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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嬌嬌怒極反笑道:“哈哈,我可真是走了眼。不過你能隱忍這麼多年,我也算輸得心服口服了。”她瞪圓了眼睛,大聲喝道,“好了,送我上路吧!”

  “好!”李莫展答道。話音一落,他的手中劃出一道白練,那把手術刀不偏不倚栽入了許嬌嬌的左胸心窩。

  許嬌嬌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立時斷了呼吸。

  李莫展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自言自語道:“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富可敵國的財寶,最終落到了我的手裡。只是不知道,這價值連城的寶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走到了鐵皮鎖前。鎖上的兩個鎖孔,已經塞入了兩顆綠玉扳指,只剩最後一個鎖孔還空著。

  李莫展冷笑著將手中那顆綠玉扳指塞進了鎖孔中。剎那間,牆壁里傳來了“咔咔咔咔”的齒輪轉動聲。這塊鑲在牆上的鐵皮竟向內縮了進去,還緩緩張開了一條縫隙。縫隙中閃過了一道碧綠的光芒。

  一定是寶物發出的光芒吧?李莫展暗自猜度道。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縫隙里忽然飄出了一縷暗黃色的煙霧,煙霧像有生命一般籠罩在了他的耳鼻四周。這煙霧的氣息很是古怪,潮濕,又帶有一種青草與泥土混雜的氣味。一嗅到這氣味,李莫展頓時感覺頭暈目眩,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不好!牆裡有機關!”

  李莫展忽然想到朱嶺南在準備殺死王大爺前,曾經在牆邊撒了泡尿。他一定是用尿打濕了衣角,然後撕下衣角蒙在耳鼻前,充作過濾毒霧的面紗,阻住毒氣的侵襲。

  這該死的朱嶺南,竟設計了如此歹毒的機關。如果不事先準備好用尿打濕的布條,鐵皮鎖里飄出的暗黃色毒霧,定會要了擅開鐵鎖的人的一條性命。

  李莫展想到了這一點,可惜已經晚了。

  他倒在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鐵皮鎖已經大開,鎖里的寶物正放著碧綠的光芒。李莫展很想看看那寶物究竟是什麼,可是從他所躺的角度,卻根本看不到那究竟是什麼。

  或許,永遠都沒有人知道王家大宅的地底密室里,究竟藏著什麼樣的寶物。甚至都沒人知道在地底還有這麼一處密室。

  李莫展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他竭力扭過頭,看到一隻掛在牆壁上的油燈。

  火苗搖曳著。

  終於,油燈里的燈油燒盡了。火苗晃了一下,熄滅了。

  這地底秘道里的密室,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

  密室的地板上,留下了五具永遠不會有人發現的屍體。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正是一個千古不破的永恆真理。

  【完】

  【二、血毒】

  楔子

  民國十一年,七月十三,西陵縣城,雖值盛夏,城內卻陰風慘慘,呈井字排列的三條橫街三條豎街上,人影寥寥無幾。這一日,城裡幾乎所有百姓都去了縣城城樓之外的空地上,原因只有一個——今天將在城樓上斬落藏龍山土匪首領王跛子的腦袋。

  西陵縣城的城牆,“取灰一分入河砂,黃土二分,用糯米、羊桃藤汁混勻”,將條石壘成一起,縫合嚴密,整齊有致,據縣誌記載,“經築堅固,永不隳壞”。城牆將整個縣城圍得四四方方,固若金湯。

  城牆朝東的一面,正中便是入城的城門,城門之上,則是西陵縣城的城樓。城樓高有十丈,修有炮眼、箭樓、角樓、烽火台。炮眼下覆以腰檐,飛檐翹角,勾欄雕鏤,氣勢磅礴。

  殺王跛子的那一日,城樓的烽火台上,斜著伸出一根鐵製旗杆。王跛子的一條好腿,拴在旗杆的頂端,另一條跛腿,則與整個身體一起倒懸在城牆之外。因為旗杆是朝斜上方伸出的,所以王跛子的腦袋恰好與城樓平行。劊子手老高,只要橫著揮出斷頭刀,便可將王跛子的那顆頭顱斬落下來。

  老高在西陵縣城做了八年劊子手,死在他那口斷頭刀下的死囚,連他自己都記不得有多少了。但這一次殺王跛子,卻還是讓他興奮莫名。

  兩年前,王跛子曾經帶領藏龍山群匪,洗劫了西陵山麓下的一個名叫寧瀾的小鎮。老高就是寧瀾人,那一年,老高的老婆就死在了藏龍山土匪的手裡,頭顱被土匪割下後,和鎮裡其他人的頭顱一起被拴在馬尾後,然後從寧瀾鎮一直拖到了藏龍山腳。

  後來,老高輾轉找到老婆的腦袋時,只見一片血肉模糊,已經辨不出容貌。若不是破碎頭顱中暗藏著的一粒金牙,老高根本無法確認捧在自己手裡的那顆腦袋,曾經屬於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老婆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從三天前,老高就把那把斬落過無數人頭的斷頭刀插入水槽里,澆上尿與糞便。今天把刀拔出水槽時,刀刃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鐵鏽——用這樣的斷頭刀斬首,可以讓王跛子慢慢地死,死得更難受一些。

  站在城樓上,老高冷冷看了一眼倒懸在空中的王跛子。鬚眉鼓眼的王跛子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兇悍殘暴,蔫蔫的,幾近昏迷,跛腿上赫然六個血洞,鮮血已經干凝。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卻沒見著舌頭外垂。一個月前,在縣公所里,落網之後的王跛子在公堂上大罵縣長徐清風,言語惡毒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徐縣長一怒之下,命令剛上任的安保隊長林尚武,割掉了王跛子的那根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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