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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陳燮的存在。年輕的皇帝的位置不但坐的很穩當,權柄上也沒有文臣預期的那樣,陳燮走了之後會出現一邊倒的局面。限制君權從來都是文臣的理想,所謂垂拱而治,在文臣的心目中是最美好的局面。是文治的巔峰。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陳思華是文臣,不要站錯隊了。被皇帝生殺予奪的日子,你覺得好過麼?有趣的是,楊廷麟在給陳燮寫信的時候,也是上的白話。

  陳燮仔細的看完這兩封信之後,嘆息一聲,走到門口看著細細的雨水遮天蔽日。朱慈烺的回信好寫。不就是給新衙門起一個名字麼?陳燮甚至都不用動腦子,就想到了一個現成的名字“發展改革委員會”,陳燮自領第一人主任。並且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今後不管有任何新的舉措,都會邀請咨議局參與進來。

  至於楊廷麟的信,陳燮就不知道怎麼回了,實在是理念差異太大了。楊廷麟、盧象升、史可法,他們的人品沒問題。但是他們的所堅持的理想和陳燮的理想差別太大。

  思之再三,陳燮讓人給陳子龍叫來。拿出楊廷麟信給他看,陳子龍仔細的看罷之後。嘆息道:“垂拱而治,文治之巔,何其難也。”接著又冒出一句:“楊伯祥怎麼也用起白話文來了?真是為難他了。”說著不懷好意的看過來,子彈都打不穿臉皮的陳燮當著沒看見。

  “臥子,讓你來不是說什麼白話文的,重點!說重點!”陳燮趕緊把歪樓的趨勢止住,陳子龍笑道:“我能有什麼法子?大明自太祖以來,君臣之間鮮有平衡之時。廢除司禮監之後,垂拱而治本可期望,奈何當今聖上年輕氣盛……。”陳子龍趕緊住嘴,私下裡腹誹聖躬,不是什麼好習慣。雖然大臣沒少當面噴皇帝,也沒少私下埋怨,陳燮好歹是皇帝的姐夫。

  “算了,就不該跟你商量這個事情,你根本就沒有抓住問題的關鍵。”陳燮搖搖頭要攆人,陳子龍不幹了,梗著脖子道:“閣部,你把我請來了,就該跟我說明白。什麼是關鍵?”

  陳燮嘆息一聲道:“關鍵是什麼?絕對的權利只能滋生絕對的腐敗!君權需要限制,這一點毫無疑問,我是認同的。但是我反問一句,真的到了垂拱而治的那一天,臣權誰來限制?也不說什麼內閣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你覺得這話是瞎說的麼?”

  陳燮一句話,陳子龍啞火了,沒詞了。這話太狠了,打在了要害上。對啊,沒有限制的君權固然很可怕,但是沒有限制的臣權呢?這個時候,陳子龍才算明白陳燮的苦惱。本打算來一句“我輩讀聖賢書……”,結果發現沒法開口啊。大明這些文官,都是什麼尿性,他清楚啊。海瑞是有的,但也就是一個。當然也有不少不愛錢的官員,但是架不住愛權啊。

  皇帝的權利需要遏制,難道說大臣的權利就不需要監督?

  “臥子,如果外廷那些人看不到這一點,或者說看見了卻沒有去碰的意思,限制君權這個事情,還是不要提了。說句誅心的話,站在國家利益的角度看問題,很多文臣連魏忠賢都不如啊。”陳燮一說這個,陳子龍不幹了,當是眼珠子就紅了,瞪眼道:“閣部何出此言?閹黨為禍天下,禍亂超綱,如何……。”

  陳燮抬手示意:“打住,打住,別激動。我就問你一句,魏忠賢當道之時,九邊可曾斷過九邊之餉?我再問你一句,魏忠賢乃是皇家的家奴,所謂謀逆之罪,能騙的了明白人麼?”

  陳子龍沉默不語,他知道陳燮這兩個問題,自己回答不了。這傢伙倒也乾脆,一拱手道:“請閣部賜教。”陳燮哭笑不得,搖搖頭道:“這樣,我跟你說說我的想法,大家商量著來。你有話直說,陳某人不會因言罪人。”

  “可!”陳子龍點點頭,陳燮這才笑道:“開始還是一個問題,如果不是徵收了商業稅,土地兼併導致大明稅收的減少,這個問題你有沒有辦法解決?”陳子龍搖搖頭,開什麼玩笑,這問題多少人想解決都沒解決的了,他怎麼能行?

  陳燮又道:“拋開貪腐問題不說,因為國家稅收的減少,導致國庫空虛,一旦有天災,朝廷無力賑濟,導致民變,這個問題你能根治麼?”陳子龍乾脆的搖頭道:“解決不了。”陳燮又拋出一個問題:“如果將來垂拱而治了,文臣徹底的掌握了權利,開始削減商業稅率的可能性是否存在?進而出現了廢除商業稅的事情的可能性是否存在?如果這兩種可能性都存在,那麼再請問,國庫再次陷入空虛的狀態的可能性是否存在?”

  陳子龍臉都漲紅了,他根本就沒法回答。因為陳燮說的事情,都是曾經發生了。文臣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跟皇帝叫窮了,戶部無銀,請開內庫。皇帝要是在民間開各種監,往內庫搬點銀子,那叫與民爭利。就算是皇帝想做點買賣,那也是與民爭利。

  “先帝在朝之時,尋常日子裡穿的衣服上打了補丁,這樣的衣服,你覺得是個文官會穿麼?別很我說海瑞!”陳燮很及時的滅了唯一的證據,然後陳子龍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一個國家,皇帝在省吃儉用,民間和官場卻無盡的奢華,這就是我在先帝之時看見的現象。臥子,覺得奇怪麼?覺得正常麼?你覺得,還好意思開口說什麼垂拱而治麼?”陳燮又一個問題來了,陳子龍這一次很乾脆的搖頭道:“閣部,你說,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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