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親爹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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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公子那張俊美面頰之上卻流轉了淡淡的森然之意。

  他取出了一枚令牌,納入一枚錦囊之中,卻也是讓趙霖送到了婧氏跟前。

  婧氏下意識捏住,竟有幾分心驚。

  「把這枚令牌,拿去給元老爺。若是有人偷看,主子會將那人眼珠子給挖出來。」

  婧氏狠狠的捏緊了手腕,面孔之上頓時流轉了幾分震驚。

  元攸憐內心充滿了嫉妒,她眼見自己親娘手臂被打折,並不覺得對方是如何的殘忍,反而恨被如此寵愛對待的不是自己。

  論姿色,自己也是不差。

  策公子也隱隱有些自傲,他若是想寵女人,能將女人寵到天上去。

  就算是元月砂,也不會一點兒都不動容吧。

  他刻意壓低了嗓音,在元月砂耳邊輕輕的說道:「我為元二小姐解決了不少麻煩,卻也是不知曉元二小姐準備如何的謝我?」

  元月砂微笑,笑容淡淡的。

  她越是冷若冰霜,策公子越發心熱。

  更何況以他對女人的了解,有些女子瞧著冷冰冰的,可一旦動情卻也是更加熱烈,一發不可收拾。

  策公子嗓音也是溫醇而又具有誘惑力:「更何況,之後我還有一樁大禮,要送給元二小姐。就是不知曉,元二小姐是否可有期待。」

  元月砂面紗後的一雙眸子不覺流轉了盈盈的水光,不置可否。

  而策公子也是越發期待,那雙眸子染上了情熱絢麗的火光之後,又是何等的美麗動人。

  對於這個女子,他步步緊逼,相信必定能遲早攻破她的心房。

  元月砂似有幾分的羞怯之意,身子怯生生的往後縮了縮,不覺輕語:「月砂也為公子準備了驚喜,以回報公子。」

  料不到元月砂居然是會這樣子說,倘若是別的女子,如此主動必定也是讓策公子索然無味。

  可此時此刻,他卻也是不覺驚喜交加。

  卻也是並未留意到元月砂轉身之際一雙眸子冷漠如冰。

  眼見元月砂盈盈進家門,被震懾的婧氏竟不敢有那絲毫的阻攔。

  等策公子離去了,元家兩姐妹仍然是驚魂未定。

  元明華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元月砂竟好似妖精一樣,攏到了這樣子的大靠山。

  她許是猜測到了自己的算計,定然不依不饒,絕不肯放過自己。

  想到了這兒,元明華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個兒手中的藥瓶,那盛了曼陀羅花的藥瓶。

  可是一捏,卻捏了個空。

  那瓶子竟然是不知曉什麼時候,居然不在了。

  元明華頓時也是渾身冰涼。

  元月砂回到了居所,芷心匆匆跑過來,泫然欲泣:「小姐,小姐——」

  她瞧著夫人那陣仗,還以為小姐必定不幸。

  元月砂微笑:「好了,母親已經是寬恕我了。」

  芷心有些愕然,轉念一想也許是因為夫人愛惜名聲。

  卻頓時鬆了一口氣。

  元月砂緩緩說道:「芷心,給我準備水,我要沐浴。」

  芷心心一松,頓時領命。

  元月砂輕輕的閉上眼,只覺得那策公子碰觸過的地方,一陣子的噁心難受。

  她討厭這個男人的碰觸,非常討厭。

  好幾次,她都閉上了眼睛,方才讓不讓別人瞧出自己眼睛裡的厭惡。

  也許,也不僅僅是策公子。

  任何人的碰觸,都是讓她不喜歡,只不過厭惡的程度有差別。

  至於那個策公子,卻也是讓元月砂極致厭惡的那種。

  從很小時候,她就已經有一個怪癖了,她可以忍耐污穢,可一旦有機會,一定要將自己全身上下沖洗得一塵不染。

  溫水沐浴,那些水珠子輕輕的滑過了元月砂的身軀。

  她將仔細洗得很仔細,連頭髮絲和指甲縫都是洗得乾乾淨淨。

  甚至還有一種衝動,換了一桶水再重新洗一次。

  可元月砂到底克制住了自己,她知曉自己這個癖好,是有些病態和不正常的。

  此時此刻,外頭的陳嬤嬤等了好大一半天了,已經是有些不耐了。

  若是往日,陳嬤嬤早就發作一番。

  可是今日,她仍只能等待。

  誰知曉二小姐居然是攏住了一個大靠山呢?

  便是老爺,瞧見了那枚令牌,面色不覺變了。

  自己要請二小姐,必須得請得客氣一些。

  陳嬤嬤內心不覺一陣子的煩躁,二小姐這個時候沐浴,可不就是故意拿喬?

  正在此刻,沐浴後的元月砂盈盈而來。

  她身著淡藍色的紗衣,卻也是越發襯托出自個兒的清靈嫵媚。

  沐浴過後的元月砂,嬌嫩的臉頰之上也是染上了兩片紅暈。

  陳嬤嬤便算是個女子,也是不覺瞧得呆了呆,為那份清艷之意所震懾驚艷。

  元月砂軟柔柔的道:「還請陳嬤嬤帶路。」

  這個怯弱的二小姐,此時此刻,竟不覺蘊含了一股子高貴的氣質。

  仿若,習慣居於上位,發號施令。

  陳嬤嬤呆了呆,旋即搖頭,這是自個兒的錯覺吧。

  這邊磨磨蹭蹭時候,她如今的父親元原朗已經是等的有些心焦了。

  元原朗今年四十多歲,因沉迷酒色的緣故,樣兒不覺有幾分的憔悴,可仍然能分辨出從前的幾許俊朗。他在布政使跟前做從七品的都事,可那不過是花銀子來的虛職。

  就連元家這個大宅子,也是祖上傳下來。

  少年時候他喜歡賭錢,差點輸掉了。

  幸虧他的夫人韓氏,用錢給他贖回來了。

  若不是這樣子,他險些成為笑柄。

  元原朗今日忍不住想著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他心緒起伏,竟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喜歡那個商女,可韓氏也並不喜歡他。

  所以他也不喜歡韓氏生的那個女兒,那個女兒會讓他想起從前那位妻子冷冰冰的眼神。

  就在這個時候,元月砂也是踏入了房中。

  許久未見女兒,元原朗也是驚訝於女兒的變化。

  可與此同時,那內心之中的古怪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他仿佛又感覺到死去的妻子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自己。

  旋即,元原朗壓下了胸中古怪的感覺。

  是了,自己是父親,是長輩。

  他說的話,元月砂應該句句都聽。

  若是不聽,那就是不孝。

  他根本無需畏懼這個女兒。

  元月砂卻也是盈盈一福:「女兒見過父親。」

  元原朗原本手中捧著一盞茶,驀然便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那茶盞頓時摔開了花,茶水頓時也是撒了一地了。

  他面色陰沉如水:「今日你究竟做過多少忤逆不孝的事情,還不給我跪下。」

  元攸憐站在了婧氏身邊,瞧見眼前這一幕,不覺心裡樂開了花。

  這地上又是水,又是碎瓷,元月砂跪下去是要吃些苦頭的。

  元攸憐嬌滴滴的幫腔:「父親讓你跪,你怎麼不跪?」

  她感慨,可惜元明華說身子不好去休息了,不然也能瞧見這麼精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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