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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的破空聲起,一支翎羽箭驟然而至穿透了蠱鱔魚的身子,將其牢牢的釘在了地上,殘兒手持弩弓與妮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空氣中隨風飄來一股淡淡的野花香氣。

  “好箭法!”茅大的喝彩聲脫口而出,看到蠱鱔魚扭動的身軀,自己醋意的心裡總算有些平衡了。

  茅二卻是大吃一驚,急忙抬頭望去,見手持弩弓的男人身邊站著一位異國情調的美人,他手提著褲子目光痴痴的盯著看,鼻孔不住的翕動嗅著那股沁人肺腑的清新氣息,仿佛忘掉了仍在地上垂死掙扎的蠱鱔魚。

  “拿解藥來。”明月平靜的對著茅二說道。

  “什麼解藥?”茅二嘴裡機械的說著,雙眼仍目不轉睛的望著妮卡,褲子鬆脫了掉落至腳踝,露出大花褲衩和胯間吊著的緊口皮囊。

  衛道長眉頭一皺,低聲喝道:“提上褲子,成何體統?”

  茅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手忙腳亂的拽上長褲系好腰帶。

  “嘶嘶……”蠱鱔魚兩隻小圓眼睛滴溜溜的望著自己的主人,發出陣陣悲鳴。

  茅二低頭留意到牠心疼不已,氣憤的手指殘兒咬牙切齒質問道:“你這人為何偷放暗箭傷我寶貝?”

  殘兒並未理睬他,轉臉問明月:“堪布,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他和妮卡帶著宋老拐以及大靈貓鬼蝙蝠等前往梅里雪山,經過數天的再次尋找藍月亮谷結果仍是無功而返,恰巧回到塔巴林寺前時遇見這一幕,於是及時出手she中了那條黑不溜秋的蠱鱔魚。

  “這些施主為傳說中的藍月亮谷正在逼問貧尼。”明月淡淡答道。

  楚大師目光掃過,這個獵戶打扮的年輕人並沒有什麼武功,而他身邊那個暗香浮動的姑娘卻有些不簡單,尤其是她腳下的那隻無尾大黑貓渾身透著一股妖氣,還有半空里盤旋著的巨型黑蝙蝠,也絕對是只妖獸,看來這座尼姑庵里還隱藏了不少高手呢。

  正尋思間,首長走近身邊悄悄附耳說道:“楚大師當心,這位明月姑娘身懷怪異的祝由神功千萬不可小覷,當年我就曾經著了道。”

  楚大師是個功於心計的人,但凡對陣之前必先權衡敵我雙方的實力,只有絕對把握之時才會出手,此刻他感覺到心中無底,暫時還不能與對方撕破臉。想到此,於是開口說道:“茅二,給他們解藥。”

  “為什麼?他們殺了鐵公雞還傷了蠱鱔魚。”茅二不肯。

  “給他們解藥。”楚大師厲聲道,他心裡盤算著解救這群小獼猴和一隻大猩猩也增加不了對方的實力,反而顯得自己大度,緩和氣氛有利於下一步的計劃。

  茅二不敢違背楚大師的命令,只有乖乖的交出一隻小竹筒,裡面盛著蠱鱔魚毒的獨家解藥。

  “將藥面灑在中毒的創傷處,一個時辰過後即解。”衛道長拿著竹筒遞給明月住持,並告知用法。

  可兒和妮卡隨即開始給猿木和小猴子們敷藥,雙方緊張的對峙情緒得到了緩解,只有茅大茅二心中忿忿不平,但又不敢出聲。

  茅二上前掰斷箭杆將蠱鱔魚抽出,疼得牠蜷做一團,貫穿的箭傷處還在“咕嘟”的冒著血,衛道長從百寶箱中取出金創藥敷在其傷口處簡單包紮好,交由茅二塞入胯下的皮囊之中。

  “明月堪布,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與神醫朱寒生見上一面,確實是有急事相求,請您指條明路。”楚大師態度誠懇的說道。

  “楚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確實不知道藍月亮谷的所在,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明月雙掌合什說道。

  “明月堪布如此說,楚某自然深信不疑,多有打擾,深表歉意。至於二丫在京城盜竊道家畫軸一事則與塔巴林寺無關,我們會自行解決的,想必你們不會插手吧?”楚大師此番話說得十分得體,令對方自覺不便干涉。

  明月此刻確實也難以決斷,若是硬要橫加阻攔於理不通,而且一場混戰就不可避免,對方實力不清,單憑首長對其畢恭畢敬,就知道這位楚大師的來頭絕對不小,如果結怨恐日後塔巴林寺再無寧日。但又不能眼巴巴的瞅著他們帶走二丫,她是邢書記和可兒的朋友,不遠千里來投奔塔巴林寺,自己豈能膽小怕事一推了之。

  正躊躇之間,邢書記又開腔了:“楚大師此話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你說二丫盜竊可有公安局的筆錄?有法院的判決書麼?我們國家自改革開放以來形勢大好,如今正在進行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現在單憑你的一句話就斷定她是盜竊犯,輕者是犯了主觀主義的錯誤,嚴格來說是違反了我國的《刑事訴訟法》,是開歷史的倒車,若是在我們縣是絕對不允許發生此類情況的。”

  這個神經病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搗亂,楚大師心中氣極。

  “是啊,楚大師,邢書記說得在理,你口稱二丫盜竊你們道家的物品,究竟有什麼憑據啊?”明月心中鬆了口氣,於是反問道。

  “她背囊里的畫軸就是證據,那是我們道家祖師爺張道陵親手繪製的《敦煌夜魘圖》。”楚大師冷冷回答說。

  “楚大師,你和古空禪師已經約定好,一個月後畫軸才歸你,現在期限未到,即便交還也應該是給古空禪師才對,你現在強行索取毫無道理。”小月在一旁提醒說。

  “就是嘛,人家古空禪師都沒說什麼,跟你有啥關係?況且只是想請朱寒生用祝由術的‘移花接木’救有良,只要他出來了,這幅破畫我才不稀罕呢。”二丫爭辯道。

  “呵呵,”首長微微一笑說,“小姑娘,‘移花接木’何必非要朱寒生呢,這裡便有人會此神功。”

  二丫聞言一愣,忙問:“誰?”

  首長面帶微笑,目光瞥向了明月。

  楚大師點頭稱是:“不錯,了去大師是我的得力下屬,若不是為了剿殺千年大魘又怎會忍痛割愛而犧牲他呢?二丫,這位明月堪布據說就會祝由神功,你請她救有良出來,然後將畫交給楚某如何?”他心中暗想,東晉郭璞的祝由神功只曾耳聞,據說早已失傳,若是能親眼見識到也不虛此行了,至於尋找藍月亮谷,則可以稍後再說。

  “明月堪布,您真的會‘移花接木’和‘李代桃僵’麼?”二丫瞪大眼睛望著她似有不信。

  明月當年受王婆婆傾囊相授的祝由神功共有五式,即鬼打牆、移花接木、行屍走肉、鮑肆之香和李代桃僵,這些年來始終深藏不露,未曾想今日被首長道破。

  看到二丫誠懇急迫的眼神兒,明月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輕輕的點了下頭。

  二丫頓時眼眶一熱,淚水撲簌簌的滾落下來,她雙手緊緊抓住明月的胳膊,嗚咽道:“有良有救了,有良終於有救了。”

  “哈哈,好,”楚大師呵呵笑道,“想不到民間真是藏龍臥虎,‘高人隱於野’,楚某今日得見郭璞的千年神功,實不枉此行啊。”

  二丫顧不上說什麼別的,急匆匆的放下背囊,從中取出一卷畫軸,當著眾人的面輕輕的將畫展開,眾人的目光齊聚在上面。

  畫紙上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第135章東巴書畫院

  二丫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大師面色陰沉盯著她。

  “怎麼會這樣……”二丫痴痴的望著沒有任何墨跡的畫面,腦袋裡一片空白,淚水瞬間湧出了眼眶。

  “不可能,前天晚上還看來著呀?”小月急道。

  “畫軸已經被人調包了,”楚大師冷冷道,隨手拿起畫軸取下一張小紙片,“瞧,這裡還夾著價格標籤,上面標價為20元,落款是‘東巴書畫院’。”

  “楚大師,什麼‘調包’?”二丫急忙問。

  楚大師嘿嘿兩聲問她:“你最後一次打開畫軸是什麼時候?”

  “前天晚上睡覺前,那時有良他們還都在畫裡。”二丫答道。

  “後來一直沒有打開過?”

  “沒有。”

  “嗯,前天晚上你們是在麗江古城客棧,一定是在那兒被掉的包,有人趁你們熟睡之後,用‘東巴書畫院’的一卷空白畫軸替換了《敦煌夜魘圖》,八百年前,麗江古城正是東巴王國之所在。”楚大師沉吟道。

  二丫聞言呆怔住了,誰會知道自己帶著畫軸,又為什麼要調包呢?

  楚大師回過頭來,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楊林的身上。

  “楚大師,前天晚上我和尼朵曾經打開檢查過,背囊里的畫軸確實是《敦煌夜魘圖》。”楊林面色微紅的說道。

  “你們去過我們的房間?”小月愕然道,認出這兩人就是同車的旅客。

  “說清楚點。”楚大師冷冷道。

  “是,前天晚上旅客們在麗江古城四方街的酒樓里吃飯,尼朵先去了客棧在她倆的暖水瓶里下了‘百花散’,等她們回去飲水迷倒以後,我和尼朵從天棚里下去檢查了背囊內的畫軸。畫的是敦煌夜景圖,有古城堡、戈壁灘和莫高窟,月光下的幾個人竟然還能在畫中走動,當時我倆還感到很新奇。”

  “後來呢?”

  “檢查無誤後,就把畫軸重新卷好放回了背囊,處理掉暖瓶里的藥水後就爬上天棚回自己房間了。”楊林回憶道。

  “前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麼?”

  “沒有。”楊林肯定道。

  這時,衛道長悄聲說:“楚大師,會不會是衡山古空禪師或是白雲觀虛風道長也悄悄的跟來,並且暗中做了手腳?”

  楚大師聞言略一沉思,知道二丫隨身攜帶畫軸連夜出走的除了衛道長几個人之外,就只有古空禪師和虛風道長了。《敦煌夜魘圖》本已經在古空手中,此人高深莫測,單是露了一手“血禪”功夫便可見一斑,他若是不想讓人盜走畫軸,二丫根本無機可乘,所以此人定是有意放走她倆的,因此沒有必要費力再去把圖盜回。而白雲觀的虛空就難說了,他也是同道中人,對這捲來自東漢張道陵親手繪製的墨寶有所圖謀也很正常,難道真的是他尾隨而來暗中調包的麼?或者說還有不知道的第三方勢力暗中介入。

  “二丫,先把這卷空白畫軸給我,必須去麗江查一下這個‘東巴書畫院’,價格標籤仍夾在上面,說明調包之人行事倉促而遺留下了線索。”楚大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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