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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又道:“可惜,如果我昨天就趕到縣城,那就有機會進行現場勘探,找出使用橡皮繩的痕跡。而現在,只要胡縣長的府邸里有一個二姨太柳絮的同夥,就能輕而易舉抹去痕跡。”

  安路不由一驚,龍天翼的推理能力著實很強,想出破解密室之謎的答案,竟然與自己冥思苦笑出來的結論一模一樣。

  看來龍天翼獲得安保隊長一職,絕對並非浪得虛名。他不僅僅有著出色的劍藝,也有超出常人的分析推理能力。

  說著說著,三個人就來到了雷瘋子的茅草屋前。

  龍天翼和錢霄都已經來踩過一次點了,安路還是第一次來。正如酒館老闆之前說過的那樣,這是一幢孤零零的茅草屋,土牆壘成的牆壁破敗不堪,屋裡散發著令人反胃噁心的霉味與酸臭。

  茅草屋旁的其他房子,都已經拆除完畢,只剩殘垣斷壁,長滿蕭索的齊膝荒草。

  而在茅草屋前,則一塊空地,空地四周有著幾棵高大的榕樹。

  榕樹冠蓋中,橫生的枝條上,已經掛好了幾盞燈籠,這是錢霄吃過午飯後,就提前來掛好了的。

  龍天翼抬步就準備向雷瘋子的茅草屋走去,卻在此時,忽聽空中划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是一陣轟隆隆的雷鳴之聲。安路抬起頭,竟看到天際不知何時湧來一團團墨黑的烏雲,隨後狂風大作,雲團愈聚愈濃。又是一聲炸雷,豆大的雨點霎時就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這初夏的雨,真是說來就來。但看空中墨黑雲團的架勢,卻無絲毫說走就走的跡象。

  雨點穿過厚密的榕樹樹冠,掛在枝條上的燈籠立刻被雨點打濕,又在狂風中左右搖擺。燈籠里的蠟燭自然被淋了個透濕,晚上肯定沒法再點燃了,眼看那場預約在深夜的劍術比拼,眼睜睜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給毀了。

  安路深知,如龍天翼這般的劍痴,為了與宮本喜藏比拼劍術,冒著拖延履職被問責的風險,留在了秀溪鎮中。此刻,不識相的暴雨卻不約而至,龍天翼心中一定憤懣不已。

  但龍天翼臉上,依舊一片嚴峻之情,絲毫不露喜怒之色。他仰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拍拍安路和錢霄的肩頭,說道:“雨眼看就越下越大了,我們暫時沒法回酒館去,那就都到茅草屋裡避一避吧。”

  望著那透風的茅草屋,安路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這樣的破敗屋子,又能躲什麼雨?千瘡百孔的屋頂,年久失修,肯定有無數漏孔。到那裡面去躲雨,只怕還不如待在榕樹下避一避呢。

  可是既然龍天翼和錢霄都已經頭也不回地向茅草屋走去,安路也只好冒著暴雨跟了過去。龍天翼與錢霄先進了茅草屋,安路渾身濕透,剛走到門前,就聽到屋內傳來一聲驚呼:“呀,這是什麼?”

  是錢霄的聲音。

  在錢霄手裡,握著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上面附滿了紅色的泥土,泥土上還沾著幾根稻草。錢霄站在茅草屋裡的一張破床前,那張破床上,有一床已經辨不出顏色的被子,滿是破洞,破洞裡露出骯髒不堪的棉胎,黑黢黢的,硬得結成了板。床上沒有床單,只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

  很顯然,錢霄手裡的那塊石頭,是從破床上找到的。

  “這是什麼?”龍天翼問道。

  錢霄語氣疑惑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進屋後想找個地方坐坐,可這屋裡除了這張破床之外,就再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坐了。我剛坐下,就覺得似乎坐到了什麼堅硬的玩意兒。轉身一看,就看到了這麼一塊石頭,是裹在被子裡的……”

  “雷瘋子那老傢伙,幹嘛要把一塊石頭當作寶貝一般,藏在被子裡呢?”龍天翼自言自語地說道。

  “嗯,我也覺得這石頭有點古怪,真沉,比普通石頭沉得多了。”錢霄似乎是在印證自己所說的話一般,忽然捧著石頭的雙手顫抖了一下,手掌竟然鬆開了,那石頭落到地上,發出“錚”的一聲脆響。

  “咦——”聽到這聲脆響,安路也不禁詫異地揚起了眉毛。

  這麼是“錚”的一聲,而不是“砰”的一聲?聽上去不像是石頭落到了地上,倒像是一塊金屬砸在了地上。

  龍天翼也發現了這塊石頭的古怪,他彎下腰,拾起石頭。

  因為剛才這塊石頭砸到了地上,原本粘附在石頭外皮上的紅色黏土,被砸開了一條縫。龍天翼凝視著這條縫,驀地睜圓雙眼,眸子裡爆出一道精光,轉瞬即逝。

  “這哪是什麼石頭?這分明是一坨天然形成的鐵錠啊!”

  龍天翼喜形於色地叫道。

  對於習劍之人來說,發現一塊原鐵,絕對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如果這塊原鐵資質優異,尋良師將之熔解,鍛成一柄利劍,那正是劍客一生所追求的夢想。

  之前安路在獨龍的鐵匠鋪里,就曾經見過宮本喜藏。那個東洋浪人為了鍛出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一直在秀溪鎮裡尋覓天火殘餘。見到龍天翼的狂喜表情,安路也不禁暗忖道:“難道這塊被雷瘋子藏在床鋪里的頑鐵,就是造成三姨太面容盡毀的天火殘餘嗎?”

  龍天翼伸出手指,用堅硬的指甲蓋,小心翼翼刮去了粘附在頑鐵表皮上的紅色黏土。

  旋即,安路見到紅色黏土下露出了一抹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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