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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尖尖長嘆一口氣,把手中的長劍翻了個面兒繼續擦。

  據說老老老太公楊戩戩含恨而終,死前大喊三聲:“雷轟!雷轟!雷轟!”

  喊完之後喝了口水,又大叫了三聲:“潛伏!潛伏!潛伏!”

  然後溘然長逝。

  楊家後人揣測老太公是對雷轟門就此湮沒而不甘心,希望後人重新光大門楣,那也就意味著,必須找回雷轟門的聖物。

  怎麼找呢?據說沙姑娘此人已經消失在西夏往西三百里的茫茫大漠之中,那是不是得從她的心腹之人胡皮蛋和楚丁丁入手?楊戩戩口中的潛伏,是不是要楊家後人一定要耐得住氣,和楚胡兩家搞好關係,潛伏在兩家人身邊,伺機尋找金光柱的秘密?

  於是兢兢業業的楊家人,一潛伏就是十九代……

  楊尖尖繼續擦劍。

  他很不喜歡這種潛伏的日子,雖然有些時候他幾乎要忘記了自己是在潛伏——中原一點紅的名聲太盛,以至於雷轟門掌門這種身份,說出去也不是特別拉風……

  而且,和楚胡兩家搞好關係,意味著不得不跟楚留香和胡鐵花攀交情,天知道他有多討厭這兩個人,尤其是楚留香,仗著自己長的帥,見天嘲笑他是綠豆眼兒,綠豆眼兒怎麼了,知不知道什麼叫小眼聚光?尤其是綠豆,更是夏日解暑的佳品,物美價廉,老少咸宜……

  有時候,他真想豁出去撕開麵皮,但是轉念一想,家族榮譽高於一切,為了老老老太公的夢想,為了那三聲泣血般的“雷轟”,他也必須繼續堅持下去。

  楊尖尖放下劍,拿起桌上擱著的劍鞘,手中絹布沾了沾水,又開始擦起來。

  既然要堅持,那今日的宴會,就不得不參加了。

  那是多麼無聊的宴會啊,每年都是那幾道程序,想起來他就忍不住要皺眉頭。

  先是三家人見面,互相寒暄,話題無非——

  “哎呦,又添了個娃兒啊……”

  “多大了?學習怎麼樣啊?”

  “有對象了麼?合了八字沒有?”

  “要成親啦?恭喜恭喜,哪家的閨女啊?”

  “有喜啦?哎呀,那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冗長的寒暄過後,便是一一入席,每家出一個歌喉最棒的做代表,組成三人組合,演唱鐵窗淚。

  而在鐵窗淚演唱期間,席上的每一個人都要面色嚴肅,最好眼角還噙著淚花,目光中帶著緬懷的哀痛之意,這套表情組合相當困難,總之楊尖尖是一次都沒操作成功。

  好容易挨到終於開席了,用餐也有講究,每上一道菜,都要有人以沙氏詩體賦詩一首,然後才能夾菜,這樣一頓飯吃飯,吟的詩少說也有二十來首。

  比如上了一道“龍鳳斗”,簡言之就是蛇和烏雞的組合,就有人扇子一搖,施施然出席——

  你熟了,

  或者不熟,

  我都無所謂,

  因為,

  我吃的不是菜,

  是心情。

  嘩啦啦掌聲四起,然後推杯過盞,大快朵頤。

  再比如上了一道清炒藕片,又有人清清嗓子,振衣而起。

  輕輕地你長大了,

  正如你輕輕的被採下,

  菜刀輕輕地落下,

  你變成了一片片。

  那鍋里翻炒著的藕片啊,

  再不加鹽就會沒味道,

  如果能加一點點醋,

  勢必更加美味。

  又是一陣嘩啦啦掌聲,然後是嘎吱嘎吱的嚼藕聲。

  年年如此,次次如斯,楊尖尖努力岔開話題,想讓大家討論一下金光柱或者雷轟門,但很顯然大眾對此不感興趣,話題總是瞬間產生偏離,有好幾次偏離到沙姑娘和那位展護衛身上,大家都很為展護衛惋惜,覺得沙姑娘沒有選擇他實在是有些無情,這麼般配的一對兒,怎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陽光自窗扇透入,看看日頭,是該去赴宴的時候了。

  楊尖尖嘆了口氣,起身將長劍插入劍鞘:他真心覺得楊家的潛伏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為了老太公的遺願,還是繼續……忍著吧。

  第70章 【定製番外】沙爾瑪超市惡性競爭事件

  回憶錄寫完了是寫完了,但它肯定不全,一是因為老人家追憶當年的事情,難免有點暫時記憶缺失;二是出於一點點虛偽虛榮心理,寫回憶錄的,誰不想大書特書自己的光榮歷史,誰願意把自己的缺點暴露在燦爛的陽光下?

  這第二點,我後來跟一位娘粉交談時,正好談到。

  這裡插一段解釋一下娘粉的含義,老實說,現在有點兒地位的人,那都是有粉絲的,老闆娘也不能例外,但是老闆娘的粉絲一直很難找,通過發放全球問卷進行調查,大家都表示老闆娘為人有點二,所以對老闆娘的粉絲這一光榮職位,推三阻四,裝病裝瘋拒不接納。

  這下我可急了,沒粉絲?沒粉絲在江湖上可怎麼混?本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精神,我斥巨資二十二塊二,外加勸說電話費無數,終於在兼職中心找到了一位娘粉,這位娘粉身兼七八份差事,表示多一份也無所謂。

  那天我跟娘粉在網上聊天,談到了回憶錄的第二點,娘粉對此表示了不同意見,她認為,某些負面事件,寫出來固然是有損老闆娘這一光輝形象,但是凡事有弊必有利,沒準寫出來了,大家會被老闆娘勇於自我剖析和自我批評的精神所感動,使得老闆娘這一形象更加飽滿豐富呢!

  我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於是大筆一揮,為業已完結的回憶錄又增添了這麼一章,追憶埋藏在我記憶深處的沙爾瑪超市惡性競爭事件。

  事情發生在我同時擔任沙爾瑪超市CEO和丐幫家廟住持的那段時間,有人在我的沙爾瑪超市正對門,也開了一家雜貨鋪,鋪子名叫沙爾瑪超超市,開始皮蛋兒以為名字取的一樣,氣勢洶洶過去跟人理論,結果店主牛老鬼振振有詞地說:“小皮蛋,你給看清楚了,我們超市的名字不叫沙爾瑪,叫沙爾瑪超,沙爾瑪超——超市!”

  皮蛋兒回來跟我一說,我氣壞了,尼瑪有這麼不要臉的麼,這簡直就是雙星球球鞋冒充雙星,金庸名名著冒充金庸嘛!更讓我生氣的是,我的鋪子生意又不好,你說真要做大了山寨的模仿的如雨後雜糙生而不絕也就算了,尼瑪一天到晚的虧本,你還山寨的這麼樂呵,你還有沒有點商業追求了?

  總之我很氣憤,當天晚上就召集皮蛋兒和楚丁丁召開了緊急會議,我面罩寒霜,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威脅皮蛋兒和楚丁丁說:“你倆趕緊給我想出個辦法來,不然我非把你倆給醃了!”

  當時鋪子裡兼賣醬菜,醃醬菜的缸起碼有一人高,為了物盡其用,超市處罰條例里新增了醃刑,皮蛋兒和楚丁丁都很是戰戰兢兢。

  威脅完之後,我就回房睡覺了,老實說,有下屬這點就是好,燙手山芋往他們那一扔,自己只管自在逍遙,一個字,慡啊……

  第二天一早,我被砰砰砰的敲門聲吵醒,皮蛋兒和楚丁丁睡的豬一樣,不知道的准以為昨晚做賊去了,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門……

  咦……展護衛!

  這麼早過來,難不成是請我喝早茶?

  我正納悶呢,展昭用劍柄指了指對面:“沙姑娘的鋪子乾的?”

  我趕緊睜大我近視的迷離小眼努力地往對面看過去……

  時候是清早,大街上基本沒人,所有的鋪子都關著門,於是我看到對面的沙爾瑪超超市大門上,潑著幾個血紅大字。

  抄襲可恥,山寨可醃!

  我差點背過氣去,然後斷然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展昭看了我一眼,又用劍鞘指了指地上:“那這怎麼解釋?”

  咦……

  一行星星點點的紅漬,從對面超市蜿蜒到我的鋪子,鋪子門檻上也有,再一細瞅,屋內好像也有……

  我結巴了:“展……展大人,這是栽贓……栽贓……”

  “是麼?”展昭淡淡一笑,“是不是栽贓,我還是去問問楚丁丁和皮蛋兒吧。”

  說著一撩前襟,跨步進了屋內,我愣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火燒火燎追進去攔他:“展大人,這個這個……他們還在睡覺……他們習慣裸睡,你不能進去,男男授受不親……”

  說著說著我就說不下去了,但見楚丁丁和皮蛋兒兩個穿著夜行衣四仰八叉躺在炕上,身上蓋著夜行披風,地上扔著帶黑紗的夜行斗篷,炕下頭還扔了個銅盆,銅盆里的紅色液體剛見底……

  展昭斜了我一眼:“沙姑娘,你怎麼解釋?”

  我悲憤:“展大人,我馬上給你解釋。”

  說著一轉身掀簾去了廚房,再然後拖了根擀麵杖回來了,在展昭訝異的目光之中,我大吼一聲,一棍子砸到炕頭去了。

  巨大的聲響之下,楚丁丁和皮蛋兒驚醒了,我沒有給兩人反應的時間,一棍子砸在兩人之間,一邊砸一邊罵。

  “你們兩個敗家子啊,夢遊症患者啊,老娘花了多少錢給你們醫治這見不得人的隱疾啊,本來還以為治好了,結果你們又犯病了啊,現在開封府的展護衛都找上門來了啊,你們是不是想吃官司啊……”

  一番混亂之後,楚丁丁帶著抹布掃帚水桶去清洗昨晚的罪證,皮蛋兒則一把鼻涕一把淚向展昭交代他見不得人的隱疾。

  “展大哥,我跟丁丁哥都有夢遊症,是的,以前不知道那叫夢遊症,老闆娘說了之後我們才知道。是的是的……主要症狀就是睡著的時候會爬起來,去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是的是的,老闆娘說這叫心理的陰暗面,打個簡單的比方,展大哥你平時被包大人支使的東奔西跑的,你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有意見,肯定也想揍他一頓什麼的,如果你也得了夢遊症的話……”

  展昭咳嗽起來,皮蛋兒不說話了,眼巴巴地看看展昭,又看看我。

  我適時出面了:“展大人,你看這個……皮蛋兒和楚丁丁也不是有心的,他們得了這個病,本來就已經是殘疾人了,你要是還抓他們去坐牢,把事情公之於眾,我怕他們承受不了這種心理創傷,與世長辭了也說不定……你看,反正吧,幸虧發現的早,也沒釀成什麼損失,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給他們改正的機會吧,他們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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