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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子口的空地上,兩千跪了一地。一隊士兵端著步槍上前。一個一個的問話:“漢人?”點頭的會拿到一條繩子,在刺刀下把昔日的主人綁起來,然後用繩子串成一串。不論男女,不論老弱,一律綁起來帶走。

  大火沒人去管,跑出來的牲口被步槍擊斃拖走。失敗者就得有做奴隸的覺悟,這些被俘的看,看著大火燒毀自己的家園,看著屬於自己的牲口被打死,眼睛裡充滿了憤怒。但是,也僅僅是眼睛裡有憤怒,甚至都不敢跟那些士兵對視。登州營在遼東,可以止小兒夜啼。憤怒的同時,更多的是畏懼,對強者的畏懼。正如這裡面的一些老人,當年他們在打下遼東的時候,那些漢人面對他們一樣。

  站在這些被俘者的面前,王賁內心充滿了快意。曾幾何時,自己也是被人抓獲的一員。千辛萬苦的從遼東逃出來,那時候他才十五歲。二十年後,他回來了,以征服者的姿態。

  一個女人衝出人群,跪在王賁的面前,抱著他的腿,用生澀的官話哀求:“這位主子,救救我弟弟,求你,我能給主子做任何事情。”王賁低頭看了一眼,女人的臉上抹了黑灰,手指著不遠處躺著的一個少年。

  王賁只是輕輕的努了一下嘴,兩名士兵上前去,把那少年抬了過來。少年的腿上中了多塊火箭彈的炸片,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人已經昏迷過去了。王賁看著女子道:“漢人?”

  女子點點頭:“我母親是漢人。”王賁稍稍猶豫後道:“叫軍醫。”

  鎮子裡的大火還在燒,大軍在鎮子外頭找地方紮營。王賁在燈下看地圖的時候,身後響起腳步聲。回頭看一眼,是那個女子,臉已經洗乾淨了,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相意外的不錯。看她還是少女打扮,王賁奇怪的問:“你沒嫁人?對了,沒問你叫啥?”

  “回主子,我叫阿沅,父母早逝,就剩下這麼一個弟弟相依為命。因為父親是去中原戰死的,族長還算照顧我們,沒有人敢欺負。”

  聽到這一句,王賁的眉頭皺了起來,阿沅嚇的跪在地上,低頭不語。倒是很會看人臉色啊,這女子挺可憐的。想到她有一個漢人的母親,王賁淡淡道:“你記住,你父親是到中原搶劫,不是去作戰。而你,看在你有一半漢人血統的份上,允許你跟著我做丫鬟。不過不是現在,得等回去以後。現在你要做的事情,是把那些女子集中管好,讓她們安心幹活,別逼我大開殺戒。你回去跟負責的軍官重複我說的話就行了。”

  女子露出驚訝的表情,眼睛溜溜圓的看著王賁道:“主子不要我伺候麼?”說著還看看邊上的行軍床,王賁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心裡柔軟處被乾淨的眼神燙了一下。

  “登州營有軍紀,打仗的時候不能睡自己的女人。”說完這句,王賁站起來,打算出去查哨。女子站起,拉著他的袖子道:“不行,你得睡了我,不然你不會真的救我弟弟。”

  這什麼邏輯,王賁忍不住笑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認真的救人?”

  女子道:“我就知道,你到現在都沒去看一眼我弟弟,他跟一群傷員住在一起。我現在就給你睡,完了你去看看,讓大夫好好治。”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王賁猛的沉下臉來,女子不安的低頭道:“我爸爸說的,漢人太狡猾,一斤鹽巴能換我們一頭羊。”

  王賁正色道:“那是你們沒能力,怪不得別人坑你們。再說了,滿人去了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怎麼不說這個。對了,再說一遍,你現在是個漢人。走吧,去醫院。”

  一夜無話,早晨起來,王賁出了帳篷,聽到一陣清脆的歌聲。歌詞聽不明白,但是很好聽。順著聲音走過去,看見阿沅正在曬繃帶,一條繩子,拴在兩棵樹之間。這是個勤快的女子,王賁的腦子裡閃過曾經看見過的一幕,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也很勤快。後來死了,為了保住貞潔投了井。

  思緒有點飄忽的時候,孫政大步走來,老遠便喊:“報告,夜不收帶回來消息。”

  地圖打開了,孫政的手指著地圖道:“這裡,長林子,發現了科爾沁部落的人馬。大概有兩萬人,距離不足五十里。”

  “立刻集合,應該是已經發現我們了,昨夜的大火一直在燒。”王賁臉色一變,立刻抄起望遠鏡和武裝帶,一邊出來一邊口。集結號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晾曬的阿沅,她現在被士兵們認為是王賁的女人,能在指揮部和醫院自由行動。

  “你,要去打仗麼?”阿沅抓住了王賁的衣袖,昨夜王賁親自去了一趟醫院,弟弟被安置的很好,住在登州士兵一起。阿沅現在就一個心思,抓住這個男人,她就是自己和弟弟的保護人。將來,都指望他了。

  “嗯,發現了蒙古騎兵,距離不遠。你放心,這裡沒事。”不知道為啥,王賁還是安慰了她一句,本來沒什麼交集的兩人,因為內心被觸動之後,王賁柔軟的一面忍不住的流露。

  拍拍女子的手,王賁匆匆的出來,隊伍正在集結,場面緊張而有序。很快各部隊都集結完畢,前方傳來消息,三十里之外,發現蒙古騎兵的蹤跡。

  王賁鬆了一口氣,蒙古兵的速度,似乎也沒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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