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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良後來聽宋地翁說,在豫西大峽谷中,首長被那個奇醜無比的瞎眼乞丐黃建國幾乎吸死,是婁蟻捨命保住了首長,自己的“中陰吸屍大法”就是受黃建國的半個屍身傳法而得。

  現在他有點明白了,當年在王府井大街之上,瞎眼的黃建國感受到了東東,於是嘴裡才念叨著她的名字。首長曾經說過,東東原來的未婚夫黃建國是個美男子,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兒也是如此,名字又叫“小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兒。

  “這孩子的父親不是他。”有良指了下床上打著呼嚕的男人。

  東東一愣,默默的點點頭,在大師面前不能說假話。

  此刻,有良終於完全明白了,黃建國在感受到東東存在的那一刻,也發現了自己的女兒,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自然感應,他一定是將某種特定的父親磁場信息傳遞給了女兒,卻不知為何反而導致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小建其實根本沒有被邪物附體,難怪全真教總舵白雲觀也都束手無策,那些醫院當然更是查不出毛病來了。

  當年黃建國在豫西大峽谷雖然是死後傳法,但也算是自己“中陰吸屍大法”的授業恩師,而眼前的東東就是師娘了,自己決不能不救師父的女兒,可是又該如何下手呢?

  第七十五章山雨欲來

  小女孩兒淚眼巴巴的望著有良,東東在一旁看著心酸竟自落淚,而那個後爹仍舊悶頭呼呼大睡。

  有良反覆思索,既無妖屍附體就施展不了“鬼門十三針”,“夢遺神功”更是風馬牛不相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中陰吸屍大法”了。

  當年黃建國被炸掉了四肢,軀幹的那口氣傳功了三天三夜,隨著輸出“中陰吸屍大法”的同時,也稍帶著連同自己的部分磁場也一同傳給了有良。而黃建國的女兒與父親血脈相連,與有良體內的那部分磁場相互發生感應,因此兩人都不自覺的感到特別親近。

  要是能把黃建國傳遞到女兒身上的那種磁場信息吸出來就可以解除禁錮,孩子就能恢復到三四歲以前的說話能力,有良尋思著,不過弄不好就會連同真元一塊兒吸出,這么小的孩子,很可能承受不住而當場斃命的。

  有良反覆思索也找不出好的方法,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房間裡靜悄悄的,東東緊張的盯著他的臉,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

  自己目前還控制不好吸力的大小,若是能夠通過外部媒介作為緩衝就好了,他的目光瞥見了門後的拖布。

  有良站起身取來拖布,讓小建握住木柄的一端,自己手持另一端,然後意念發動“中陰吸屍大法”,不料絲毫沒有反應,原來木柄已經把吸氣的通道絕緣了。

  這個方法不行,他無奈的扔下拖布問東東:“有沒有絲線?”

  東東目光四下里掃視了一下,沒有看到哪兒有針線,於是解開自己的一根辮子,將紅頭繩遞給了有良。

  女孩兒與有良分別抓住頭繩的一端,然後意念發動,強大的吸力衝撞著細線繩,但見一股青煙冒起,頭繩經受不住氣場熱能而燃燒起來,這次試驗又失敗了。

  此刻走廊里傳來了費叔和首長的談笑聲,他們已經酒足飯飽來客房瞧了去大師驅邪來了。

  有良此刻心急如焚,“中陰吸屍大法”決不能讓他們看出來,否則身份將暴露無遺。

  他靈機一動,迅速取出兩根銀針,抓過小建的右手,在她的掌後鬼心穴刺入五分,然後同樣在自己的左手鬼心穴上刺了一根。意念動處,將兩根銀針的針柄輕輕觸碰,“噼啪”一聲閃過靜電的白芒,然後兩針被盪開。頃刻之間銀針一燙如火燎般,但與此同時,有良也感覺到了女孩兒體內有股極霸道然而十分溫煦的真氣被吸出來一些。

  當年黃建國的“中陰吸屍大法”是被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寶法王噶瑪拔希的“退魔咒”鎖住的,雖然脖頸被中陰咒鎖鎖住,但他的腦電波卻還是異常的強大。因此,當他感應到自己的女兒近在咫尺時,那股父女一脈相承的天性導致其不自覺的發送出一股極強的生物磁場腦電波。當時還只有三四歲的小女孩兒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生物電波,一下子造成腦部某些神經的死結,碰巧阻斷了語言功能。

  有良一看似乎有成效,於是再觸碰一下二針,“噼啪”電芒毫光一閃,又吸出來一點,這絕不是孩子的先天元氣,而是黃建國的生物磁場在逐步釋放,他能夠感覺得到。

  門開了,首長等人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看,這就是‘鬼門十三針’的神奇之處。”楚大師得意的解釋說道。

  有良接著再觸碰了數十次,終於將黃建國輸入的生物磁場全部吸出來了,最後拔除了銀針。

  此刻在小女孩兒的大腦神經死結漸漸解開了,多年來睡覺時一直夢到的那個人的影像已然鐫刻在了腦海里……這是一個年輕俊美的青年,白皙的皮膚,高聳的鼻樑,一雙眼睛清澈得如一汪清水,正在慈父般的對著她微笑。這個英俊的男人是誰呢?她不知道,那就是她的爸爸黃建國、那個極其醜陋和可怕的瞎眼老乞丐,在荒涼的豫西大峽谷深處,早已經屍骨無存。

  “哇”的一聲,小女孩兒終於哭出聲來:“媽媽……”

  多少年來,東東再次聽到女兒的叫聲,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如火山噴發般一涌而出,她一把抱住小建嚎啕慟哭起來,首長見狀也不由得眼眶濕潤了。此情此景感人至深,唯有費叔和楚大師默默的看著,誰都沒有說話。

  床上的男人翻身坐在那兒,眼皮翻翻似乎無動於衷,畢竟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再加上岳父已經退位沒了權力,用不著再如從前那樣唯唯諾諾裝孫子了。

  如今社會上這樣的男人越來越多了。

  “了去大師,我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首長眼噙淚水已經嗚咽著說不下去了。

  費叔呵呵一笑:“首長不必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出……去了。”有良捂著下顎,裝作牙疼得厲害,轉身退出房間,他有意掩飾自己的口音,沒有說家鄉話“俺”。

  “好,了去大師辛苦了,回房去休息吧。”費叔滿意的說道。

  “首長,您瞧瞧這小姑娘是否已經完全康復了?”楚大師微笑著。

  首長含淚點點頭:“是的,完全好了。”

  這時,豹哥輕叩房門,對楚大師輕聲耳語了幾句。

  楚大師點點頭,對費叔說道:“深圳市公安局來人,我去看看。”說罷跟著豹哥匆匆離去。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位警官正在飲茶,見到楚大師進來連忙起身。

  “楚先生,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實在不好意思。”其中一位年長警官歉意的說道。

  “李處長,什麼大事兒需要您在颱風天氣里親自跑一趟?”楚大師笑問。

  “請問今晚莊園裡是否來了客人?”

  “是的。”

  “從京城來的麼?”

  “不錯。”

  兩位警官目光交流了一下,然後李處長說道:“楚先生,冒昧的問一句,他們到這兒是做什麼來了?”

  “看病。”楚大師回答很乾脆。

  “不知道是什麼人病了?”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患了失語症,剛剛被我們給醫好了。”

  “哦,這是好事兒,”李處長停頓了下,接著說,“我們想和京城來的客人談一談。”

  楚大師躊躇道:“哎呀,客人們已經準備休息了,可否明日再說呢?”

  “楚先生,這件事兒真的很重要,請你和費叔無論如何也要通融一下。”李處長堅持說。

  “那好吧,你們等在這裡,我去和客人通報一下。”楚大師讓人給他們添上茶水,然後前去客房。

  不多時,首長跟隨著楚大師來到了客廳。

  “什麼事情啊,這麼急?”首長依然還部分保留著往日的威嚴。

  “您好,首長。”兩名警官趕緊起立。

  “坐下說吧。”首長也坐在了沙發上,楚大師知趣的退出去了。

  “首長,部里來電話說,多年前有一起案子牽涉到了和您一起來的宋地翁會長,想請他回京協助調查。”李處長恭敬的說道。

  “那也不必這麼急嘛,我們剛剛才到,總得歇歇腳吧。”首長面色似有不悅。

  “首長,今年第三號強熱帶風暴馬上就要正面襲擊珠江口,未來幾天都將會是狂風驟雨,交通出行都很困難,從今晚開始廣州白雲機場所有的航班都已經停飛了。此事部里又很急,要求我們務必請宋會長即刻返京,市局已經訂好了今天夜裡的軟臥火車票,現在走時間還趕得上。”李處長說。

  “宋地翁本人是應屆全國政協委員,這點你們清楚麼?”首長皺了皺眉頭。

  “是的,部里說已經取得了全國政協常委會的同意。”

  “到底是什麼重要案子牽涉到他了?”首長問。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市局只是在執行部里的指示。”李處長說著官場話。

  “好吧,我去看看都睡了沒有。”首長起身離去。

  兩位警官面面相覷,長噓了一口氣,想當年首長可是京城裡叱詫風雲的人物,想見一面都不容易呢。

  首長回到客房,費叔和楚大師等人都在聽候消息。

  “是這樣的,公安部有件案子需要向宋會長了解情況,請他返回京城,考慮到熱帶風暴就要來登陸華南沿海,希望趕在這之前啟程。”首長字斟句酌的說道。

  “首長,是哪件案子?”宋地翁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情頗為沉重。

  “他們也不知道,深圳市局只是唯命是從而已。”

  “我明白了,首長,您和孩子在這裡好好休養,我這就跟他們走。”宋地翁目光隱含一種難以名狀的哀傷。

  首長沉思片刻抬起頭來:“我們一起走,返回京城。”

  “首長,你不必為我……”宋地翁聞言心中一熱。

  首長拍拍他的頭,因為宋地翁實在是太矮了,說道:“地翁,這麼多年來就只有你不離不棄,放心,我絕不會撒手不管的。”

  宋地翁鼻子一酸,難過的說道:“地翁已經快是百歲之人了,壽數無多,可首長您還年輕,完全可以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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