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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他們為何沒來?”客家嬤嬤警惕的問道。

  “說來話長,俺還是先救前輩出去吧。”有良伸出手去拉她。

  “且慢,你告訴老嫗,寒生為什麼要來京城?”客家嬤嬤顯然並未完全信任他。

  有良聽出她的疑慮,於是如實相告:“寒生來京城尋前輩是需要‘汗青’醫治病人,他僅存的最後一粒汗青藥丸給賈道長服用了。”

  “賈道長?他怎麼了?”

  “腸穿孔,在塔巴林寺。”

  客家嬤嬤“嗯”了聲,語氣明顯的已經緩和下來。

  “算了,你救不了老嫗的,這個老太監用‘活師’控制住了老嫗的諸陽經脈,現在身子和手腳都不能動,更何況水中還……”客家嬤嬤的聲音顯得無比的淒楚與無奈。

  有良此刻已放下背囊,隨後一咬牙縱身朝水中躍下。

  “不可!”客家嬤嬤急呼道。

  可是已經晚了,“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有良剎那間跳入了烏黑腥臭的污水中,並伸出手去攙扶客家嬤嬤。

  “唉,孩子,水裡面布滿了‘活師’的幼蟲,但凡全身身體有孔洞之處,牠們都會即刻鑽入……”客家嬤嬤悵然嘆道。

  有良聞言大驚失色,隨即感覺到渾身上下刺癢襲來,肚臍眼兒以及肛門和尿道口似乎都有東西蠕動著想往裡頭鑽……

  然而就在此刻,他奇經八脈之中潛藏著的老陰之氣本能的做出了反應,極寒之氣自全身毛孔逸出,那些正在拼命往肉體內鑽的‘活師’幼蟲瞬間被凍僵了,刺癢感大為減輕。

  水中的氣體在有良周身形成了氣泡,身體隨之浮了起來,事不宜遲,有良來不及多想,一手摟住客家嬤嬤的腰,另一隻手噴出“夢遺掌”,“嘩啦”一聲帶著她躍出了水面落在青石台階上。

  “孩子,老嫗百會被制武功盡失,頭頂的‘活師’隨時會啃骨噬髓,你還是自己逃命去吧,若是那老太監回來可就晚了。”客家嬤嬤周身水淋淋的喘息說道。

  有良何嘗不知情況緊迫,望著這個孤獨無助慘遭折磨的年邁老太婆,一股扶危救困的江湖豪情油然而生。

  “前輩,有一個地方可以躲避老太監,而且還可令那活師喪失功能。”有良說罷也不管客家嬤嬤是否願意,便伸手解開背囊找出了那幅《敦煌夜魘圖》畫軸。

  自己上次以“噬嗑針”氣輕而易舉的從圖中出來,同樣也應該進得去,若是將客家嬤嬤藏在畫軸中帶走,虛空中不但可以令那條“活師”大蛆蟲喪失異能,而且還可以躲避開老太監。想到這裡,他迅速的解開系帶,將《敦煌夜魘圖》攤開在台階上,然後二話不說的揪住客家嬤嬤帶著她一頭朝著畫面扎去……

  夜空中一輪明月依舊懸掛在老地方,敦煌古城隱匿在淡淡的月光下,寧靜而寂寥。

  “噗通”一聲,兩人摔落在了戈壁灘柔軟的黃沙上。

  客家嬤嬤愕然四顧,晃了晃腦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有良心中也暗自吃驚,上次是在廢墟內的那口古井通道里出去的,可如今卻從戈壁灘半空里進來,回想起當時黃老魘往沙子裡鑽的狼狽勁兒,想來是自己體內的“噬嗑針”氣陰陽融合後功力大增之故,甚至已經超過了那隻千年大魘。

  “咦……”客家嬤嬤口中詫異的驚呼道。

  有良聞言定睛細瞧,此刻盤踞在客家嬤嬤頭頂上的那條“活師”瞪著驚恐的單眼,目光里充滿了不安與困惑,原本血紅的瞳仁漸漸褪去了顏色變得渾濁不堪,就如同白內障似的,那兩條嵌入百會穴的長觸手也一點點的蜷縮回來,最終脫離開了頭皮。

  有良伸手抓起這條肉乎乎令人噁心的白色大蛆蟲,用力甩到地上,然後上前用腳猛踹了幾下,將其踩進了乾燥的黃沙之中。

  客家嬤嬤濕乎乎的長袖對襟短上衣、紅色的斜紋圍腰以及綴有黑色前遮陰布片裙的上面,慢慢的鑽出來無數隻白色小蛆蟲。牠們圓圓的腦袋上面生著單眼,黏滑的身子後面拖著一根長長的小尾巴,如同蝌蚪一般,“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然後在黃沙中奮力的遊動,朝著“活師”靠攏而去。

  有良的身上也發現有寥寥可數的幾條蛆蟲落下,不過牠們早就凍得硬邦邦的,看上去已經死透了。

  “這,這是哪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客家嬤嬤瞠目結舌,一臉的茫然。

  “我們在《敦煌夜魘圖》中,是張道陵設置的一處虛空,塵世間的功力和異能在這裡都會喪失,前輩不用再擔心這條噁心的大蟲子了,即便是老太監也絕對找不到這兒。”有良解釋說。

  “龍虎山的張天師?”客家嬤嬤驚訝道。

  有良點點頭。

  客家嬤嬤活動了一下筋骨,但隨即又憂慮擔心起來:“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前輩別擔心,既然進來就出得去,不過俺得先回到水牢那裡去把畫軸收起,不然會被老太監發現的。”有良說。

  客家嬤嬤目光望著這個一隻眼的年輕人,然後信任的點了點頭。

  “請前輩就在這兒休息,俺去去就來。”有良說罷深吸一口氣,凝聚體內噬嗑針氣於雙臂如同跳水般的躍起,然後一頭扎進了腳下的戈壁黃沙之中。

  剎那間眼前一黑,有良一頭撞在了水牢內的青石台階上,疼得他倒吸涼氣,頭暈目眩的差點就滾落到了水裡。

  他一邊揉著額頭站起身來,正在這時,甬道內傳來開鐵門的聲音,不好,老太監回來了。

  有良趕緊手忙腳亂的捲起畫軸塞入背囊背在身後,隨即雙手扒著那道坍塌的裂fèng往裡爬。

  “站住!想跑?”身後傳來南宮監獄長冷冰冰的聲音。

  第191章中原第一邪術

  有良此刻已經鑽進了裂隙里,忽覺後背疼痛並隨之感覺一輕,扭頭望去,見晃動的手電光中,那南宮的手臂竟然一下子伸得老長,指甲鋒利如刀,剎那間割斷了背囊布帶,劃破了自己的衣服和皮肉。

  背囊落在了南宮的手裡,有良無奈的屁股一拱又退回到了水牢內。

  手電光晃得有良眯起了眼睛,鎮靜,一定要鎮靜,他抑制住內心的慌亂告誡自己。

  “咦,你是楚大師的人?”南宮監獄長認出他來,不由得驚訝道。

  “你是誰?”有良的手遮住光亮假裝看不清對方。

  手電光歪向了一邊,有良此刻仿佛剛剛辨認出來似的也吃驚的叫道:“你,你是那個漂亮的女警官?”

  “你跑到這裡來幹嘛?”南宮的聲音聽著冷若冰霜。

  “唉呀,真的是南宮監獄長啊,俺迷路了,一直找不到出口。”有良傻笑著。

  南宮陰鷙的目光直視這個一隻眼的年輕人,方才獄中響起警鈴聲,原來是疑犯朱寒生帶著兩個孩子挖地洞逃跑了,而此刻楚大師等人正在秦城監獄之內,但看樣子又不像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今晚楚大師領著我們來接人,沒想到監室里空空的,地上挖了個大洞,於是俺就跳下來找人。可是這鬼地溝里什麼也看不見,怎麼都摸不出去了,幸虧遇上了您,現在好了快帶俺出去吧。”有良故作欣喜之色。

  “找到他們三個了麼?”南宮淡淡道。

  “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最後摸到這牆上有個裂fèng就鑽進來了。”

  南宮晃了晃手中的舊背囊:“你沒有帶手電筒?”

  “沒有。”

  南宮隨手一翻,將囊中之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除了幾件衣服之外,散落了一些百元大鈔,還有一卷畫軸。

  “這是俺回老家開店的錢。”有良趕緊上前蹲在地上撿拾,但體內偷偷的提聚老陰之氣以防萬一。

  “想不到小小年紀還是個萬元戶呢?”南宮哼了聲。

  “這可是俺全部的積蓄。”有良收起錢,順手將畫軸抓起。

  “那是什麼?”南宮的目光盯了過來。

  “一幅畫,倒把手也能賺點錢。”有良輕描淡寫的答道。

  南宮逼視著他,緩緩說道:“關押水牢裡面的罪犯呢?”

  “什麼罪犯?”有良詫異的問,“沒見到有人啊。”

  南宮“咯咯”笑了:“那你怎麼渾身水淋淋的?”

  “哦,”有良腦袋一轉,趕緊說道,“那邊地溝里積了好多的水,差點淹著俺。”

  手電光聚焦過去,烏黑髮臭的水面上漂浮著十餘條僵直的活師幼蟲屍體……

  “哈哈哈,”南宮突然狂笑起來,“好小子,一派胡言,你以為這樣就能訛得了老夫麼?”

  壞了,老太監露出了真實面目,一場惡戰是免不了了。

  “老婦?”有良故作驚訝狀,“南宮監獄長這麼年輕漂亮怎麼自稱‘老婦’?連楚大師都暗中喜歡上了您呢。”

  水牢內,殺氣漸濃,有良背後隱隱作痛,這老太監的指甲竟然比刀還要鋒利,可要小心了。

  南宮沉默不語,似乎在冥想之中。

  有良全神貫注的凝聚真氣,準備隨時發出“夢遺指”,水牢內死寂一般,唯有聽見自己的心跳與喘息聲。

  “哼,原來老太婆還在這裡。”南宮驀地冷笑兩聲,手電光四處照去,但除了斑駁的牆壁和地下散發著霉臭味兒的污水之外,並無客家嬤嬤的蹤影。

  “這兒沒有外人啊?”有良假裝不解的傻傻道。

  南宮的眼神兒里滿是疑惑,口中自言自語:“奇怪,活師明明還在這水牢之中……”

  有良運氣於臂,隨時準備突襲老太監,但心中卻也忐忑不安,沈才華的師父客家嬤嬤應該很厲害了,卻也打不過老太監,自己能行嗎?但事已至此,唯有豁出去了。

  南宮上下打量著他,然後轉向了背囊,最後目光落在了那幅捲軸之上,口中冷冷說道:“把畫軸給我。”

  有良一愣,這傢伙難道看出破綻來了?

  話未落音,南宮的手臂突然暴漲,閃電般的將畫軸劈手奪去,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有良甚至還來不及作出反應。

  南宮手指甲一勾割斷了系帶,“唰”的一抖展開畫軸。

  “《敦煌夜魘圖》!”南宮大吃一驚,隨即目光被吸引到了畫面上,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掛在夜空里,清涼的月光灑在浩瀚的戈壁灘上,古城靜靜的躺臥在黑暗之中,一個頭髮散亂渾身濕漉漉的老婦人正仰臉默默凝視眺望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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