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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每天都重複地過無聊的生活,天天和會計在一起,那有這麼多話講呢。就常自己跑出去上網。

  會計要強的性格也顯露出來。什麼事情都要管著我,抽菸也限制,喝酒也限制。我怎麼會聽她的呢。就為這些小事開始吵架。

  一次我買礦泉水喝,就因為只買了一瓶。她就跟我扯皮,我說我不喝了,給你好不好,她也不干,吵了一天。我煩的要死: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受不了我就走。

  會計才沒有繼續嘮叨。

  我常上網到半夜回家,會計也煩,說我這麼大人了,不曉得節制,明早還要起早床呢。一般這麼口氣跟我說話,我都勉強能夠忍受。

  可是有天11點回家,會計當著連志鳳和余文興的面教訓我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這麼晚了。口氣還是那種聽起來語重心長的,好像給足了面子。

  語氣雖然平和,我聽起來彆扭。

  轉身就走,又回網吧交錢準備包夜。

  會計跟著我到了網吧,拉我回去。跟家長抓在網吧里的小孩一般情形。

  我火氣全爆發出來,當著眾人面對會計大喊:你又不是我媽。我媽都管不著我上網。我是找女朋友,不是找個老巴子來管我。我一急,沙市話都冒出來。

  日子就這樣過著,雖然有吵鬧,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我也儘量照顧會計的情緒,少在外面玩,提前給她打個招呼。一天老屈在街上看見我,把車開到我跟前,強行把我拉上車。要我跟他去喝酒。喝酒的時候,老屈問我怎麼快兩年了都見不著我的人,也不跟他聯繫。

  我笑笑,沒有回答。

  老屈問我頭髮怎麼這麼長。

  我說,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撒。混的不好,沒有臉來見你。

  老屈說,兄弟之間還講這個,你不把我當人是不是。

  和老屈很久不見,喝的開心,就忘了回家的時間,半夜三點才回去。

  回到家一開門,看見屋裡還亮著檯燈,會計還沒有睡覺,坐在床上發呆。

  我要崩潰了,雖然有些感動,更多沉重。

  會計沒有跟我吵。

  我承她的情,如果真是要出去,就預先給她打招呼。但很少把她帶上,免得看見我喝酒在旁邊唧唧歪歪。其實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帶個比我大的女朋友見兄弟。

  余文興是個很好學的人,如果他家能供他讀書,憑他對知識的渴求,上個名牌大學應該很有希望。他總是拿個字典來問我問題。或是夾本書來問我到底寫的什麼意思。雖然我覺得他看的書都比較弱智,但還是欽佩他的好學。連志鳳根本就沒有讀過什麼書,幾個字都認不全。每天就喜歡在麻將館裡,回來了就用他的老式錄音機放卡帶聽歌。

  董偉和周玲子從當陽回來了。估計是張媽媽逼著周玲子回宜昌,董偉也跟著回來的。老三也習慣了生活沉重的壓力。平時也能抽出時間和我們聚聚。老三的女朋友身材可以去當模特,長相卻和身材不相襯。

  大家都有了女朋友,也不能跟從前一樣什麼事都不操心地在一起玩。就是世界盃的時候在一起看了大半個月的球賽。

  我賭阿根廷得冠軍,輸的我連續請他們吃了一個星期的宵夜。

  余文興在一次收續訂錢的時候被人搶了。身上的3000多,被人搶個乾淨。回來的時候,頭上鮮血淋漓。

  第二天,又聽說,其實余文興不是被搶,而是自己把自己弄傷,撒謊說被搶。為的就是想把這3000多塊錢吞掉。

  我和沈洋私下笑這個傻逼。既然都把自己弄傷了,還承認個什麼,丟人現眼。白白朝自己拍磚頭。

  余文興的錢卻不知去向。任誰問都不說。只說,保證還給公司,用工資抵消。我也思量,他的錢到底用在什麼急處了呢。這個人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董偉回來沒有工作,我問公司領導願不願意讓他回來送牛奶。公司領導當初肯定為董偉去當陽的事耿耿於懷,不置可否。董偉就去了揚子江。和我們站重疊區域的配送站。董偉送的地方也巧,和我的區域一致,都是桃花嶺。兩個人早上見面了,就瘋上半天,相互搶對方的牛奶喝。

  董偉在揚子江沒有混幾天,就又招攏了一干兄弟。成了站里實際的領導者,揚子江的站長又是個女的,沒有什麼主見,萬事都聽董偉的安排。

  站里的新員工流水似的的來來去去,又來了兩個人比較有意思。一個是趙鳳燦,十七八歲,竟然是個朝鮮人。不是中國籍的朝鮮族,而是朝鮮民主共和國的公民。當然現在是中國籍了。他是10年前跟著爹媽從朝鮮國偷渡到中國來投靠親戚的。在中國的親戚,應該是有點社會背景。竟然把他們全家都弄成了中國國籍。可這家人不敢在吉林常呆,又舉家遷到內地,離那個恐怖的國家越遠越好。

  我問趙鳳燦當初是怎麼逃到中國來的。

  他說當時還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跟和父母走親戚一樣就到了中國。

  我問他是不是游泳過來的,是不是找了韓國的領事館。

  他都否認了,說就是跟普通旅遊一樣,坐船到了中國後,在親戚家裡住了好久,爸爸才對他說,我們永遠不能回家了。他聽了還哭了鼻子,捨不得家裡的狗,和鄰居的夥伴。

  估計當初朝鮮的經濟情況還好,沒有跟現在一樣鬧饑荒,邊境管的沒有現在這麼嚴格。趙鳳燦的父母肯定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換了身份,親戚都在中國,也捨不得到韓國去。

  趙鳳燦說,等他過幾年,20歲了,就去韓國,可是現在是中國公民,入不了韓國籍。只能在韓國打工,掙了錢再回瀋陽發展。

  我老是要趙鳳燦跟我講朝鮮語,趙鳳燦總是笑笑拒絕了,他父母肯定交代過他。跟我說這些都已經冒了很大風險。

  我也從沒有跟身邊的人說過這些。聽說,朝鮮的偷渡者,被抓回朝鮮是要被槍斃的。

  趙鳳燦跟我說這些的時候,他已經和我非常熟悉。還帶過他媽媽做的辣白菜給我吃。

  我嘗了嘗這韓劇上非常聞名的泡菜。味道的確好,就是不辣。

  另外一個就搞笑多了,鄧鴻40好幾,個子估計連一米五都夠嗆,瘦的跟干雞似的。說話找不到哈數,語言卻有技巧。林洪斌問他客戶怎麼不訂牛奶了,這個月怎麼業績下滑。

  他說,這是業務增長前的陣痛,陣痛知道嗎,當然要經歷一個艱難的過程的。

  我們聽了哈哈大笑。

  鄧鴻跟個甲亢患者一樣,每天精神比我們這些小伙子的都好,早上送完牛奶了,到處找些雜工干。拼命的掙錢。從他口氣中聽出他有個兒子在上高中,正是用錢的時候。

  站里有傳言鄧鴻以前是公務員,作風問題被開除公職的。

  會計和她弟弟吵了一架,她弟弟竟然要打她。回來給我說了,我說你欠他的啊,每天早早的給他幫忙,還這樣對你。你不要早上給他做事了,又沒有一分錢給你。你要是去了,我跟你沒完。第二天早上我起早了一個小時,和余文興連志鳳出門的時候,我把會計身上的鑰匙拿了,然後把鐵柵欄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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