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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茜瞪圓了眼睛,“為什麼我要……把姐姐……”

  “那是,姐姐的態度顯然很可疑。姐姐和是亮那個男人結婚後,就一直……很不對勁。我以為是亮想要利用你奪取我們家的財產。我們家、財產和家業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但是一想到你被那個卑賤的男人給支配,我就難以忍受……很可笑吧?明明痛恨家這個制度,痛恨父親這個裝置,我卻在意我們家還有家業的未來……”

  葵自虐地微笑。“……根據剛才聽到的,紫姐姐先天就患有不治之症,體質虛弱,死因也沒有可疑之處,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事,所以長姐的猝死加深了我的懷疑。而你簡直就像是故意的,行跡鬼祟。”

  “行跡鬼祟……”

  “你自己剛才不是說了嗎?為了那個姓川島的男子。長姐過世後,你去了父親那裡——你平常絕不會去的書房。而且還是戰戰兢兢,偷偷摸摸地過去。然後你跑來找我,問我認不認識精神神經科的醫師。”

  “所以說,那是……”

  “你是有理由的吧。可是,從平常的姐姐來看,這些言行舉止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然後那一天,你去了茂浦。”

  “你跟在我後面……”

  “我沒有跟蹤你。你不是問我嗎?說:‘你好像在調查石田女士的事,石田女士在茂浦的家該怎麼走?’時至今日,你到底要去哪種小屋做什麼?”葵有些歇斯底里地說,“你甚至來找我要資料。我問你為什麼,你卻不回答。所以……我去了那棟小屋,然後……他就在那裡。”

  ——你知道得也太清楚了吧?

  ——平野佑吉啊,簡直就像認識他一樣。

  木場作為一個刑警,真的是慧眼過人。

  “我向他逼問姐姐的事,可是他卻說不認識你。然後,我發現自己交談的對象——是信濃町獵奇殺人的兇手。若說我不吃驚,那是騙人的。可是他……”葵說道這裡,吞回了話。

  瞬間,淚水滑過陶瓷般的臉頰。淚水划過表面,只有一滴掉落在桌上。

  “……他對我告白了,他說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殺害那個女孩。他說那個女孩個性開朗,親切又熱心,根本沒有理由殺她。然後他告訴我精神科醫師說的話,問我他是不是不正常。我對他說的分析結果非常不滿,告訴他那是多麼偏頗的分析……”

  葵用食指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我說,那個女孩的確不是壞人,但是她享受著男性的視線,甚至騎在男人頭上,毫無批判地只是活著,那樣根本不是女人應有的摸樣。他聽了之後……好像非常放心。現在想想,就像中禪寺先生說的,我只是在不知不覺間把他的衝動殺人正當化了……”

  葵閉上宛如藝術品的眼皮。“不僅如此……我甚至沒有報警。而他儘管被我發現他躲在那裡,卻沒有逃跑的意思,一直待在那裡。他好像相信我不會去報警。我好幾次為他送去食物和金錢,我非常明白這是反社會的行為,卻仍然這麼做,他是被社會的構造排擠出來的脫逃者,然而他卻完全不屈服,我欣賞他的態度,雖然他是逃亡之身,卻……”

  “一點都不像你哪。”木場懶散地說。

  “大家……一定都這麼認為吧,這就是……我的自卑感。”

  比任何人都美麗的外貌,比任何人都優秀的知性,這樣的人竟然會有自卑感?伊佐間純粹地感到驚奇。那樣的話,一般被視為上層的一些概念是否真的猶豫,也值得懷疑了。那麼地位、階級之類的事物,原本也是毫無根據的吧。

  “這樣啊。”木場率直地接受了,“抱歉哪。那麼,是你把那傢伙送到那所學校去的吧?什麼時候?”

  “九月底的時候。”葵一說完,隨即傳出一陣“嗚嗚”的呻吟。

  仔細一看,出聲的是柴田。

  柴田——完全崩潰了。

  他的嘴巴開著。

  “那麼,平野就是在那個小房間裡聽到碧主導的黑彌撒——詛咒的儀式的內容的……”陰陽師獨白似的說道。

  葵點點頭,說:“但我完全沒有想到那是黑彌撒。十月……對,是滿月第二天的夜晚。他從學院裡溜出來,通知我這件事。他說他察覺我們家與那所學院的經營有關,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過來告訴我。學生們在賣春,受到恐嚇,視情況,事情可能會被揭發,於是學生們想要咒殺勒索者……聽到這些,我大吃一驚。而恐嚇學生的人竟然就是那個川野弓榮。我從他的話里,很快就聽出主導詛咒的就是碧。”

  ——那樣的女孩很少見。

  “我……有我的立場。如果弓榮找上碧做賣春的同夥,那麼我過去一直在進行的揭發弓榮讓一般婦女買賣春的運動就會變得如何?相信我、為解放婦女和提升女性地位而奮鬥的婦女們又會變得如何?所以……我拜託他,我請他去調查弓榮,看看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他……卻殺了弓榮。”

  ——因為弓榮化了妝。

  “我並非不感到困惑,也不是不感到自責。可是,我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就在那種狀況下,我聽說山本小姐發現了秘密,當時……老實說,我真的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她是擴大女權的同志,也是我的論敵,對我也知之甚詳。如果她發現了碧的事……”

  中禪寺插進她斷斷續續的話里:“葵小姐,你就像川野弓榮的時候一樣,拜託平野去調查山本老師的事嗎?你並沒有拜託平野去殺她吧?”

  “我……什麼都沒有拜託。可是他看到我進退維谷的模樣,好像主動去找山本小姐了。他打算去找山本小姐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或許只是想去看看情況,或者是去威脅她。他好像跟蹤了山本小姐好幾天,然後他說……他明明不打算殺她,卻還是殺了她。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簡直就像晴天霹靂。”

  “葵小姐,問題是第三個被害人。前島八千代的情形又是如何?”

  “這……我認為是因為前島八千代知道賣春的秘密,所以他為我殺了她……”

  “你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第三個,我也……已經麻痹了。很過分對吧?只因為事情不是發生在身邊,就完全沒有真實感。前島八千代女士的時候……這麼說來,我聽說碧好像下了什麼指示。用書面指示地點……還有時間……”

  “太奇怪了,”中禪寺盤起雙臂,“碧不可能知道川島喜市的計劃。如果真的有人來通知日期時間和地點,那就是真兇寫給平野的指令書了。此外,前島八千代也不可能知道碧的秘密。雙方都收到書簡,彼此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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