是藍月亮谷中出來的,嘟嘟強忍著沒有分辨。

  “將其餵食給南喀算了。”扎西不屑的哼了聲。

  嘟嘟一聽幾乎暈了過去,這個不要臉的老喇嘛,竟然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阿彌陀佛,”仁波切嘆了口氣,“此鳥亦是一條生命,怎可隨意殺戮。”

  這老和尚說得在理,嘟嘟心存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仁波切目光望向了二丫,問扎西道:“這位小姑娘年紀輕輕面容卻酷似老婦,好象是中原罕見的‘萌屍蛻變’。”

  扎西點了點頭,說:“老衲也是這般懷疑,不知可有醫治之法?”

  仁波切疑慮的瞅著他,似有難言之隱。

  扎西老喇嘛明白其意思,於是說道:“她叫二丫,是有良的情人,並非豬妖一夥兒的異類。有良這小子與老衲有著一面之緣,且與藍月亮谷內的一位神醫相熟,也可算是‘守護者’的對象吧。”

  仁波切擺了下手,吩咐手下喇嘛搬來一隻大鐵籠子,將這隻藍色怪鳥關了進去,防止其跑掉。

  “來人,先帶這位小姑娘去禪房休息。”他吩咐說。

  大殿內就剩下扎西老喇嘛一個人了,仁波切心情沉重的開口說道:“康巴藏區數百年來的平靜結束了,自從東巴木老司拿來那幅不詳的畫軸後,妖鬼屍怪紛至沓來,而且還具有朝廷的背景。這些還不足懼,但畫中出來的那位清朝皇帝可是一隻千年大魘,以我們的功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扎西嚴肅的望著仁波切,情況確實如此。

  “這位名叫‘二丫’的小姑娘來歷絕不簡單,老衲若是沒看走眼的話,她就是一隻幼魘。”

  “幼魘?”扎西老喇嘛吃了一驚。

  “中原每當改朝換代之際都會是一場浩劫,血腥殺戮、饑荒瘟疫接踵而來,死人無數,豈不聞有‘九魔一魘’之說麼?老魘過後又有新魘誕生,遭罪的是只是無辜的百姓。”仁波切默默說道。

  扎西聞言沉思半晌,面現疑惑之色:“自49年內戰結束之後,只有六十年代的大饑荒和文革期間死人較多,以二丫姑娘的年齡推算,她應該出生於七十年代中期,中原那時好像並未發生大的劫難啊。”

  “扎西,”仁波切說,“‘萌屍蛻變’乃是幼魘蛻變為成魘的一個必然發育過程,至於二丫此人來自哪裡又何必探究呢?總之,有因必有果,塵世之中,未知永遠大於已知。”

  “是,”扎西單手合十,問道,“仁波切的意思是除掉她麼?”

  “有因必有果,但還必須要有緣,同因不同緣則不同果,因緣和合而生,因緣散盡而滅。二丫雖是一隻未成年幼魘,既然來到了木里大寺便是善緣,老衲竭盡全力若是能夠消除其魘性,使其變為一名正常人,便是結出了不同的果,善莫大焉。”

  “哈哈,老衲慚愧,”扎西老喇嘛心中釋然了,遂問道,“仁波切如何來應付‘萌屍蛻變’呢?““一世班禪的罡洞。”仁波切答道。

  扎西老喇嘛聞言心中一凜,木里大寺供奉著一根古老的“罡洞”,藏語叫“岡令”,俗稱“鬼號”,據說已有數百年的歷史了。這根罡洞的來歷非同小可,乃是宗喀巴大弟子一世班禪的貼身法器,每逢月圓之夜,它都會自行發出低沉蒼涼的吟嘯之聲,是康巴藏區格魯派的鎮寺之寶。

  “仁波切,二丫姑娘如果承受不住‘罡洞’的驅魔音,豈不要了她的命?”扎西老喇嘛擔心的說道,畢竟二丫是自己帶來木里大寺的,又是有良的情人,萬一死了可有些過意不去。

  “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幼魘成功蛻變,否則將會後患無窮,事不宜遲,今晚子時就請出‘罡洞’來驅魔。”仁波切正色道。

  鐵籠子裡的嘟嘟聽到了他們之間談話,心裡犯了嘀咕,原來這個二丫並非是jian細,寒生和小主人已經前往中原尋找血靈芝了,為其醫治“屍蛻症”。如果真像老喇嘛說的那樣,她萬一承受不住“罡洞”的法力就這麼死了,豈不前功盡棄?不行,得設法阻止才是。

  嘟嘟博覽群書,記憶力超群,知道“罡洞”這種法器是用高僧喇嘛的小腿骨製成,也叫做“人骨笛”,如果是一世班禪克珠傑。格勒巴桑的法器,那肯定是相當厲害的。

  就在這時,忽聞大殿門口傳來有氣無力的話音:“仁波切,哦,還有扎西老喇嘛也在啊……”一位白臉磕張的中年人垂頭喪氣的走入了殿中。

  “莫局長,您又來啦。”仁波切嘴裡敷衍著。

  莫局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您這是怎麼了?”仁波切詫異的問。

  “唉,”莫局長長嘆一聲說道,“明明是順治皇帝嘛,非說是精神病,你們兩位都看見他確實是從畫裡跑出來的吧?”

  仁波切點點頭:“親眼目睹,不會有錯。”

  “可就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的話,連301醫院的軍醫都判定他是主觀妄想型精神病,這下可好,部里的文司長產生了看法,我這個宗教局長可能要在這兒干到退休嘍。”莫局長牢騷滿腹,嘴裡一個勁兒的嘟囔著。

  有小喇嘛端過茶水來,莫局長抬眼望見了鐵籠子裡的嘟嘟,不由得驚訝道:“咦,你們從哪兒弄來了這隻純種的藍紫金剛大鸚鵡?”

  “莫局長認得這隻怪鳥?”

  “當然,這是產自巴西的金剛鸚鵡,生活在亞馬遜的熱帶雨林之中,是世界上個頭最大的鸚鵡,聰明頑皮,擅長交際。”

  “擅長交際?”

  “知道成語‘鸚鵡學舌’麼?牠最善於學習人類的語言,而且能誇誇其談。”莫局長賣弄著自己的知識,這幫藏區喇嘛孤陋寡聞,純粹是土老冒。

  “莫……莫局長好。”籠子裡的大鸚鵡突然發出清晰的人語來。

  “聽聽聽,牠簡直太聰明了,竟然能瞧出眉眼高低!”莫局長驚訝的叫了起來。

  仁波切和扎西老喇嘛聞言亦愕然不已。

  “莫局長,我,我餓了。”嘟嘟繼續說道。

  “哈哈哈,”莫局長一掃沉悶萎靡的情緒,趕緊吩咐說,“快給牠弄點吃的來。”

  不一會兒,小喇嘛從伙房端來了一碗米飯和兩樣素菜,小心翼翼的塞進了籠子裡,這是寺中僧人們吃的晚餐。

  嘟嘟拿爪子扒拉了兩下,嘴裡不滿意的說道:“都,都是青菜,這是在餵雞麼?”

  莫局長拍手大笑:“太頑皮啦,仁波切,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這隻活寶?”

  “是從天上捉來的。”

  “那好,我要了。”莫局長滿意的說道。

  “這……”扎西老喇嘛遲疑著,“這隻怪鳥的來歷有些可疑。”

  莫局長把臉一板:“藍紫金剛大鸚鵡是世界瀕危物種,木里大寺是宗教活動場所,怎麼能飼養聯合國公約都規定保護的動物呢?”

  “是1922年‘華盛頓公約’列明的一級保育類鸚鵡。”嘟嘟更正道。

  第198章迷藥

  莫局長愕然的望著這隻藍紫金剛大鸚鵡,口中喃喃說道:“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就是國寶嘛,快,趕緊叫人去弄點核桃松子之類的堅果來。”

  有小喇嘛取來幾捧山上採摘來的毛榛子,這是他們閒來時候的零食,嘟嘟一見頓時大喜,大彎喙忙不迭的“嘎巴嘎巴”一陣嘣嘣響,就如同人嗑瓜子般似的,皮屑亂飛。

  “今天夜裡,老喇嘛想要殺一個抓來的小……小姑娘。”嘟嘟隔著鐵籠子,悄聲對莫局長說。

  “什麼?”莫局長大吃一驚,疑惑的回望仁波切和扎西兩人。

  “這隻妖鳥胡說八道。”扎西老喇嘛白眉一揚,犀利的目光直逼嘟嘟,隱含著一股凜冽的殺氣。

  “事不宜遲,今晚子時就請出‘罡洞’來驅魔。”嘟嘟維妙維肖的學著仁波切的聲音,就如同其本人在說話一樣。

  “驅魔?”莫局長詫異道。

  “仁波切,二丫姑娘如果承受不住‘罡洞’的驅魔音,豈不要了她的命?”緊接著,嘟嘟又模仿起扎西老喇嘛的話來,自然都是斷章取義,以達到危言聳聽的目的。

  “果真是只妖鳥。”仁波切怒道。

  莫局長嘿嘿冷笑了兩聲:“仁波切,‘鸚鵡學舌’都是如實的模仿人類語言,就如同錄音機一樣,你們究竟對我隱瞞了什麼事兒?作為這裡的宗教局長,我有權知道。”

  仁波切與白眉扎西老喇嘛面面相覷均默不作聲,兩人根本想不到這隻妖鳥竟會專揀不利的話說,簡直就是存心來搗亂的。

  嘟嘟在關鍵時刻又揭露道:“那姑娘就被關在那邊的禪房裡。”

  莫局長表情嚴肅的吩咐道:“仁波切,請你馬上帶我去禪房。”

  “唉,莫局長,那位二丫姑娘邪祟纏身,老衲是想為其醫治,莫聽那妖鳥一面之詞。”仁波切無奈的站起身來,帶著莫局長前往禪房。

  走進大殿旁邊的小門,當莫局長瞅見躺在木板床上打盹的二丫時不僅嚇了一跳,她的身材和穿著打扮都似女孩兒般,可面容卻如同老婦,臉上的皺紋更是層層疊疊,且布滿了一塊塊的暗黑色壽斑。

  “怎麼樣,相信老衲了吧?十六七歲的小女娃竟然長著一副老太婆的面孔,此等邪祟侵入體內若不及時驅除必然後患無窮。”仁波切面色平靜坦然。

  莫局長沒有言語,上前仔細觀察了半天,然後轉過身批評說道:“仁波切,這明明是兒童早衰症,跟所謂的‘邪祟’沒有半點關係嘛,宗教也要尊重科學常識,千萬不能陷入封建迷信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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