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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陳氏的眼中,立刻目露凶光。

  茱莉葉卻慘然一笑,答道:“我剛才也沒有說假話。西門先生確實不是我與杜倫強合謀殺死的。授意我殺死西門先生的,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在得手之後,還鳥盡弓藏,讓人拿了啞藥灌進我的喉嚨,想讓我變作啞巴,無法申辯。”

  茱莉葉轉過身,凝視著一輛鐵青的徐清風,又溫柔地問:“徐縣長,我說得沒錯吧?”

  而王陳氏則不解地問:“你說的那個人……是徐縣長?你既然被灌下了啞藥,為什麼你還能說話呢?”

  “因為——因為我根本就沒給她灌下啞藥!”

  從人群里,又冒出了一個聲音。

  人群閃出一條小道後,一個人走了出來,正是現任安保隊長林尚武。

  林尚武走到徐清風面前,微微一笑,道:“徐縣長,你一定想不到,我並沒給茱莉葉小姐灌下啞藥吧?那天她在公堂上沒法發聲,只能‘呀呀’作響,只是茱莉葉小姐在公堂上扮了一處好戲罷了。”

  “你……你……”徐縣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而林尚武則轉身面向空地上的民眾,朗聲說道:“我現在要告訴諸位一件天大的機密,那就是——茱莉葉小姐除了做西門雅的情人之外,同時也有一個自己的情人。她的情人,就是堂堂的西陵縣縣長徐清風!”

  人群里再次傳來一陣騷動。

  林尚武繼續說道:“徐清風可不簡單,不僅讓茱莉葉在去省城的官道上殺了西門雅,還在第二天,授意茱莉葉去地牢里大罵杜倫強。趁獄卒老高不留意的時候,茱莉葉用暗藏的小型弓弩,把蘸了化屍粉的毒箭,射入了杜倫強體內,令杜倫強變作了一具白骨!”

  “你……你怎麼猜到的?”徐清風動容問道。

  林尚武聳聳肩膀,答道:“你讓我灌茱莉葉小姐啞藥的時候,我便告訴她,是受了你的差遣。她一氣之下,就把你的整個計劃向我說了出來。而去地牢提審杜倫強時,是你和我一起去的,杜倫強骷髏頭裡的假牙,是你最先發現的。不過,當時假牙並不在杜倫強的骷髏頭裡,而是在你手裡。你彎腰檢查骷髏時,從衣袖裡滑出了假牙,假意從骷髏頭裡取了出來。”

  “哼,一面之詞,不聽也罷!你所說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半點根據!”

  林尚武又笑了笑,道:“證據,肯定有的。杜倫強的牙齒,本來就是好的,根本沒有什麼假牙。在地牢里,你讓我出來找老高送牢飯時,便在地牢里拔掉一顆骷髏頭嘴裡的牙齒,把假牙安裝了進去。而杜倫強原先的牙齒,你沒地方丟棄,所以只能放在衣兜里,帶回縣公所小樓的內室之中。我猜,現在那枚牙齒,還藏在內室某盆花的泥土裡吧?”

  話音剛落,一個人突然跑了過來。

  這個人是獄卒兼劊子手老高,在他手裡,還捧著一盆弔蘭。

  當著眾人的面,老高刨開花盆裡面上的一層土,裡面立刻露出一枚還沾染著血跡的牙齒。

  林尚武冷冷說道:“如果把這枚牙齒放回杜倫強的骷髏頭裡,一定可以與齒縫裡假牙位置的殘餘,恰好嚴絲合縫!”

  “徐清風不僅授意茱莉葉小姐殺死了西門雅與杜倫強,就連投放在鐵鍋里的化屍粉,也是他找人偷偷投進去的。”林尚武又高聲說道。

  “胡說!”徐清風這次急了,他趕緊爭辯,“你們剛才也見到了,棺材鋪老闆王若良蘸過血的饅頭,是沒有毒的,這就證明毒藥是西門雅投下的。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呵呵,除了西門雅之外,還有另一個人,也有機會在鐵鍋里投下毒藥。而這個人,就是受了你的脅迫。”

  林尚武揮了揮手,老高立刻會意地回到地牢之中,片刻之後,他領了一個腦袋籠罩著麻袋的人,回到空地上。

  拽掉麻袋,裡面露出一張木木訥訥的面孔。

  此人,竟是安保隊裡最老實的隊員,那天負責扶著鐵鍋接血的牛根。

  牛根雙膝一軟,跪倒在徐清風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呼喊道:“對不起,徐縣長,我已經全都招了!是您抓了我的老媽,說我不投下毒藥,就殺了我老媽。您說,反正那些肺癆病人都是家庭的禍害,早死,早讓家人解脫……您還說,您會賞我銀子,那些帶著燒酒味的銀子……”

  “不要再說了!”徐清風大怒道,抬起腿,狠狠朝牛根胸口踹了一腳過去。

  然後,徐清風轉身,對林尚武說:“林隊長,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蹊蹺的?”

  林尚武微笑著答道:“是從三個月前發現蹊蹺的。當時,在西陵縣城外的某個小鎮,有人用了幾枚銀元,那些銀元很古怪,都帶著一股燒酒的氣味。”

  “後來,這幾枚銀元便引起了我們省城警廳的注意。”一個聲音從林尚武身後傳來。

  說話的,竟然是省城來的探長王懷虛。

  徐清風面如死灰,喃喃道:“原來早在三個月前,省城警廳就已經開始留意了……”

  沒錯,省城警廳的老探長王懷虛一看到這些帶有燒酒味的銀元,就知道是有人拿燒酒浸泡過銀元,消去了原本銀元上印著的火漆。於是王懷虛走了一趟省城錢莊,詢問過去幾年,有哪些銀元曾經打過火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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