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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門打狗。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不得不認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我根本逃不出這個地方了。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用一種仇恨的目光,回過頭來,瞧向了鑲嵌在肉塊之上的那張臉,憤然喊道:“龍老雪,你這也太不講規矩了吧?說好的單挑呢,有本事你別弄這些玩意,跳出來跟我打!”

  龍老雪的笑容洋溢,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

  她顯然並不在乎我的激將法,而是慢慢悠悠地說道:“別跟我扯這些,成王敗寇,從來如此——不過你放心,你的身體是一件寶貝,一會兒我會好生對待的。”

  堵在出口處的那一堆血儡,就是那一大坨心臟般的肉塊兒製造出來的,而它們的潛力和天資,則是依靠於資源的多樣性。

  龍老雪剛才所說的話,就是想把我拿作模板來處理。

  只不過……

  想到了某一個極為關鍵的東西,我幾乎陷入絕望之中的心情突然一下就有了轉機,沉靜下來,我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冷冷說道:“是麼,你真的覺得,憑著這些沒有靈魂的玩意,就能夠將我給打敗麼?”

  這話兒說完,我又重新煥發出了濃烈的戰意。

  龍老雪桀桀笑道:“沒有靈魂?你錯了,你看到那個冒著火光的血池沒?那裡是彌勒、王秋水他們專門用來收集怨魂的地方,裡面凝聚了許許多多的惡鬼,用來灌注在這血儡里,都是夠了的……”

  惡鬼只有怨氣,對於人來說並不能傷害根本,然而加上這些血儡,只怕……

  天作之合。

  我的臉在一瞬間冷了下來,而龍老雪並沒有給我太多的時間,說完這話之後,突然間,口中念誦起了一篇長長的咒訣來。

  這咒訣分明不是天山神池宮的道法,帶著巫術的許多腔調,而與此同時,那肉團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擴音器,將這咒訣在一瞬間,充斥在了整個的遺蹟空間之中。

  庅……

  咒訣一起,就仿佛戰鼓敲響了起來,無數從石像之中搖搖晃晃站出來的獸類,以及匆匆趕到的血儡,在同一時間,發狂地朝著我這兒飛速疾奔而來。

  呼!

  一道利爪朝著我的臉上抓來,我一劍擋去,火花四濺,儘管我將對方的爪子給卸了下來,但是巨大的撞擊力卻還是帶著我往後面的台階倒去,而與此同時,又有四五個傢伙衝到了我的跟前來。

  幾乎在一瞬間,我就陷入了最為激烈的戰鬥之中去。

  我所面對的這些對手,每一個的實力都堪比七劍水平,其餘的血儡或許差一些,但是也相差不了多遠。

  這樣的一個強度,這樣的一個數量,我能夠堅持得了多久呢?

  我不知道。

  然而身陷重圍的我,在拋開最開始的恐懼之後,魔劍一出,整個人的血液都在瞬間被點燃了起來。

  長劍在手,就算是前面有千軍萬馬,我也無所畏懼。

  真正的英豪,從來都是不畏生死的,也從來不會做任何的計算,男兒就應該死在戰場,馬革裹屍,哪裡會管面前的對手,到底是十個、百個,還是一千個?

  別的不說,一句話,就是干!

  如此酣戰許久,我的渾身都是鮮血,有敵人的,有自己的,傷痕累累的我沒有停歇一會兒,不知不覺,我竟然站在了那肉糰子的跟前來,龍老雪的臉笑盈盈,就等著我倒地而亡,而就在此時,我也突然微笑了起來。

  差不多了吧?

  我顧不得周遭的無數攻擊,將飲血寒光劍插入地上,然後雙手朝天而舉,淡然說了一句話。

  戰意,黑炎灼!

  第九十四章 活埋陳黑手

  戰意,黑炎灼!

  就在即將被無數敵手給吞沒的時候,我直接放棄了最後的抵抗,將飲血寒光劍插入土地之中,緊接著將雙手朝天舉起。

  魔體在這一瞬間。與周遭的魔氣交相呼應,然後又與無數朝著我猛然撲來的血儡和石像野獸相連。

  我這是在孤注一擲,完全沒有想到是否有退路。

  不生,則死。

  事實上,我這般做,並非完全只憑著感覺走,也並不是莽撞,而是因為剛才龍老雪與我的交談之中,所說的一句話。

  那些血儡之所以能夠如此厲害,是因為裡面注入了煉製已久的厲鬼。

  她龍老雪倘若是用最純正的道法來與我相鬥,我或許還沒有這般的拼命,而當她妄圖利用蚩尤遺蹟的力量來束縛於我。用這些根本沒有靈魂的東西淹沒我的時候,我就不得不使出了來自於另一位老師的手段來。

  這兒是蚩尤遺蹟。但是她未必知道,在我的心海之中,卻藏著一位實打實的蚩尤意識。

  說起來,“我”,才是這兒真正的主人。

  當我將雙手給托舉起來的時候,一股從心海之中蔓延而出的力量,於一瞬間就噴薄而出,在我的雙掌之上,形成了一朵不停旋轉的黑蓮花。

  黑蓮花精緻而美麗。每一瓣都仿佛預示著一個讓人為之稱嘆的瑰麗世界。

  黑蓮在一瞬間開花,花瓣從天空飄落,每一瓣都栩栩如生,將我周遭充斥,但凡有衝上來與我相搏者,都會被這樣的一瓣粘住,然後在一瞬間。將它給點燃,化作又一朵讓人為之畏懼的蓮花。

  病毒式的蔓延……

  黑炎灼本身是悄無聲息的,然而當它與那負能量結合的時候。卻能夠將其瞬間引燃,發出類似於油烹一般的“嗞、嗞”聲,就好像下了油鍋一般。

  一瞬間,原本顯得無比喧鬧的層層看台之間,便只有充斥著這樣的聲響。

  黑色的火焰瀰漫空間,而當它飄落到了看台之下,無數不斷揮舞的血絲卻在這一刻變得更加瘋狂,每一分都在暴漲,仿佛這黑色的炎火,給它提供了無數的燃料一般。

  只是在這樣瘋狂起舞的背後,那張鑲嵌在心臟肉塊的臉,變得越發的蒼白起來。

  我沒有拔起深深插入地上的飲血寒光劍,而是一個躍身。跳到了龍老雪的面前來,眯著眼睛,抬頭望去,平靜地說道:“很可惜,你終究還是敗了!”

  為什麼?

  龍老雪的身體被肉塊一點兒、一點兒地排擠了出來,身上滿是黏液和血水,然而她什麼也不顧,而是衝著我憤怒地吼道:“我花了五年的時間來與它熟悉,為什麼你一來,卻能夠將它給掌控住了?”

  我的腳往前一抬,剛才還瘋狂朝著我刺來的血絲卻在此刻,化作了台階,將我給托舉了起來。

  我一步一步升高,走到了龍老雪的面前來,指著旁邊那個屹然而立的石像,然後說道:“你老了,老得腦子都幾乎動不了,說太多了,你或許根本就記不住。所以,我只說一件事情——剛才的一招,便是它,教給我的。”

  什麼?

  龍老雪張大了嘴巴,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事情,衝著我怒聲吼道:“什麼,它可是蚩尤——戰神,蚩尤!”

  我摸著胸口,閉上眼睛說道:“對,戰神蚩尤;所以,你敗得並不算冤枉。”

  我伸出了手,輕輕點在了龍老雪的額頭之上。

  一指驚魂。

  這老婦人渾身一震,雙眼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緊接著呼吸緩慢消失,幾秒鐘之後,生機消散。

  一代傳奇,就此隕落。

  這是一個曾經讓無數人為之敬仰的傳說,或許在很多年之後,也依舊被人所為之傳頌,然而無論如何,她就這般帶著萬分的不情願,悄然死去,甚至沒有一個人,在為她而悲哀。

  此時此刻,她不過是一個被自己宗門所背棄了的可憐婦人,而已。

  想到這裡,我心中再也沒有擊敗強敵的興奮,而是伸出左手,將龍老雪那一雙幾乎凸出於眼眶之中的眼睛給輕輕抹平。

  人死之後,萬事皆空。

  我其實與龍老雪之間,並無太多的仇怨,至少我並不恨她,因此也並沒有將她的神魂給牽制住,而是任由其緩緩升入了上空,一直飄飄渺渺,進入了傳說之中的幽府。

  沒有人知道幽府在哪裡,幽府是什麼,因為知道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哦,錯了,至少在某一個村子裡,有一頭痴肥的金剛鸚鵡,它或許知曉。

  一直等到了龍老雪的靈魂往生離去,我方才落下了地面來。

  “戰意黑炎灼”不但讓我從無數致命的攻擊之中解脫出來,而且還獲得了面前這一大坨血色肉團的認可。

  相對於別人來說,這玩意對我方才是真正的親近,也使得我能夠掌握住了它的力量,將龍老雪給擊殺於此,成為了這一場大戰的贏家。

  然而只有與它真正接觸,我方才曉得,這並不是別的,根本就是魔神蚩尤的心臟。

  一顆死去了的心臟,此刻它之所以能夠蠕動如活物,只不過是因為被彌勒給提前刺激,甦醒過來的而已。

  這玩意,曾經被當成彌勒那頭金色惡蟲的食物。

  然而最終彌勒發現,他的金色惡蟲可以吞噬一切,卻並不能對這玩意下嘴,甚至還對這魔神心臟散發出來的氣息恐懼無比,使他不得不轉換了思路,利用這玩意的特性,來製造源源不斷地血儡。

  蚩尤心臟是無法被消滅的。

  當年的黃帝,即便是在有九天玄女的幫助下,也只能夠將其封印住,所以我此刻能夠做的,也不過是將其封印起來而已。

  而且我還不敢與它靠得太近,唯恐心魔蚩尤將我的身體控制住,然後憑藉著這玩意翻身。

  這種對於力量的強大掌控,會讓人沉溺於其中。

  當把龍老雪的屍體剛剛放平,站起來的時候,我瞧見入口處,又擠來一群人,為首的一個老傢伙我瞧著很眼熟,怎麼看,都感覺很像是民顧委的黃天望。

  然而那人的感覺比黃天望,要多了幾分陰毒和犀利,目光宛如利箭一般尖銳。

  他的旁邊,還站著幾個人,我認識其中一個。

  王秋水。

  在瞧見王秋水的第一眼,我的目光驟然收縮,立刻就想明白了這個老頭是誰了。

  荊門黃家,一門雙傑,除了黃天望之外,還有一人卻是入了邪教,通過多年打拼之後,成為了邪靈教的右使。

  這人叫做黃公望。

  傳言荊門黃家對於這門關係諱莫如深,而黃天望更是與自家胞弟宛如死敵,不過卻並不妨礙江湖中人拿這兩人來作比較,也總是會時不時地提及此人。

  我對於黃公望久聞大名,卻一直沒有見過,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一個場景下見面。

  我在遺蹟的最底部,而邪靈右使黃公望則在頂端的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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