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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以前還真沒注意!」那人驚嘆道。

  「有人做過調查,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但在整個人類歷史上,它常常在白天出來。那麼,你真指望人們能發現平均幾立方公里甚至幾十立方公里才有一個的、隱隱約約的小泡泡?」

  「這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那就讓實踐證明吧,你們再激發幾個雷球看看。」 當天下午,已經停飛多日的兩架直升機再次起飛,在三千米空中啟動電弧,激發了三個球狀閃電。兩架直升機上,有包括我和林雲在內的七個人,大家都用望遠鏡跟蹤著每個雷球,直到它們消失,但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你們的視力不夠好。」丁儀得知結果後說。

  「我和劉上尉也什麼都沒看到。」直升機飛行員鄭中尉說。

  「那你們的視力也不夠好。」

  「什麼?我們的視力不好?我們是3.0的視力,很難找出比我們眼睛更好的人了!」另一架直升機的飛行員劉上尉說。

  「那就再激發幾個仔細看看吧。」丁儀很不以為然地說。

  「丁教授,激發雷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們可要慎重。」許大校說。

  「我看就照丁教授說的再試一次吧,有時候險也是不得不冒的。」林雲說。

  在丁儀到基地這不到兩天的時間裡,林雲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轉變,由見面十的懷疑轉為尊敬,我注意到這種尊敬她是從未對其他任何人表示過的。會後,我向她提出這個問題,她說:

  「丁儀是個很有思想的人,他是從我們達不到的高度思考球狀閃電的。」

  「到現在為止,我可沒看到他有多了不起的思想。」

  「我不是看到,是感覺到的。」

  「可他那玄而又玄的想法,能解決什麼問題呢?還有他那近乎病態的固執,我實在看不慣。」

  「球狀閃電本來就是玄而又玄的東西。」

  於是第二天上午又進行了三個小時的激發飛行,激發了兩個雷球,結果同昨天一樣,它們消失後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還是覺得你們的視力都不夠好,能不能請一些更高級的飛行員來,就是開有翅膀的飛機的那種飛行員。」丁儀說。

  他的話把直升機飛行員激怒了,鄭上尉氣惱地說:「那叫殲擊機飛行員,我告訴你,空軍和陸軍航空兵各有各的有時,不存在誰高級誰低級的問題!至少在視力上,對我們和對他們的要求是一樣的!」

  「呵呵,我對軍事不感興趣,既然如此,那一定是因為距目標太原,在這個距離上誰都不可能看到雷球了。」

  「我可以肯定,再近也看不到!」

  「這是有可能的,它畢竟是一個透明的空泡,對於這樣一個目標,空中的觀察條件太不好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將它拿回來放到桌面上看。」

  我們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看,在丁儀面前,這是大家常有的表情。

  「是的,我有個方案,可以捕捉到未被激發的球狀閃電,並將它存儲起來。」

  「怎麼可能呢?我們甚至都看不到它!」

  「聽我說,在你們飛行的時候,我一直在看這個東西的資料。」丁儀指著旁邊放著的兩節超導電池。

  「這和球狀閃電有什麼關係?」

  「它能把未激發的球狀閃電存貯於其中。」

  「怎麼做呢?」

  「很簡單,用從電池正極接出的一根超導線接觸空泡,它就會被導入到超導電池中,同其中的電流一樣被存貯起來,在電池的負極用同樣的方法可以將它從中導出。」

  「天方夜譚!」我喊道,丁儀的故弄玄虛已經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現在真後悔將他請來。

  「這並不容易做到,」林雲還是一臉認真,「我們看不到空泡,怎麼接觸它呢?」

  「少校,你是個聰明人,仔細想想?」丁儀說,一梁壞笑。

  「是不是這樣:我們能看到激發狀態的球狀閃電,如果在它消失後的瞬間就將導線伸到那個位置,就接觸到空泡了。」

  「那可得快點,不然空泡就飄走了。」丁儀點點頭,臉上仍保留著剛才的壞笑。

  我們想了半天才明白林雲的意思。

  「那不是要命嗎!」有人喊。

  「少校,別聽他胡說。」劉上尉指指丁儀對林雲說。

  「上尉,丁教授是世界著名的物理學家,國家科學院院士,對他要有應有的尊敬。」許大校厲聲喝道。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習慣了習慣了。」丁儀揮揮手說。

  「對了,我有個注意!陳博士,我馬上帶你去一個地方!」林雲拉起我就走。

  林雲說要去看一個叫「探杆防禦系統」的東西,並說這個名稱古怪的系統能解決我們的問題。汽車向張家口方向開了四五個小時,來到一個塵土飛揚的山谷間的開闊地,履帶的痕跡縱橫交錯,林雲告訴我們,這裡是2005式主戰坦克的測試基地。

  一名穿著坦克兵作訓服的少校跑過來,對林雲說她要聯繫的「探杆防禦系統」研製組的負責任一時還抽不出身,請我們稍等一會。

  「二位請喝水。」

  他手裡沒有端著水,水是一輛坦克端來的,兩杯水就放在坦克炮炮口上的一個小托盤中,當這龐然大物向我們慢慢駛來時,不管車身如何起伏,它的炮管始終保持水平,似乎前方有強力的磁力把它吸住了,托盤上的兩杯水竟一點都沒灑出來!看著我們吃驚的樣子,旁邊的幾名裝甲兵軍官開心地笑了/

  2005式坦克同我過去見過的坦克有很大的區別,外形扁平,稜角分明,幾乎看不到曲線部分,炮塔和車身是兩個疊在一起的扁平梯形,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遠處有一輛坦克在行進中she擊,炮彈爆炸的一聲聲巨響震得耳鼓發疼,我很想捂住耳朵,但看到旁邊林雲和幾個軍官談笑風生,好象這巨響根本不存在似的,我也不好意思那麼做。

  半小時後,我們見到了那個「探杆防禦系統」的項目負責人,他首先帶我們去看系統的演示。我們來到一門小型多管火箭炮面前,兩名士兵正把一枚火箭彈填進最上面的彈槽中。

  項目負責人說:「用反坦克飛彈演示成本太高了,所以用這個代替,預先試she好的,肯定能擊中。「他指指遠方的一輛2005型坦克,那是這枚火箭彈she擊的目標。

  一名士兵按動發she鈕,火箭彈呼嘯而出,在我們身後激起一大團煙塵。它在空中拖著白色尾煙劃出一條很平的弧線,準確地she向目標。但就在火箭彈飛到坦克上方10米左右時,好象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方向驟然改變,一頭扎進距離坦克十幾米處的泥土裡,由於沒裝彈頭,只激起了一股小小的塵土。

  我的驚奇是溢於言表的:「那輛坦克周圍有一圈防護力場?「

  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項目負責人笑著對我是或:「哪有那麼玄乎?你說的事只在科幻電影中有。要說這系統的原理,真是土的不能再土了。「

  我不明白他說的「土」是什麼意思,林雲解釋說:「這原理可以追溯到冷兵器時代,騎士們揮動長矛,碰對了就能擋開敵人she來的箭。」

  看我還是不明白,項目負責人說:「距離太遠,過程又太快,你當然看不清楚。」他把我領到旁邊的一個顯示器前說,「看看高速攝影吧。」

  在畫面上我看到,當火箭彈擊中坦克前那一剎那,從坦克的頂部閃電般伸出一根細長的杆子,像一根長產婦的釣竿,準確地點到火箭彈的頭部,把它捅地偏離了彈道。

  項目負責人說:「實戰中有時候能像這樣把來襲物捅開,有時候則使它提前爆炸,對於低速的反坦克飛彈和機載炸彈,這是一個效率很出色的防禦系統。」

  「你們竟能想出這種辦法!」我由衷地驚嘆道。

  「喂,這主意可不是我們想出來的!探杆系統的概念最早是80年代末由北約的武器專家提出的,後來法國人在最新一代的勒克萊爾坦克上首先試驗成功,我們只是步人家的後塵罷了。」

  林雲說:「雖然這個系統的原理很簡單,但其目標探測和定位系統是最先進的,它不但要在極短的時間內使探杆點中目標,還要選擇最佳的角度,這幾乎是一個微型的TMD。」

  現在,林雲的用意我已經很明白了,這東西幾乎是為我們定做的!

  項目負責人說:「昨天林少校已經把你們的意向詳細向我說明了,上級也指示我們密切配合。說實話,要在以前,我對你們現在研究的那東西會不以為然,但現在不會了。我第一次聽到探杆系統的概念時,惟一的感覺就是可笑,絕沒想到它會有今天的成功。雜在今後的戰場上,也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

  林雲說:「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探杆的長度,還能再長些嗎?直升機距離雷球太近很危險的。」

  「目前探杆的極限長度是10米,再長強度就不夠了。不過從你們的用途來說,對接觸強度沒有要求,反應速度的要求也比我們的低一到兩個數量級,我粗略算了一下,探杆最長可以到25米。但有一點:它可以拉一根你說的超導線,但除此之外它的頭部可什麼都不能裝。」

  林雲點點頭:「這基本上就可以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林云:「你真的打算這麼幹?在丁儀身上押的賭注是不是太大了些?」

  林雲點點頭:「我們必須試一次。我感覺丁儀真的是能夠在球狀閃電研究中取得突破的人。我們以前常說,用傳統的思維方式是無法解開這個自然之謎,現在非傳統的思維出現了,你們卻無法接受它。」

  「現在的問題是:你怎樣說服許大校和飛行員們?」

  第二天在緊急召開的會議上,林雲談了自己的計劃。

  「用一根長杆去捅雷球?少校,你瘋了嗎?」飛行員鄭中尉大聲說。

  「我再次說明,長杆不是去接觸處於激發狀態的雷球,而是在它熄滅後的瞬間去接觸哪個位置可能存在的空泡。」

  「丁教授說過,長杆所帶的超導線必須在雷球熄滅後的0.5秒之內到達那個位置,否則那個什麼空泡就會飄開,能有那麼準確嗎?如果早0.5秒呢?」

  「探杆防禦系統的反應時間比我們要求的快兩個數量級,只不過原系統的探杆是在目標在特定位置出現時動作,而我們經過改進的系統的探杆是在目標小時時的動作,而經過前一段時間的觀測,無論是從電磁輻she方面還是從可見光方面,我們對雷球熄滅是有準確的判定參數的。」

  「就算你說的這些都能達到,直升機也需要接近雷球至25米,這比上次出事故的距離又縮短了一倍,其危險是是會都應該清楚的。」

  「我清楚,上尉,但這個險必須冒。」

  「我不同意這個計劃。」許大校說,語氣很堅定。

  「上校,就是您同意了,我們也不會飛這個任務的。」另一名飛行員劉上尉說,「我們這兩個機組只是借調到研究基地的,我們最終的指揮權在集團軍,我們有權拒絕任何危及機組安全的命令。上次事故後,我們的師領導特別強調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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