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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要入冬了,燦爛的陽光下,陳姨反而覺得寒冷。正要進入新月小區時,突然一陣冷風吹過來,陳姨身心都在戰慄。她想起了楊子楠,楊子楠現在怎麼樣了?她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如果楊子楠有個三長兩短,她該負什麼樣的責任?陳姨心裡說:“子楠,我對不起你,胡小姐,我也對不起你,我做出那樣見不得人的事情,也是出於無奈呀!請你們原諒我!下輩子我再報答你們!”

  第129節:第十二章 破碎的花瓣是她心中滴出的血(10)

  陳姨打開了楊子楠的家門,聽見了胡冰心說話的聲音:“子楠,你別害怕,姐姐就在你身邊陪著你,姐姐願意一生一世陪著你。你會沒事的,剛才李大夫說了,你比以前好多了,只要堅持針灸治療,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希望你好起來,比如你姐姐我,還有你姐夫,還有你的侄女婷婷,還有李大夫……特別是婷婷,她多麼希望你安然無恙呀,為了你,她天天晚上都做噩夢……”

  陳姨聽到胡冰心的話,知道楊子楠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也知道她沒有醒來,這讓她惶恐而又有幾分竊喜。惶恐的是那枝塑料玫瑰花留在了楊子楠的臥室里,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胡冰心對她的懷疑;竊喜的是楊子楠也許受到了玫瑰花的刺激,不可能很快恢復記憶。

  陳姨神情緊張地走進了楊子楠的臥室。

  胡冰心還在和楊子楠說話,楊子楠側身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地閉著眼睛,不清楚是醒著還是在酣睡之中。失憶中的楊子楠在酣睡時是很難被吵醒的,哪怕窗外的天空中響起震耳欲聾的炸雷。

  陳姨的出現讓胡冰心吃了一驚:“你,你——”

  “胡小姐,對不起!”陳姨不敢用正眼看她,怯弱地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胡冰心心裡有氣,話語冰冷:“你到哪裡去了?你怎麼能夠拋下子楠離開呢,甚至連一個招呼也不打!我和你講過的,子楠身邊不能沒有人,你要去做什麼事情,不是不可以,你至少也應該和我打個電話呀,等我來了你再走也不遲呀!我是多麼的相信你,還給你加工資!”

  陳姨的眼睛涌過一股熱潮,可已經流不出淚來了,她抬起頭無奈地說:“對不起,胡小姐,請原諒我的過錯!我保證,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胡冰心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究竟到哪裡去了?”

  陳姨不想告訴胡冰心真相,張北風的死是她最大的痛,她不想讓胡冰心知道。陳姨可憐巴巴地說:“胡小姐,我家裡碰到了很大的事情,所以我急急忙忙離開了,沒有來得及打電話給你,我想我馬上就會回來的,沒有想到不能及時趕回來。對不起,胡小姐!我沒有盡到責任,你可以扣我的工資,我保證,真的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否則,你就辭了我。胡小姐,讓你為難了,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第130節:第十二章 破碎的花瓣是她心中滴出的血(11)

  胡冰心看著陳姨,她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花白的沒有光澤的頭髮,紅腫的眼睛,死灰的臉……胡冰心的心柔軟起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呀,也許她的確遇到了很難辦的事情,否則她也不會貿然離開的。況且,陳姨在楊子楠失憶以來勤勤懇懇地照顧楊子楠,也沒有出什麼差錯,因此胡冰心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陳姨的眼睛在房間裡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那枝塑料玫瑰花。

  此時,楊子楠還是閉著眼睛,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她的腦海里出現了這樣的情景:

  那是個夏天的晚上,她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一個人讓她到赤板市最高級的雲天賓館裡去……她一推開賓館房間虛掩的門就看到了他,他正坐在沙發上打著電話,那張大床的白色枕頭上放著一枝鮮艷的玫瑰花,玫瑰花使她緊張而且恐懼。

  這是個乾瘦的老頭,他叫楊懷慶,對,他叫楊懷慶!

  楊懷慶見她進來,馬上掛掉了電話,站起來,朝她迎過來。

  穿著白色熱褲和粉紅色無袖V字領T恤的她站在那裡,亭亭玉立又青春明媚,只是她的臉上有一絲陰鬱。

  楊懷慶滿臉堆笑,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對她說:“心肝,你來了,等你老半天了呀!”

  她聽到“心肝”這個詞就一陣噁心,這個詞從這個滿臉老人斑的人的嘴巴里說出來,顯得多麼的矯情和無恥!

  她皺了皺眉頭,冷漠地說:“你怎麼來了?”

  楊懷慶拉住她的手,笑著說:“心肝,我想你呀!”

  她赤身裸體地平躺在那張大床上,手腳僵硬,多少年來,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姿勢。她鮮嫩而有彈性的肉體發出凝脂般白瑩瑩的光澤,楊懷慶昏花的老眼變得炬亮,他乾枯的手中拿著那枝玫瑰花。

  楊懷慶走到門邊,像是檢查了一下房間的門有沒有關緊,生怕什麼人會突然闖入。他手舉著那枝鮮艷的玫瑰花,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充滿了古怪而複雜的神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似乎悲傷,又似喜歡……他口裡喃喃地說著:“心肝,我親親的心肝,你是我純潔如玉的寶貝,世上唯一的女人……你不會背叛我,永遠不會,我親親的心肝……”

  第131節:第十二章 破碎的花瓣是她心中滴出的血(12)

  楊懷慶像是在進行著一個神秘的儀式,整個房間裡瀰漫著奇怪的味道,有她的體香,有玫瑰花的香味,還有楊懷慶身上散發出來的腐朽氣息……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此時,她鮮活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個房間裡了,剩下的是一具早已經死去的麻木了的肉體……楊懷慶把那枝玫瑰花放在了她光潔扁平的肚子上,然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腳丫子,他俯下身,湊近了她的腳丫子,使勁地聞了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緊接著,把她秀氣的腳趾含在了嘴巴里……

  楊懷慶粗重地喘息著,舌頭在她的身上遊動……

  就在這時,門被撞開了!一個年輕男子闖了進來,他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年輕男子就是王歡,對,他叫王歡,是她的戀人。王歡的突然闖入,讓她驚呆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私處。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在王歡的臉上變幻著,他抓住了楊懷慶的頭髮,一把把他從她的身上提了起來。面對瘋狂暴怒的王歡,嘴唇上滿是口水的楊懷慶說:“你看到了吧?一切你都看到了吧?她是我的心肝,我的寶貝,誰也奪不走她,她也不可能背叛我……”

  王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狠狠地掐住了楊懷慶的脖子,楊懷慶喉嚨里發出了嘰哩咕嚕的聲音,他渾黃的眼珠子突兀著,像是要彈出來!

  她十分清楚,如果此時不制止王歡,就要出人命了!她哀號了一聲,用盡所有的力量朝王歡撲了過去,大喊著:“王歡,你住手!”她用手去抓王歡死死掐住楊懷慶脖子的手,王歡卻毫不放鬆。她像只母狼般咬住了王歡的手,牙齒扎入了王歡的皮肉,她感覺到了咸腥的血的味道。王歡大叫了一聲,鬆開了手,楊懷慶癱軟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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