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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偉業根本就沒想到陳燮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己說啥就是啥,也習慣了別人跟他們吵架從來都沒贏過。要比打仗,他們沒那個膽子,鬥嘴那是毫無壓力。總而言之,就是自信過頭了,自以為陳燮沒有能贏的可能。

  結果自然是在一通邏輯分明,條理清晰的話面前無言以對了。吳偉業瞠目結舌,因為他真的對答不上,陳燮的話一點毛病都沒有啊,怎麼反駁啊?“蠲逋租,舉廢籍,撤中使,止內操”這些復社的政治主張,真要較真的話,哪一樣不違法啊?雖然是違法,但是他們代表的是“吳江大姓”等江南地主、士紳、商人的利益,又與這一帶市民階層的鬥爭相呼應,因而在當時具有相當廣泛的社會基礎。

  這些東西放在現在就不靈了,江南地主士紳,哪個不經商啊?只要你經商,就不敢得罪陳閣部,也不敢違抗他的政令。就算是市井小民,現在也不會聽他們忽悠了,什麼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明報》上說的啥,茶樓酒肆里說書人說的啥,戲台上唱的是啥。

  這些宣傳渠道,哪一樣陳燮都沒落下啊,江南最有名的說書人柳敬亭,現在還拿著某銀行的津貼呢。南京城裡的戲園子,九成是某銀行在後面操作。演什麼不演什麼,說書的說什麼,百姓聽到的看見的就是什麼,自然會受到不小的影響。沒有了民間輿情做後盾,這些所謂的士林領袖,現在就是一群人關上門來自己玩自己。就跟好萊塢和歐洲影壇似得,一個奔著市場去大把撈銀子,一個則關上門在家裡搞“藝術”。所謂的電影藝術,跟電影最初有個蛋的關係啊?沒市場的東西,再怎麼自我拔高,你還是一堆沒幾個蒼蠅光顧的垃圾。

  看著對答不上的吳偉業,身後有人急眼了,站出來道:“閣部,欲為閹黨張目乎?”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書生,一句話說完,現場眾人臉色大變,一中年立刻站出來,呵斥道:“豎子,此處安有你說話的地方?”呵斥之後,朝陳燮拱手道:“犬子無狀,還請閣部海涵。”

  這時候一群教員們以憤怒兇狠的眼神盯著這個年輕人,順帶還瞪著他爹,大有一眼不和,就動手抽之的意思。陳燮露出微笑,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緩緩的走到這對父子面前,期間吳偉業被經過時,下意識的往後退步。

  站在這對父子面前,陳燮笑而拱手問:“先生台甫?仙鄉何處?”

  作答者為長者,拱手:“不敢,華亭杜麟征。犬子登春,年幼無知,冒犯之處,還請海涵。”做父親的真是後悔今天把這小子也叫上了,本來是一次聚會,順便來拜訪知縣夏允彝。沒想到吳梅村無事生非,挑釁陳燮就算了,被說的啞口無言,那是因為他理虧,又不敢跟陳燮耍無賴。沒想到,年輕的杜登春,把耍無賴的精髓學去了,開口就給陳燮扣帽子。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不該來的來了

  雖然在說“不敢”,實際上杜麟征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目光勇敢的對著陳燮。一副雖千萬人亦獨往的架勢,這種氣勢用在了護犢子的上面,呵呵呵。

  “對持不同意見者,毫無根據,不需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往異己者身上潑髒水。過去你們是這麼幹的,現在還是這麼幹的,將來,還會繼續這樣。”陳燮說著話,轉身對著那群教員,抬手往後一指:“大家都看清楚這些人的嘴臉,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這種人。對別人,用聖人的道德水準來要求,對自己,則完全沒任何要求。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是不認同,你就是國賊,你就是閹黨。即便陳某人是當今國公、內閣大臣,他們也毫不顧忌的這麼對待我。並且以此為榮,作為他們今後人望的資本,並且津津樂道。他們說話的時候,你必須閉嘴,否則下場大家都看見了,陳某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剛才我對大家說過,要講王法,不能用死刑。那麼現在就按照法律程序來對待這個問題,杜登春在眾目睽睽之下,誣陷大明國公、內閣大臣、兵部尚書陳燮,本人將提告松江府,請父母官判決。還請各位往松江府一行,給陳某人做個見證。他們可以不講證據,陳某人不能因為被扣咬一口,就學著狗的樣子咬回去,陳某是人。只能用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不緊不慢的說話過程中,後面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杜家父子。臉色煞白。按照大明法律,誣陷別人什麼罪名,自己就是什麼罪名。杜登春誣陷陳燮為閹黨,這麼多人在場聽到的話,到了府衙根本就是鐵案。

  “等一等,閣部大人,鄧小哥年幼。還請網開一面,讓他當面道歉賠罪。殺人不過頭點地,還請留一線……。”站出來說話的是陳子龍,他是回鄉奔喪後,一直在家中賦閒。要等重新召喚回京。才能另行任用。

  面對陳子龍的勸說,陳燮毫不客氣的打斷他:“道歉有用,還要王法作甚?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產生的後果負責。”說完還轉身對著一群教員道:“最後一句,你們也都記著。”

  “堂堂國公,內閣大臣,跟一個小輩計較,喊打喊殺的,也不怕失了身份。丟了臉面。”護犢心切的杜麟征口不擇言,焦急之間再次說出難聽的話,陳子龍聽到這句立刻就閉嘴了。無奈的嘆息一聲。仰面閉目,這就是豬一樣的隊友帶來的後果吧。根據陳子龍對陳燮的了解,今天這個事情,只要當著眾人的面,低頭認錯,不敢說十成能過關。八成是有的。沒想到杜麟征來了這麼一句,立刻就把挽回的餘地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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