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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巡撫也是個文官,陳燮上任不先處理文官的關係,先拿武將開刀,這讓文官們又驚又喜。驚的是,陳巡撫真是夠麻利的,上任就得拿人折騰。喜的,好像說了山東一切照舊。要說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搞的大家都覺得很生硬。文官們都覺得,陳燮也太不含蓄了。終究是個武夫的出身啊,就算文採好,跟一幫丘八‘混’的久了,脾‘性’被污。

  大明的文官,要說太平時節,真是很爽的。基本沒啥事情可做,每年忙的時候,就是兩稅,別的時候基本沒啥事情。‘交’代下去,然後等結果就是了。明朝的文官,都飄在上面,基層的權利,都在胥吏和縉紳之手。官員就是聯絡地方,監督胥吏,上通下達。真正要說做事情,其實也有事情做,關鍵這些事情,你不做,也沒人說你什麼。你去做了,反而容易犯錯。正所謂,不做不犯錯,少做少犯錯,不做不犯錯。

  官場就是這麼一個神奇的地方!既然如此,那誰還去賣力做事呢?

  陳燮這個巡撫上任,帶來的可都是百戰之師,進了濟南,兩個甲字營先給濟南的防務接了過來,山東兵回去呆著吧,好好休息。這事情,劉澤清不是不知道,以前他跟登州營關係還可以,打死都想不到陳老爺搖身一變,當上了中丞大人。這事情怎麼說的,明天該怎麼辦?回去之後,劉澤清心裡跟幾十隻貓在撓似得,坐立不安的。

  想來想去,決定連夜求見中丞大人,他也不帶什麼禮物了。陳燮不差這個,劉澤清要為自己的小命留一條退路,不然陳燮要較真了,隨便挑點錯,能讓他死一百次。一個武將,說真的,死了不就死了麼?沒人會出來替他說話,就算京師里兵部的官員,收了他的銀子,給他推上總兵一職,就算是銀貨兩清了。人家沒必要為他得罪陳燮不是?

  陳燮正在後院‘摸’著下巴看月亮,原本在行轅里的丫鬟下人,全都被打發一些安家銀子走人了。聯合商號早有安排,陳燮進駐之前,都安頓好了。從登州來的應娘,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影子的人,還有不少下人,都是陳燮用的很順手的那些。,

  第三百七十六章 遠謀

  明朝的軍事體系有兩個,一個是朱元璋搞出來的衛所制度,其成員都是所謂的軍戶。後來衛所制度爛掉了,打仗指望不上,形同虛設。搞笑的是,這個制度既然都不能發揮正面作用了,居然一直保留了下來。甚至都每人去碰一下,原因何在,很簡單,利益。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明朝中央政府不敢去碰。張居正的改革很強硬吧?實際上他的改革,還是在土地上以及監督官員工作效率上打轉轉,別的根本就沒去碰。僅僅是小範圍的改革,明朝的財政狀況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明朝不缺銀子,社會財富積澱深厚。

  另一個軍隊體系就是募兵制度,這一制度開端於正統末年。比較出名的就是戚家軍了。

  兩種平行的軍事制度存在,是明朝軍事制度的一個特色。就這還沒算京軍。

  所以,明朝的軍和兵,是兩個概念。軍是軍戶,兵是募兵,千萬不要搞混咯。

  如果是讓陳燮出任山東巡撫是一種信任,那麼讓陳燮兼任漕運總督,就不是信任那麼簡單了。這是朱由檢對陳燮掏心掏肺的一個具體表現。漕運在明朝再怎麼重要都不過分。永樂遷都北京之後,每年經運河往京師的東南米數百萬石。這是明朝的一條大動脈。

  換成明朝的任何一個時期,這種事情都不會發生,哪個皇帝都不會這麼幹。但是崇禎就這麼幹了,就像他信任袁崇煥那種程度還要高出很多的來信任陳燮。不過陳燮和袁崇煥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一個喜歡忽悠皇帝。一個是用事實說話。傻子都能看出來兩者的區別。也不能說袁崇煥無能,只不過此人言過其實,好為大言。行動跟不上嘴快。

  陳燮先拿軍隊下手,無非是迎合上意。同時也是一個必然。先解決山東軍隊的問題,沒有後顧之憂,下一步才是運河的問題。

  劉澤清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聰明人,那就只能做一個死人。山東不是登州,陳巡撫不是陳大使。登州那一套是陳燮實力不足時的不得已採取的溫和手段,見效太慢。現在的陳燮,已經具備了採用簡單粗暴的手段解決問題的實力。至於說到隱患。吃飯都有噎死的。

  聽到韓山匯報,劉澤清連夜求見,陳燮露出微笑的表情。點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劉澤清在兩名近衛的看守下,小心翼翼的來到後院,陳燮在庭院裡喝茶上月亮。劉澤清二話不說,跪在五步之外,口稱:“末將劉澤清,求中丞大人給條活路走。”

  這就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沒得選擇,放棄一切僥倖心理。陳燮沒有看他。用手指敲了敲茶几,邊上伺候的應娘捧著一疊黑材料,來到劉澤清面前。輕輕的放在地上。

  劉澤清打開一個本子,看了一眼就渾身軟綿綿的往地上趴著,心裡的最後一點僥倖都沒了。哀求道:“中丞饒命!”陳燮站起身來,走到劉澤清跟前,居高臨下淡淡道:“這樣的本子,我手裡有幾十本。大家以前關係都還不錯,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就是有餘地了,劉澤清毫不猶豫道:“末將惟命是從。但請中丞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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