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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過程實在無法讓人愉快,端著刺刀的明國士兵,用冷眼打量著這些荷蘭俘虜。揆一來到碼頭的時候,一艘還算完好的蓋倫船,作為這一次的運輸船。登船的時候,他看見了一些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比如說明國人的戰船,至少有七八十條,碼頭上打量的民工正在搶修擴建碼頭,無數的物資正在運上岸,這其中就包括一門12磅炮。明國海軍的大炮,用四匹矮小的馬拉著,從人數上看,操作一門大炮的士兵,大概是12個人。一隊士兵列隊整齊的從揆一的身邊走過,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都是最精銳的士兵。

  這些士兵,帶著奇怪的帽子,背著一個行李兜,扛著步槍,腳下的鞋子走在地上,發出整齊的腳步聲,能讓人心一顫一顫的感覺很強烈。驅趕俘虜的士兵,很不客氣的叫荷蘭人站在路邊讓路,等這些士兵走過去,他們才繼續往前走。

  上船的時候,揆一看見明國人正在把繳獲的大炮吊下船,一些工匠正在修繕受損。

  第四百九十二章 絲綢行會

  一個月之後,揆一在煤礦里快變成了一個黑人的時候,看見了同樣被送到這裡的普特曼斯。簡單的交流之後,他知道了普特曼斯的命運。正如方斯谷說的那樣,明國人甚至都不屑發起攻擊,不過是在四面的山間設置營寨,牢牢的圍住了熱遮蘭。一個月之後,普特曼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知道自己已經孤立無援了,最終決定,親自打著白旗去見方斯谷。

  見面的過程很簡單,方斯谷的態度很明確,最後通牒之日起,荷蘭人的命運就一個,無條件投降。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普特曼斯最終屈辱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儘管他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但是他怕激怒眾人,導致最終可能會發生的屠城事件。

  善解人意的礦山管理,給了這兩位失敗者二十分鐘單獨談話的機會。接著這個機會,兩人進行了一次交流。普特曼斯問起海戰的過程時,揆一顯得更為絕望的回答:“他們的主力艦有兩千噸,裝備了六十至八十門大炮。我們的武裝商船,一般都在三十門炮左右。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明國人大炮的射程,你應該也知道了。”

  會談地點是一間草棚,這裡是“礦工”們吃午飯的地方。短暫的沉默之後,普特曼斯露出絕望的眼神道:“荷蘭在南中國海的利益,恐怕無法維持太久了。”

  揆一很果斷的點頭道:“如果還不做出改變,這個結果是必然的。我想,需要一次談判來解決這個問題了,現在的關鍵是,我們如何能讓總督大人知道真實的情況。”

  普特曼斯道:“我努力過,可惜結果你都看見了。現在我什麼都做不了。你也一樣。甚至我們的命運,都要看南京那位大人物的心情。”

  松江府,蘇浙絲綢商人們匯聚於此。能夠有資格來這裡的商人,都是蘇浙兩省的大商戶。絲綢這個東西。在海上就是陳燮說了算,不管你去日本還是去大員,都難逃登州海軍的視線。儘管很多人對於要給陳燮送一份銀子的買路錢這個事情心懷不滿,但是每一個接到通知的人,都在第一時間親自或者派出重要人物來此。

  十月金秋,迎來了一波秋老虎的反攻倒算。身著錦衣的商人們,揮灑汗水的時候,心情也變得異常的煩躁。所有人都在這個門口掛了一個“絲綢行會”牌子的屋子裡。用最後一點耐心來等待重要人物的到來。今天這個聚會的名頭,就叫大明絲綢行會成立大會。

  黃浦江邊的這個小縣城,在過去的半年多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碼頭正在擴建之中,碼頭上多了許多新的建築。城外的變化尤為顯著,蘇州河畔聳立起了一排一排的建築。明顯的不同於城牆後面的縣城。可以想見,城外的這個所謂的新區,一定是那個閣部大人搞出來的名堂。不然這個原來就是一片荒野的地區,怎麼會多出這麼些房屋呢?

  次第來到這個地方的商人有三十餘人,都是蘇浙兩省的代表。新區的街道平整。地面上是水泥路,這個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了。建築特點也比較明顯,或兩層。或三層的建築,臨街的一面是門臉,新成立的江南船舶司,已經掛牌了。

  道路兩邊還有人在施工,將一段一段的管道埋進地下,這些來自登州的工匠們,花樣真是多的很。一開始不理解,一直到下了一場雨之後,大家才知道這個新區的與眾不同。

  張巡是來自潯陽的張家代表。三十出頭,作為一個庶出的子弟。能來到這裡不是因為他多出色,而是因為他夠倒霉。張家作為百年大家族。對於正在進行的江南新商稅制度非常牴觸。但是又不能不來一個人,否則可能會遭致陳閣部的瘋狂報復。就算張家在本地不在乎陳燮的報復,但是張家作為浙江的絲綢產業大戶,根本就躲不開陳燮。

  來之前,張巡得到的指令是應付一下就行了,千萬不要做出任何承諾。在族長家老們的判斷中,陳燮這個另類在大明的政壇,很難有長久的風光。遠的不說,單單是一個商稅,就給天下大明的官員得罪了。在大明,官員經商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可以說是很普遍的現象。只不過官員本身是不參與的,他們的家族通過經商積累大量的財富。比如張家,在京師就有幾個子弟做官,收商稅就是從他們的口袋裡掏錢,不反對都是怪事了。而且不要忘記了,在大明做生意做到一個地步,不可能背後沒有一個官員或者一股勢力。不是勛貴,就是文臣。所以說,這個商業稅制度,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這樣一個人,制定這樣一個制度,誰會看好他?誰敢看好他?就算有皇帝的支持,這個皇帝不能長生不死吧?換一個皇帝來了,人亡政息的事情還少麼?張居正的改革,最終還能留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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